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黛拿起一个海棠花步摇细细的看了看,这精巧工艺胜过她那些首饰好多。
看着也像是纯金的,要不是还有忘忧她们在场,她真的好想咬一下试试。
周冰镜在她脑海中轻哼:“没出息的样子,只要你把我儿子培养成皇帝,这天底下的金银珠宝不是随便你挑吗?”
山如黛心中想,没有这金刚钻,她可不敢揽瓷器活。
她手里把玩着一根簪子,上面镶了一颗珍珠,又大又圆,一看就是珍品中的珍品。
她不由得暗暗惊奇,怎么今天方氏两兄弟都突然对她这么好?
山如黛问道:“送来的人可带了什么话?”
忘忧摇头:“只说是大公子给您的。”
山如黛心中思忖,照她对方从音的了解,应该是今日看她窘迫,慷慨解囊罢了。
周冰镜道:“那他为什么不送别人只送你呢?”
山如黛言之凿凿:“因为我最穷啊!”这可是大实话,毕竟其他人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她本来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穷的,可是人也是靠对比的,她在一堆富豪中当然是一个穷光蛋了。
周冰镜:“呵呵。”
已经是半夜了,这时候再去道谢也不适宜,山如黛梳洗过后,一直在想着该给方从音回什么礼。
周冰镜怂恿:“以身相许不就是最好的回礼吗?”
山如黛简直不想理她。
在某一方面,周冰镜和原主有异曲同工之处。
到了第二天,虽然昨日睡得晚,可今日方府众人都早早的起来了。
忙忙碌碌的吃过早饭,又要开始准备祭祖。
不过与寻常人家的新年祭祖应该是最重要隆重不同,方家这次的祭祀远远比不过谷雨的那一次来的盛大。
这次祭祖山如黛当然也不用参加,等到祭祀完成一起吃午饭就是了。
不过众人都起了个大早,捯处都是闹哄哄的。山如黛也不好意思起的太晚。
看到桔梗喜气洋洋的来这时候,山如黛还以为是要喊自己去用饭的。
桔梗到了房内,眉飞色舞的一张脸却直愣愣跪了下来:“给山娘子贺喜了!”
山如黛见桔梗跪下,第一反应是这应该是古代的拜年习俗?
她忙去拉桔梗起来,一边又准备去拿昨天准备的红包。桔梗可是姑母的人,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可不能真的跪她这么久。
听到桔梗一直道喜,她手中扶人的动作一顿。
贺喜?她有什么喜可贺的。
弯弯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起来,她扶起桔梗勉强笑道:“姐姐这是干什么?怎么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桔梗一拍自己的大腿:“瞧我,都高兴糊涂了。山娘子快和我去前头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脸面!”
“圣旨?”山如黛一头雾水。
桔梗笑眯眯的:“是呀,是天子的赐婚圣旨呢!”
山如黛愣了一下,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一个桀骜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哆嗦:“赐婚的是谁呢?”
桔梗的笑便意味深长了起来:“当然是顾家的三郎啊,他对娘子你可真的是一往情深呢。”
山如黛仿佛五雷轰顶,魂被劈出了身体外游荡。
她像是一抹幽魂,看着忘忧喜出望外的表情,听着叽叽喳喳的道贺,往日只觉得可爱的少女的清甜的嗓音,也觉得恍若乌鸦的低声鸣叫,恶毒又不祥。
山如黛就这么一直被推着走,到了待客的前厅,她才有点晃过神来。
那面白无须的男人慢悠悠的放下茶碗,审视她好像在审视一个奇货可居的珍贵货品。
尖细的声音响起,山如黛还没有完全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她茫然的跟着乌压压的人群跪下。
和以往无数次在人群中间一下,只不过这次她不是星星,而是唯一的那个月亮。
她浑浑噩噩的站在这里,无比希望自己从来不要当一次这种主角。
对她而言,那声音传达的不是一生一世的美好祝愿,而是命运的判决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顾姓三郎,绅宦之后,节操素励,清约闻达,才德兼备,弱冠而未有家世。”
“山姓女,世家之后,仪端行雅,礼教克娴,婉顺贤明,芳龄尚待字闺中。”
“二人良缘天作,今特下旨赐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勿负朕意。”
圣旨已经读完,宣旨太监看着跪在前面的山如黛笑意满满:“山娘子,快谢恩吧。”
谢恩?这算什么恩典,山如黛满腔的不忿,却只能规规矩矩的磕头谢恩。
她虽无父无母,可九族还在。
这诛九族的罪名,她可不敢放。
宣旨太监早已经被拉着去参加演戏,她一个人拿着明黄的圣旨,明明大厅这么多人,她只觉得遗世而独立。
众人脸色各异。
她一一扫过去,方画蓁的震惊,她母亲吴夫人都惊怒,方琼思众姐妹的讶异,姑母的又惊又喜。
方觉浅向她走过来,笑容清浅温暖:“表妹恭喜了。”
周冰镜也在她脑海里情绪激动,如果嫁给顾长策,她做太后的美梦可要泡汤了。
她冷笑:“当初给顾长策牵线搭桥的就是他,现在他后悔什么?”
后悔倒是没看出来,如果不是考虑了自己的实力,她真想跟方觉浅打一架,最好挠花他那张天天笑个不停的脸。
山如黛并未答话,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同他虚与委蛇。
顾长策实在是暴躁易怒,杀人如麻。
如果嫁给了他,难道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山如黛几乎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悲惨命运,不由得更加埋怨方觉浅。
谁知道他究竟在这里面出了多少力气呢?
山如黛回到房里,忘忧他们你瞧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都在疑惑,明明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娘子还伤心起来了呢?
山夫人随后就来到了房中,惊喜的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连这也瞒了姑母呢?”
顾家和山家所差甚大,顾长策又是全家宠爱的天之骄子。这一突然赐婚,别人只会觉得他们俩早有私情。
山如黛悲哀极了,连姑母都这么想,更不要说别人了。
她以前怀疑过是山夫人想要用她来攀高枝儿,如今却已经确定是方觉浅了。
山如黛心里觉得愧疚,却又不免因为方觉浅迁怒姑母。
她想开口告状,但又担心人家才是亲母子,她到底是隔了一层。
借助在别人家里,抢了亲戚姑娘家的婚事,如果再告状不成反而成了挑拨,那可就真的身名狼籍了。
她又是委屈又是不知所措,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有遇到现在的事情。
忍不住眼睛还是漫出来了泪珠,山如黛轻轻呜咽:“姑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
她心里明白,姑母不是她的靠山,正像上一世的方画蓁不会是原主的靠山一样。
她实在是太委屈了,顾长策的仗势欺人,方觉浅的包藏祸心,她实在是无力招架。
姑母惊讶的看着山如黛,虽然不理解,但是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傻孩子,顾三郎名门子弟,又才貌双全,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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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圣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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