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豪迈且放肆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当姜无咎浑身紧绷之时,这笑声却戛然而止: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十分意外的语气传入二人耳中。
只见那丛林中挤出一少年,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垂挂着不少破破烂烂的小玩意,不修边幅的模样,一身修为却是没有丝毫掩饰。
练气五层!
悬铃倒吸一口冷气,来者居然跟她修为相当!
姜无咎吐出一口长气,幸好只是一个练气士。
“在下还以为只我一人看到那团火球从天而降,倒没想到两位道友手脚竟如此迅速。”
那少年往空无一物的坑底瞟了一眼,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二人:
“不知是什么宝贝,这么大的声势,想来必然是不俗之物,二位道友不如拿出来瞧一瞧,也叫谷某人开开眼。”
名叫谷义的少年笑里藏刀,上下打量起悬铃二人,一个气息紊乱明显受了伤,一个修为与自己旗鼓相当,以他现在身上的家当,搏一搏也未尝不可。
悬铃自然听出了来人的言外之意,她可不想蹚这浑水,张嘴道:“怕要叫道友失望了,那火球并非异宝……”
谷义不等她说完,狂笑道:“哈哈哈哈,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下当然明白。”
而后又狠厉道:“两位不必多言,我赶时间,若是此刻你们愿交出至宝,在下自会放二位离开!”
来者不善!
悬铃皱眉:“你怎的不明白,这儿没有你说的异宝,我来的时候便只有他昏倒在地,若有不寻常的事物,定然不会诓骗你。”
悬铃自认为说的很诚恳了,放在平常很难让人不信,只可惜……
谷义冷哼一声:“如此拙劣的说法,当我傻子不成,既然两位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在下了,得罪!”
姜无咎当即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机,大喊:
“姑娘当心!”
悬铃立马反应过来,但对方的杀招已经扑面而来,一把断刃被灵力裹挟,直冲冲刺向她的要害!
危机之时,好在悬铃侧身一闪,毫厘之差堪堪避开那断刃,与其擦身而过。
“——好险!”
悬铃看着断刃砍在背后的树木上,心中后怕不已,转头脸上多了几分愠色。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我与你无仇无怨怎的说动手就动手!”
来人却是毫不在乎,“这宝贝我势在必得,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罢,旋即摘下身上挂着的一件破烂物什,只见那物什被其注入灵力后迎风而涨,很快就变成了一柄弯刃。
那明晃晃的弯刃看着像是什么品阶不低的法器,悬铃手无寸铁如何是其对手,关键时刻还是姜无咎出声提醒道:
“姑娘莫慌,这人身上小玩意不少,大多是不入流的法器,我这块辟邪佩催动之后可抵他十次进攻,待我调息片刻,便来助你一臂之力!”
悬铃顾不上许多,只好接过那块青色玉佩,些许灵力注入后,便能感受到一股亲和的场域由此展开,顿时心下安定不少。
对面的谷义则是眉头一皱,那瘫坐在地的华服少年居然一眼看出他的虚实,眼界不俗家底也定然不俗,他这次可是冒着不小的风险,必须快刀斩乱麻!
“废话少说,接招吧!”
说着,那柄弯刃便如流星般直射而来。
悬铃当即一挥,同样拿出葫芦轻轻一拍,体内灵力便如漏斗一样灌入其中。
她这葫芦可是师父在她正式步入练气后赠与的法器,虽然只是区区下品法器,却有不少用法。
“嘭嘭!”
弯刃速度极快,接连撞击在玉佩的防护灵力上,只可惜没能击破防御,谷义看见效不大,当下心一狠又掏出几个破烂玩意注入灵力。
眼瞅下一波攻势即将向自己攻来,悬铃也加大了灵力的灌入,只听见又是几声撞击声,让她心弦震颤不已。
谷义知道对面在酝酿法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眼睛一撇,越过少女肩头,便看到那正在打坐回息的姜无咎,指尖泛着灵力波荡——分明是在蓄力!
遂一咬牙拿出一把银钩,同样的破损不堪,但上面赋予的气息却表明这也是一把下品法器!
灵力好似赋予那银钩生气,从他手中直射而出,却是在半空中打了个转,竟是绕过悬铃冲姜无咎而去!
谷义:“给我过来吧!”
悬铃一瞬间慌了,她的招式还没有准备好。
姜无咎则沉声大喝:“姑娘莫要理会,他伤不到我。”
果然,那银钩来势汹汹,却在姜无咎一丈开外的地方好似撞上无形的墙壁,一声嗡鸣竟直直跌落在地,弯钩上的光华顿时黯然了下去。
谷义这才看清那华服少年头上的黑色小冠,嵌着一颗宝珠正大绽光芒。
姜无咎及时补道:“这家伙应是不通术法,姑娘放手攻他便是!”
好家伙!谷义心中一虚,对手不好惹,他已心生退意。
就在此刻,悬铃的法术也同样释放了出来:
“——潮生落!”
一股水流如潮水般从葫芦口涌出,气势磅礴铺天盖地般直奔谷义面门,若是被直接击中可不会好受。
谷义眼见那磅礴水流扑面而来如此之快,已然避之不及,脸色变了一变,咬牙切齿道:
“来吧!”
他竟抬手一掌狠狠拍向地面,只见地面迅速刺出三根土刺,一一将那水流抵挡了下来。
原本凝聚的水流被土刺分割,瞬间没有了杀伤力,悬铃的术法便如此轻易被破掉了。
“这……”悬铃攥紧了葫芦。
“倒是小看他了。”姜无咎略感意外,能如此迅速的释放土刺术,证明来人是留有后手了的。
待那土刺彻底挡下悬铃的攻势,谷义这才嘿嘿一笑:
“两位道友,承让!”
说罢转身,这就脚底抹油风紧扯呼!
以一敌二,不占优势不说,对面还有个家底殷实的,便是拿出压箱货也不见得能拿下,还是暂时退去再伺机而动。
谷义想的很美好。
只是下一瞬却是脚踝一紧,身子一歪,眼前一黑,便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等到再度恢复光明时,谷义只觉天旋地转,眼中的世界彻底颠倒了过来,一男一女站他跟前。
姜无咎和悬铃看着被倒吊在树上来回摇摆的谷义,二人颇为客气地拱了拱手:
“道友,承让。”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
谷义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自认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被人欺身而不知,更是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姜无咎拿出自己的腰带在他眼前晃了晃,下品灵器——离索带。
谷义瞪大了双眼,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碰上家底如此厚实的,早知道此人有结丹修士才会有的灵器,他立马头也不回的就跑!
谷义干笑两声:“诶嘿,两位道友,你看这不就误会了嘛,在下只是凑巧路过此处,见此地煞气冲天,定有凶兵出世,说不得就要为祸一方,想劝两位道友早些远离是非明哲保身而已。”
姜无咎一听这说辞便直摇头,自顾坐在一旁打坐去了,刚才偷摸着催动那离索带几乎耗尽了他身上的灵力。
“可别不信啊,在下师承大夏五火宗,宗内景承真人乃是我的师父,降妖除魔匡扶正义,谷某人义不容辞……”
谷义在那口若悬河,唯有悬铃听得仔细,却是在听到五火宗的时候忍不住打断道:
“可是,五火宗不早在三年前就被莲华教给灭宗了吗?”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谷义尬笑一声:“没想到姑娘见多识广,居然连这都知道……”
悬铃回他:“我一路从大夏而来,有所耳闻。”
谷义哑口无言,本来寻思此地与大夏相差甚远,这儿的修士多半对大夏宗门的势力知之甚少,索性便胡乱捏造,没成想竟被人识破了。
谷义见谎话被戳破,也不害臊,身上倒挂着的破烂玩意砸着脸了也不甚在意,套近乎道:
“嘿嘿,仙子自大夏而来,一路跋山涉水,难不成是为了这异象宝图上的宝贝?”
悬铃不解:“不是说了,哪有什么宝贝……”
正在打坐的姜无咎却蓦地睁开眼:“什么宝图?”
谷义见那少年反应,以为是听过这宝图的名声,竟吹嘘起来:“这异象宝图自古传承至今,上面不仅记载了种种异象,还指明这异象之下会诞生何种宝物。”
见二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谷义心中窃喜又接着说道:
“就好比九天之雷劈在那荡阴山,便会产出极品炼器材料死铜;梵海之上浮起玄冥龟甲,定有大妖即将出世;还有这十万大山之外天火降临,会有不世珍宝现身……”
姜无咎听着有些头皮发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这异象宝图指引你来此地的?”
谷义:“对啊,不然我大老远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悬铃更是不解了:“可你怎么知道十万大山外这天火何时会降临的?”
谷义不怀好意一笑:“异象宝图上自然是把这些事件发生的年月时间地点注明,虽然有些许差池,但还是有不少……”
话未说完,姜无咎便站起身打断他道:“可还有其他人有此宝图?”
谷义心一虚,但还是装作不屑的样子,回道:“怎么可能,此宝图广域之中就我这独一份!”
即便他这么说姜无咎还是感觉不对劲,他的直觉向来准确。
只见他微微闭眼,一股似有若无的力量以所站之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谷义不死心,眼珠骨碌一转,狡黠道:
“道友如是想要这异象宝图,嘿嘿,我这倒吊着也不方便,不如把我放下……两位放心,价格绝对公道!呸,不对,你我相遇便是有缘,赠予道友又何妨!”
“你闭嘴。”姜无咎蓦地喝止了他。
“怎么了?”悬铃见他突然单手扶额,身形有些不稳,点点汗水沁润而出。
却见姜无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十分糟糕:
“我能感受到,有七八个人正朝我们这里赶来,修为难辨,来势极快,东南方向,五息即至!”
“什么!”悬铃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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