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看着手中的信,一字一字的细细读了下去。
封面上写着,“烟晴亲启。”梁浅疑惑,这样看来是萧明渊写给柳烟晴的信件,怎会又在他自己这里,而不是在柳烟晴那里。
“见字如面,边关初雪已至,不知江南是何风景。汝见此信时,或已入深冬,念汝之生辰将至,吾于前日寻得一珍奇草木,或能助汝身体安康,请顾兄相带,许随信将至。
边关天黑风急,敌军虎视眈眈,吾常念吾父之教导,身后是万家灯火,黎明百姓,故万事不敢懈怠,每析战报至冷风入帐,才觉深夜。
今见明月,才念太白举头望明月之思。军中信使于今日收各人之家书,父亲母亲已去,吾妹或藏于军中,不知故乡何处,提笔只念及故人。
遥叩芳辰,生辰吉乐。
明渊”
梁浅读完这一封信,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迟迟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细心感受,仿佛看到一个父亲战死,母亲病逝,家族难靠,妹妹不知所踪的少年将军,在人人都有家人可以寄出家书时,自己只有提笔写下一封信给长大后未曾谋面的未婚妻的孤单身影。
而他对于柳烟晴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梁浅如今也不敢妄下定论,或许孤单的他只是将未婚妻当做远方的一份可以寄托思念的家人,又或许是少年对于少女爱恋的暗自神伤,所以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二人婚后,萧明渊对梁浅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善意,或者说爱意。
无面见梁浅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便将手在梁浅眼前晃了晃,“怎么呆了,这字迹看样子就是萧明渊自己写的,必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那个盒子里面都是这样的信?”
梁浅回过神来,回答道:“嗯,我见信上都是写的一样的字迹,也都是写给柳烟晴的,不是的话,我得改日寻个时机偷偷还回去。”
无面端着手说道:“你上次也去找过,必然找得细致,那东西也定是不在书房了,只有从萧府的其他地方入手,哎,对了,萧明渊身上你找过没。”
梁浅一下子联想到每次给萧明渊穿衣服的场景,脸虽然红了,但是假装镇定的说道:“应该是没有的,密诏这种东西,他没有必要专门带在身上,如今你好好养伤,别死了,我过几日会在府中探查。”
“嗯,放心,暂时死不了,但是你还不给我解药,我可能很快就和世间道别了。”无面往后一躺,懒懒的说道。
梁浅也学他刚刚的样子,抱着手看向他,“不是还有时间嘛,这会儿就在要解药了?”
无面反驳道:“我这身受重伤,重伤,很可能会刺激毒药,致使提前发作,你要不想我死,还要我帮你,就给我解药,反正我这幅样子也跑不了。”
梁浅无奈的转身拿出解药,让无面先把眼睛闭上,然后只丢了一颗药的一半药到无面的嘴里面。
“就给一半?你是真不怕我死。”无面边嚼着边有些生气的看着梁浅。
梁浅摊了摊手,只说道:“爱吃不吃。”转身便走了。
*
梁浅回到房中,萧明渊正好起身,两人用了晚饭,便各自坐在房间的不同地方的椅子上,梁浅坐在小几旁边拿着毛笔画着画样,可是半天没有动笔,只是心不在焉的发呆。
萧明渊则半躺在榻上,手中随意的翻看着梁浅拿回来的那本兵书。萧明渊注意到梁浅迟迟没有动笔,心里只当是她在犹豫给自己的荷包不知道绣什么花样。
“荷包的花样我不挑,什么鸳鸯戏水,花开并蒂都好。”萧明渊装作无意的说着。
梁浅听到了萧明渊说的话,其实自己发呆也并不是对这个发愁,自己会画的会缝的无非就是几样,他无论提什么花样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意,更何况现在他也说他不在乎花样,那到时候就别怪自己随意发挥了。
梁浅只是轻轻点头哦了一声,也没有动笔,继续发着呆,过了一会儿手酸了才将毛笔放下去沐浴,萧明渊也并未在意,只是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梁浅回来后,也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到萧明渊的榻边时,只是当做任务般,在萧明渊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往自己的床走去。
萧明渊还没有反应过来,偷偷看她竟然今天没有脸红,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到床上睡下了。
萧明渊的脸反而有些红了,一时愣在榻上,也不好意思上前去亲梁浅。
过了一会儿,梁浅背对着萧明渊说道:“明日我想去街上逛逛,透透气,也顺便选些做荷包的布料针线。”
“好,那明日我让月银带人护送你去,我明日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一切小心。”
“好,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引得伤口复发。”梁浅回道。
萧明渊笑着应好,向梁浅的床边走来,结果梁浅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萧明渊疑惑的看着梁浅。
梁浅说道:“你今日的功课就交这里吧,既然是功课,那自然我说哪里不是?”
萧明渊有些赌气的说道:“那为何你的功课?”
梁浅打断道:“我的功课,我想交哪里就哪里,你要是不服,我以后不交便是。”
萧明渊冷笑一声,心中有气,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大步向前,一把抓着梁浅的手咬了一下,也只是为了气气梁浅,所以并没有用力。
梁浅感觉手被萧明渊咬了,翻身过来瞪着他说道:“萧明渊,你属狗的吗?”
见梁浅有些生气的神情,萧明渊才终于心满意足的去沐浴,因为身上有伤,萧明渊只有拿起湿帕在身上擦,一想到刚刚她的表情,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
第二日梁浅醒的时候,萧明渊已经出门了,想起昨夜,梁浅也不知道自己有些闷闷不乐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看完萧明渊写给柳烟晴的信吗,可是这信的内容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不开心,而且后来回房看到萧明渊反而有点赌气,不想理他。
梁浅便和芸香一起吃着东西,一边发呆思考着,终于最后梁浅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是因为书房的信件不是密诏,所以失望发愁,嗯,一定是这样。
那接下来就得好好打算了,无面这人,不知道真伤假伤,什么时候才能好,虽然本来也帮不了自己什么,但是关键时候多一个人还是多一份力量。
经历了上次遇袭事件,梁浅深深知道,有救急保命的东西有多么重要,所以在此次出门采买的单子上,首先就写上要买这些东西备用。
在出门之前,梁浅让芸香去请萧明汐,梁浅心想,找她过来,一方面看看能不能策反为己所用,虽然难度系数很高,但是也不是不可一试,由当时萧家各位亲戚的态度,和梁浅观察到的兄妹二人尴尬的相处而言,两人的情谊或许那么深刻,到时候梁浅也只是请萧明汐帮自己一点小忙,至于她本身而言,很可能还有什么隐情,以后再慢慢探索。
另一个方面嘛,自己现在伪装的身份不便于暴露自己的身手,并且自己目前的三脚猫功夫,万一落单,不一定能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如果萧明汐在的话,她的身手出手就名正言顺了,自己的安全也多保障一分。
可是梁浅自己想得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芸香回来禀报说,萧二小姐一大早就去靶场练习箭术了,所以只有梁浅自己先去,如果有空,萧明汐也得下午再去找她了。
考虑到事情比较多,梁浅看了看手中的单子,便决定先出门算了。
当然梁浅一出门见到繁华的街道,各种各样的美食,梁浅还是被吸引得走不动道,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买了一大堆东西边走边吃。
梁浅先到杂货铺买了些东西备用,心想万一落单或者又坠崖什么的,也有些东西备用,然后便到武器铺让店家给自己打造些趁手的兵器,暗器,袖箭什么的,虽然萧明渊给了自己一把挺不错的匕首,可是在实战中,感觉还是没有那么实用,所以便又打造了一些。
然后便在街上四处打听起这京城中的街道有没有什么空的店铺,需要出租,心想找到合适的地方了之后,再慢慢安排其他的东西。
忙了一个大早上,梁浅终于累了,虽说是忙,但是也终于是出了萧府透透气,一路上玩着过来的,所以一直也没有觉得累,见到周围的人更自己东奔西跑了一上午,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他人。
于是便带着众人来好好休息一下,一堆人就在附近的一个茶楼坐了下来,吃点茶水点心之后再说。
因为梁浅一行人人数众多,所以芸香和月银便将众人安排在了二楼,几乎二楼都是萧府的这一行人。
只不过梁浅上来的时候便注意到,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群人,都是身上穿着官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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