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出轨

刘曈心生逃避之意,但转念想到顾重光自杀前已将所有遗产留给了她,心中不禁坦然。

她继续在房间内搜寻线索,不久,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光碟。

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光碟已鲜有人问津,刘曈回忆起儿时父亲购买的光碟播放机,虽然有些年头,但她不确定是否还能使用。即便播放机能够工作,这些光碟是否还能读取也是个问题。

“还是先带回去再说。”刘曈决定,将光碟一股脑儿地塞进大衣口袋。

就在她准备继续寻找线索时,那位用钥匙开门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是谁?!”那人惊呼。

刘曈转身一看,是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妇人,年纪大约五六十岁。尽管年事已高,她依然保持着一头波浪卷发,穿着得体,不失时尚,颈间佩戴着珍珠,耳畔挂着翡翠,年轻时必定风华绝代,家境显赫。

刘曈沉默不语,老妇人径直走向她,仔细打量后,目光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你就是顾重光宁愿终身不娶也要等待的女人?”

刘曈回答:“根据我刚才读到的日记,顾重光宁愿终身不娶也要等的女人可能是我吧。”

老妇人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他疯了,竟然爱上了一个无影无踪的女人。他曾说,有些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喜欢,而有些人只需一眼便难以忘怀。原来……你真的存在。真是奇怪,你们明明是两个时代的人,怎会相遇?”

刘曈感觉到老妇人话语中的酸意,便问:“你和顾重光是什么关系?为何有他家的钥匙?”

“放心,我知道重光把遗产都给了你,我不会觊觎。”老妇人回答,“我是X市前首富的女儿,郭梦玉,现在是X市首富的妻子。年轻时我是顾重光的狂热粉丝,曾向他求婚三次,但都未成功,只好放弃。不过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我了解他生前的一切,他去世后,我也会时不时来打扫他的房子。”

刘曈无言以对,只是轻声“哦”了一声。

郭梦玉说:“现在你来接手顾重光的遗产,我也没必要再插手了。”

见她准备离开,刘曈快步上前拦住她:“我只是来找一些东西,并不打算继承他的遗产。”

郭梦玉不以为意:“随你便。”

夜幕降临,刘曈搜遍了顾重光的别墅,找到了一些自己的肖像素描,以及可能藏有线索的日记本和光碟,于是她将它们带回了家。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左右。她抬头望向草坪上丈夫和孩子的房间,灯光已经熄灭。

看起来他们已经休息,刘曈不想打扰他们,便小心翼翼地带着素描、日记本和光碟去了客厅。

小时候父亲买的光碟播放机被尘封在电视柜的最底层,上面盖着一块蓝色毯子。

刘曈取下毯子,插上电源,放入从顾重光卧室找到的光碟。

经过焦急的等待,电视屏幕上的画面终于出现,光碟和播放机竟然都能正常工作。

东方渐白,经过一夜的播放,刘曈终于看完了所有光碟。

光碟记录了顾重光生前的点点滴滴,但刘曈改变了他的过去。他不再是被龙潜污蔑吸毒杀人、毁掉前途的男演员,而是因出演龙潜的电影男主角而获得影帝的巨星。

刘曈觉得这些个人事迹并非线索,看得有些无聊,正准备关掉电视,却看到颁奖典礼上顾重光获得了影帝奖杯,但神情落寞,似乎在思念着某个人。

主持人问他:“顾先生今天获得了影帝奖杯,但似乎并不开心,这是为什么?”

顾重光对着镜头露出深情的眼神,随即眉头紧锁,仿佛在透过镜头向刘曈传达:“我好想你,可为什么你始终不出现?”然后,他摇摇头,露出淡淡的苦笑,说:“没有,我很惊喜,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刻,刘曈感到头皮发麻,仿佛被深深思念、深爱着,有一座靠山随时可以依靠,感到安定、踏实、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被吸引着看完了所有光碟。

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刘曈的脸上,她从未参与过顾重光的一生,但通过观看,她对他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自己。

光碟播放完毕,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点,她依然呆滞地看着。

“妈妈?”关烨稚嫩的声音响起。

刘曈回过神来,迅速关掉电视,对孩子说:“今天才星期天,你怎么起这么早?”

见她神情恍惚,关烨跑到她面前,关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刘曈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顾重光着了迷,这算不算精神出轨?她擦了擦脸,强颜欢笑:“没事。”

关烨委屈地说:“爸爸说妈妈昨天不会回家,他要带一个阿姨回来,叫我不要出卧室,可我想上厕所……”

“什么?——!”仿佛晴天霹雳,刘曈愣了一会儿,然后对关烨说:“现在是第二天,没事了,烨烨去上厕所吧。”

孩子二话没说,转身跑向卫生间。

愤怒时,脚步沉重,刘曈一步一步走向卧室,面无表情地用力推开房门。

不出所料,关河身边躺着另一个女人。

砰!房门撞上墙壁,发出巨响,床上的两人慢慢睁开眼睛。

关河先看到气场阴沉的刘曈,从迷糊中惊醒,撩开被子下床,慌张地向她解释:“曈曈,你、你听我解释,我……我昨天和魏然喝多了。”

刘曈眼神冷漠如刀,锋利地刺向关河,冷声说:“喝多了?你喝多了还能叫孩子不要出卧室?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丑啊。”

“我……”关河语塞。

魏然穿好衣服,对刘曈说:“关河为你放弃了户籍地的警察编制入赘你家,婚礼当天你却去执行任务,你知道关河那天很难堪吗?你的丈夫他当得很累。”

刘曈说:“我承认婚礼当天我做得不对,但跟他结婚后,我的重心一直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否则我不可能没有职业上的上升。他很累,难道我就不累吗?!”

魏然说:“所以关河在事业上有所发展,你更配不上他了。”

关河喝道:“你闭嘴!!”

魏然嘤声说:“干嘛这么凶嘛,我说的是事实啊。”

刘曈冷笑一声,讽刺道:“是事实?还是恬不知耻?”然后严肃地说:“这里是刘家,请你们两个离开。”

魏然显然不太乐意,但被关河拉着离开了。

昨天整晚没睡,大早上又大动肝火,刘曈昏昏沉沉地下了楼,整个躺进沙发。

关烨走到她身边,小声问:“爸爸和阿姨走了?”

刘曈点头:“是。”

关烨又问:“那爸爸还会回家吗?”

说着,只见关河出现在家门口,她惊喜地说:“爸爸回来啦!”她跑向关河。

虽然心中气愤郁闷,但刘曈坐起身,迎上了关河。

关烨问关河:“爸爸,你还回家吗?”

关河轻轻地摸摸孩子的头顶,柔声道:“当然啦,爸爸最喜欢烨烨了。”

刘曈蹲下身,将孩子揽进怀中,语调温柔地说:“妈妈害怕烨烨长大后会受不了,不想维护爸爸的形象,妈妈实话实说,爸爸对你很好,非常爱烨烨,但爸爸妈妈实在是不合适再在一起生活了。不过呢,烨烨可以喜欢爸爸,不必代替妈妈讨厌他;爸爸可以继续喜欢烨烨,不必因为妈妈而讨厌。”

关烨年纪还小,听不懂,但并没有因此特别难过伤心。

刘曈和关河和平地离了婚,刘曈得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从此关烨改姓刘。

关河事业已经发展得很好,自愿选择了净身出户。

夜晚,刘曈哄孩子入睡,看着烨烨熟睡的稚嫩脸庞,另一个自己告诉刘曈孩子会死的事在刘曈心中盘旋而出,她没有头绪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总是担忧。

白天,她送烨烨去了幼儿园,开车前往警局上班。

刚踏入警局,同事拉着她到一边,说:“我们刚刚查到龙潜儿子龙升的贩毒窝点,他们准备在今天早上进行毒品交易,我们也准备对他们进行抓捕。我知道你有孩子,不可以冒险,但这次抓捕非常重要,而且经过我们商讨,现在抓捕地点西面的楼顶少一个狙击手,为了万无一失,你顶上好吗?”

见同事一脸为难,刘曈明白,如果这次抓捕不是真的很重要,他不会来请自己。她点点头:“没问题。”

同事松了口气,“你只要拿着狙击枪在抓捕地点西面的楼顶埋伏起来,如果我们不顺利,犯人逃出,你就进行狙击。”

刘曈:“是!”

刘曈并不知道,这次行动成为女儿死去的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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