爱斯铃轻轻触碰自己的头顶。他确实一直戴着瓦雷里之冠,只是平时王冠是隐形的。
“说重点,瓦雷里。”梅菲斯仍然叉着腰。
“哎,别着急呀,”瓦雷里笑嘻嘻的,“你们要是想练战斗魔法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异世界系统啊!”
爱斯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情况,瓦雷里可以在这里使用异世界系统?那个瓦雷里大赛的异世界系统?能将魔法攻击转化为精神攻击,并为选手提供精神护甲的异世界系统?
爱斯铃刹那间想到,那自己上次被梅菲斯折腾,岂不是白白挨打了。
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瓦雷里的话给爱斯铃一种得救的、如蒙大赦的感觉,终于喘上一口气来,可是因为救赎来得这么容易,反而不敢相信了:“瓦雷里,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瓦雷里保证道。
“可是你已经不是瓦雷里大赛的瓦雷里了。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不是集体意识了。”
“喔,那倒是。”瓦雷里对着爱斯铃一摊手一耸肩,“但我是从那里来的,总还能保留一些原先的能力不是。但是,使用起来不能太频繁,这是肯定的。肯定不如以前一样得心应手。”
爱斯铃听出话里的不确定性,于是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这么说——”
“但是你尽管放心,小范围打一打比赛还是做得到的。”瓦雷里再次和爱斯铃勾肩搭背,“我是谁呀?我可是在大赛上无所不能的瓦雷里呀!你是不是忘了曾经你比赛之前都在向谁祈祷,嗯?”
瓦雷里之前也曾和爱斯铃勾肩搭背,可是如今的爱斯铃处于易感期,肢体接触对他来说特别困难。瓦雷里的手臂搭上来的时候,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开始发干。与此同时,他甜得呛人的信息素收不住了。
瓦雷里立刻就意识到了。他慌忙移开手,别过头,又赶紧佯装面不改色。
“爱斯铃,你的信息素。”梅菲斯抱着手臂,皱起鼻子,厌恶地说。
“抱,抱歉。”爱斯铃恢复了一些理智,空气里具有攻击性的甜味顿时减轻了不少。梅菲斯做了个深呼吸。
“你信息素的味道变了?”
“哎?”爱斯铃听到梅菲斯的话,扯起自己的衬衫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吧?”
“好像混了什么怪味。”梅菲斯做了个难以形容的怪表情,抱怨道。
“行了行了,”瓦雷里赶紧打圆场道,“我们快点去训练室吧?梅菲斯,我都说了给你们提供异世界系统了,你总得开心一下吧?不然我的努力白费了。”
梅菲斯闻言,对瓦雷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很假的假笑:“好了,我开心了一下。”
爱斯铃没有错过这个表情。他强迫自己想:梅菲斯前辈是在害羞呢。梅菲斯前辈肯定已经怀念异世界系统了。能堂堂正正和梅菲斯前辈用异世界系统竞技,这件事也是他爱斯铃的心愿。
毕竟这一阵没打瓦雷里大赛,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少了那种拼尽全力的痛快感,少了用魔法精心设计舞台效果的华丽感,他得承认他怀念那种尽情厮杀、又如坠梦中的感觉。瓦雷里大赛是一场兵戈相向的残忍的幻梦。
——他才不是在害羞,他是在遗憾不能真刀实枪地收拾你!
爱斯铃尽全力忍住恶心感,将脑海中无端冒出来的声音使劲压下去。
他们用了瓦雷里的门钥匙。训练室于是变成了瓦雷里的专属风格。这还是爱斯铃第一次看到瓦雷里的训练室,一走进去,他直观地感受到了瓦雷里的不走寻常路。一般训练室走进去总是一片开阔地,区别无非是室内设计风格,以及如何到达每个房间。但是瓦雷里的训练室走进去就是一架断桥。
一打开门就走上了断桥。断桥向着偌大的水域延申。爱斯铃等人往前走了大约十米,这就是桥面全部的路程了。站在桥的最远端往四面看,到处都是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湖水。
“瓦雷里,训练室在哪里?”爱斯铃忍不住问,因为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供训练的房间。水面上没有,水底也没有,就这么一架断桥和头顶灰色的云层。平静当中隐约有几分诡异。
他本来以为瓦雷里的训练室应该是很热闹很搞笑的,可能有到处跑的火烈鸟和到处放的烟花,就像瓦雷里大赛一样让人目不暇接。看来他想错了。
不仅不花哨,还有些肃穆。
如果不是看见瓦雷里的门钥匙——雕刻成翠绿色的孔雀羽毛的钥匙——切实放进了树洞里,爱斯铃简直要怀疑自己进的是别人的训练室。
瓦雷里听到爱斯铃的问题,摊开手:“这里只有一架桥,对不对?”
梅菲斯皱眉:“我们当然看见了。”
瓦雷里的脸上绽开笑容:“那当然是沿着桥走啊!”
德尔忧心忡忡的:“就算你说要沿着桥走……”
“那前面也得有路才行啊。”乔把德尔的话补齐了。
“朋友们,”瓦雷里佯装严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成了路。”
爱斯铃笑了:“那你倒是走啊!”
瓦雷里举起双手:“我就走,我就走!”
然后他真的转了个身,朝着断桥的边缘走了。一步踏在最外沿参差不齐的木头表面,两步走出桥面,爱斯铃神色紧张,立刻就丢了个悬浮魔法过去,可是还没等魔法碰到走出桥面的瓦雷里,也没等瓦雷里落水,魔法的目标就不见了。
瓦雷里不见了。
“他刚才还站在这里!”爱斯铃大声说,然后四处看,虽然隐约觉得肯定是瓦雷里在整活,但紧张也是在所难免。一旁的梅菲斯则是往后退了两步,抓住了爱斯铃的袖子。
“事到如今,”爱斯铃沉声说,“我们也只好走瓦雷里的路了。”
“你什么意思?”梅菲斯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打抖。
——那还用说吗?
爱斯铃把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耐下性子说:“看来通往各个房间的机关就是这座断桥,如果不走的话,我们不会知道的。”
梅菲斯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空间故障了?”
“比方说,瓦雷里先生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德尔在一旁补充道。
爱斯铃盯着瓦雷里消失的地方:“我认为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更要去走那条路了。”
爱斯铃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他的脚已经站在断桥边缘。再抬起腿,迈出去——
“爱斯铃,别走!”梅菲斯在他身后大喊一声。这一次,爱斯铃对梅菲斯前辈的命令不予理会。
爱斯铃发现自己悬空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大着胆子再往前迈了一步,突然发觉自己腾空而起,自己的身体似乎变成透明色的。在变成透明人的时候,爱斯铃心里突然一阵恐慌,他看向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了空气中隐约的震动和波纹。
他腾空的时候,那感觉不像是蹦床一样,被来自下方的力托着弹起来,而像是他自身的密度减小了,甚至小于空气的密度,从而自然而然地浮了起来。
就如同一颗气泡浮出海面,在那一刻,空气即是水域,天空即是海洋。
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爱斯铃也就浮出了天空的表层。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透明玻璃上面,而瓦雷里站在他旁边,准确来说是蹲在他旁边,看下面的梅菲斯他们茫然打转,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爱斯铃看看自己,发现自己不是透明人了,松了一大口气。
这一放松下来,他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担心,又突然觉得有点恼火,于是大步流星走向瓦雷里,补了他一个脑瓜嘣。
“哎哟!”
紧接着,德尔也出现在这里。然后是乔和梅菲斯。
爱斯铃环顾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爱斯铃往上眺望,发现上面也是雾蒙蒙一片,这个空间里也同样空荡荡的。他们站在玻璃表面,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没什么别的东西可看。
“爱斯铃,你看下面!”德尔指着玻璃地板透出的下方。
下面是刚才那个有断桥的空间,可是,它仅仅占据了视野的一部分。和断桥空间平行着的是至少五六个其他的空间,每一个都设计古怪,每一个都是极其简约的冷色。就好像现在这个空间是叠在了那些小空间之上。
爱斯铃指指头顶:“这么说,上面还有一个地方。”
瓦雷里噙着笑点点头:“嗯嗯。”
爱斯铃又指指前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和我们平行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空间。”
瓦雷里又是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爱斯铃抛出自己的结论:“你的训练室,是由这些小空间叠起来的。每个空间都只能看到自己之下的空间,而看不到与自己平行的空间,或是自己之上的空间。”
德尔、乔和梅菲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爱斯铃感觉十拿九稳了,继续推论道:“所以说,你的空间是金字塔型的,是由小空间堆叠起来的。最上一层的空间可以观察到下面所有空间的动向,也就是说,具有最高权限。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谁可以进入高权限的空间,谁又不能。”
梅菲斯顺着爱斯铃的思路往下想:“也就是说,你的训练室是等级制的了。就像瓦雷里大赛一样,选手要被分出三六九等,这些小空间也要分出个高下。瓦雷里,你的这些小空间可以活动吗?”
瓦雷里神神秘秘的,看着这几个人猜这猜那的,觉得有趣:“可以啊。”
梅菲斯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啊哈!”
瓦雷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浅笑,等着梅菲斯揭开这古怪的训练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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