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过去

刘曈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顾重光,也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只见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英俊得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对方也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愣在原地。

片刻后,顾重光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小心!”随即伸手拉过刘曈,将她护在身后。

刘曈踉跄几步,不慎踩到石子,摔倒在地。幸好她穿着棉服,摔得并不痛,但手掌在地面摩擦,痛得她皱起了眉头。

“嘶——”她双手颤抖着,翻过手心,只见皮肉已被地上的锋利石子划破,鲜血与尘土混合,黏在了手心上。

刘曈愤怒地看向顾重光,只见他冲了出去,正在与一名持刀男子搏斗。

她意识到顾重光刚才是在保护自己。

她站起身,掀开大衣,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持刀男子,大声喊道:“警察!放下武器,不然我开枪了!”

持刀男子果然停下了动作。

顾重光迅速抓住机会,一只手扭住男子持刀的手,用力一拧。

“啊!”男子痛呼一声,刀具落地。

顾重光将男子制服在地,刘曈则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们。

顾重光见她行动不便,主动说:“不好意思,刚才没控制好力度,让你摔倒了。”他伸手要过手铐,“给我,我来吧。”

刘曈将手铐交给顾重光。

事情结束后,顾重光提起地上的男子,斥责道:“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不好好工作,学人家抢劫,真丢人。”

刘曈说:“好了,你送他去警局吧。”

顾重光好奇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

刘曈看了看手表,摆手道:“不了,孩子要放学了,我得去接她,她爸爸今天开会没空。”

“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顾重光说,“不过,现在才中午。”

“怎么可能……”刘曈话没说完,远处X市的钟楼敲响了钟声,钟声回荡在广场上,惊起了成群的白鸽。她惊讶地说:“真的才中午十二点!”

“是啊,才十二点。”顾重光狡黠地笑道,“看来最近X市的□□活动太频繁,警长你太忙了,连时间都分不清了。”

他打量了刘曈一眼,又说:“警长不仅分不清时间,连季节都分不清了。”

不说还好,一说刘曈就感到一阵燥热,默默地脱下大衣,但仍然热得不行。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才二月,怎么突然这么热……”

“现在正是九月。”顾重光投来异样的目光,“警长,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刘曈冷冷地瞪着他。

顾重光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健康。人民警察太辛苦了。”

刘曈盯着顾重光,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的这个见义勇为的男子,尤其是他那身牛仔服,让她想起了六年前那个报假警的老人,那个老人就是穿着这身牛仔服,而那个老人也叫顾重光。

“你是顾重光!”刘曈惊呼。

顾重光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出声,不然我的粉丝就过来了。”

两人带着持刀男子坐进顾重光的车,一路驶向X市警局。

刘曈望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80年代景色,终于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过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根带她来到这里的护摩木,静静地摩挲着它。

顾重光见她沉默,便看了眼护摩木,又专注于开车。他问:“警察也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吗?”

刘曈反问:“你不信吗?”

顾重光道:“当然不信。”

刘曈看着护摩木说:“本来我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和奇迹,但现在不得不信。”

顾重光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曈颔首:“是的。”

顾重光道:“可以告诉我吗?”

刘曈道:“你既然不信这些,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

“也是。”顾重光道,“不过你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很奇怪。”

刘曈没有再说话,她在想一件事——怎么回去?因为孩子要放学了,她得回去接孩子。

顾重光将车开进警局,送走持刀男子后,又回到车内。他关上车门,问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刘曈道:“随便送我去一家酒店吧。”

顾重光问:“跟老公吵架了,所以他不让你回家?”

刘曈摇摇头,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点点头,撒谎道:“是啊,吵得很凶。”

“那好吧。”顾重光开车送刘曈去了X市的一家酒店。

酒店入住需要身份证,但刘曈那张来自未来的身份证怎么也拿不出手。她在酒店前台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办,憋得脸通红。

顾重光问:“你老公扣了你的身份证?”

刘曈挤出一个假笑:“是啊——”

“好人做到底。”顾重光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酒店前台,“用我的吧。”

X市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城市在前后一百年中基本没变化。刘曈记忆中的大厦还是那样,只是更加崭新。

顾重光带她住进了江边的一家酒店,从落地窗往外看,江边的繁华尽收眼底。

她看着江中缓慢航行的游轮,脑中想起了关于顾重光生前的介绍,不由地提醒道:“你答应龙潜了吗?”

顾重光委屈地说:“不答应也不行啊,他是□□。”

“那你……”刘曈准备劝顾重光放弃,但耳边响起了龙潜的话:“他本来答应得很好,但是你突然出现,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就反悔了……”

她立马改口,说:“既然答应了就好好拍电影,虽然龙潜不是好人,但敬业是你的行业标准。”

“如果我不敬业就没人敬业了。”顾重光摸摸下巴,“我的下巴上除了胡渣还有一道疤,就是拍戏留下的,整整缝了七针。”

“嗯。”刘曈叮嘱道:“不要和龙潜的女朋友阿悦有任何牵扯。”

顾重光戏谑地说:“叫我给你开房,还叫我不要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怎么,你是我粉丝?还是喜欢我啊?”

刘曈面无表情地看向顾重光,郑重地说:“我有自己的家庭。你这样是在说我滥情不忠,这对一个已婚女人是最大的侮辱。”

顾重光意识到了错误,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才抬手说道:“我错了,对不起。看你手受了伤,我帮你买点药来。”

刘曈礼貌地说:“谢谢,麻烦你了。”

“好人做到底嘛。”顾重光一点不觉得麻烦,笑容灿烂地在脸上洋溢着。

顾重光离开后,酒店房间只剩下刘曈一人。她拿着护摩木坐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自从拿到这块护摩木后,她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过去,就连X市的天气也变得莫名其妙,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又乌云密布,雷光闪闪。

刘曈正在研究怎么回家,忽然,天空中再次劈下一道闪电,正中酒店天台的避雷针。

顾重光买了消炎杀菌的药物和绷带,一推开酒店房间的门,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他在房间寻找一圈,又坐在沙发上等到了半夜,始终不见刘曈的身影。

房间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灯火阑珊,房间内漆黑一片,沉闷而压抑。

不知为何,他们才刚刚认识,顾重光就对刘曈的不辞而别感到说不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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