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烈日高悬,素兮从宫外回来,一直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徒弟,着急的在太子殿内来回踱步。
“怎么今日殿下一直没来找我学习?”
“莫不是出事了?不行,我得算一算。”
修长的手指来回一起掐,暗道不好。连忙赶往凤仪殿,“殿下一定要撑住啊。”
当他来到凤仪殿时却被拦在了门外,拦住他的宫女说,皇后有令,谁都不可以进去。
刚刚掐指一算,算得一凶卦,危及性命之兆。
【现在皇后如此阻止,定是殿下出事了。】
顾不的礼制规则,从凤仪殿的背侧翻墙而入,结果并没有在殿内找到自己的徒弟,“竟然是调虎离山。”
百里云祉早在一盏茶前被禁卫军押到了金殿之上。
高高在上的皇帝,坐在凤坐上的皇后,以及不怀好意的大臣们,都看向一个人。
跪在金殿中间的太子——百里云祉。
多月前,跪在此处是因为凯旋而归,得赏赐;今日跪在此处竟然是因为叛国通敌。
“这是从你库房内搜出来的城防图以及与他国联系的竹简,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父王,儿臣未曾做过此事。望父王明察。”
“明察?这不就是证据吗!”
高座之上的皇帝直接将一捆竹简丢在了云祉的面前,又唤来了一个宫女,“这是你殿中的宫女,对吧?”
云祉缓缓转头看了过去,然后点点了头。
“你叫什么。”
中气十足,不怒自威的皇帝开始对小宫女说话,而皇帝才刚刚开口,小小宫女已经吓的不住的磕头,“奴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不要杀我。”
小宫女已经开始害怕的胡言乱语,她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坐实了太子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且说说看见了什么。”
“奴……奴……”支支吾吾半天,还一个劲儿的看着同样跪着的太子,最后把头都磕破了直接起来飞奔撞向了柱子。
小宫女,死了。
大臣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出声。
如此一来,百里云祉再想辩解都像是在狡辩。众口铄金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双手紧握拳头,苍白的皮肤下已是青筋暴起。
“太子通敌叛国,立刻斩首,以儆效尤。”
皇帝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助太子,没有敢站出来帮助太子。
唯一能帮助太子的绫华素兮此刻正被关在了凤仪殿中。
当他被禁卫军拖出去的时候,已经顾不得礼制,用尽了全身的力挣脱,跑到皇帝面前质问,“父王,在你心里,吾重要吗?母后重要吗?”
皇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答。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却微微一笑,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他脱力了一般后退了两步,“好,好……啊哈哈……原来在父王的心中,吾竟然什么都不是。”
“脱下去吧。”
皇帝又催促了一遍,禁卫军上前将人拖走了,这一次百里云祉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再挣扎。
【师傅早就提醒过吾,哈哈哈……太可笑了……母后,母后……】
事情回溯到半日前,皇后以叙一叙为由将他请至凤仪殿内,结果他才刚踏入殿内,殿门就关闭了,皇后劈头盖脸一顿指着,“好你个太子,竟然通知叛国,这事让你父王知道了,谁都保不了你。”
听到此消息,百里云祉竟有些愣神,但也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连连解释道:“母后,儿臣没有。”
“没有?那看来只能让你父王来定夺了。”
所有的计划如此缜密,百里云祉就像是被煮在温水里的青蛙,跳也跳不出来。
而他临走前留下的竹简,也被皇后派去栽赃的人拿走了。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还不明白「通敌叛国」到底是怎么来的,城防图和通敌的竹简已经仍在他的面前。
再加上一个宁死都不愿说出自己看到了什么的宫女,金殿内的所有人都认定,大余国的太子殿下就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当他被拉至成门口时,绫华素兮也从凤仪殿出来了,直奔城门口。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殿下,殿下,你别死……啊……仙灵,殿下你真开眼,把仙灵吃下去,你就能活下来了……”
“殿下,不……”
被拦腰斩断的百里云祉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血泊之中,永远都无法睁开眼睛了。
几乎奔溃的素兮泣不成声,没想到分开半日,竟然是天人永隔。
华旭圣人仙逝前用尽最后一丝生命为自己的徒弟算的天机,如今因为他的一时疏忽,白白断送了性命。
意难平,痛彻心扉。
“既然如此,师傅只能……”
轻轻放下云祉的半截身体,伸手捏诀用自己的仙力回溯了时间。
回溯至被杀的前一周。
又是烈日当空,云祉在太子殿内画着符箓,素兮上前拿起符箓,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徒弟,“殿下,把库房内的东西以帮助难民的名义捐出去,并且这一周都不要随意离开我的视线。”
听到如此要求,云祉心中纳闷,“师傅,是出了何事吗?”
“无事,只是算到你近日有一劫难,需要依靠破财消灾。”
【只是不希望你再一次躺在那冰冷的刑台之上,如此可悲的死去。】
双眸微微低垂,看着手中符箓,心中还有些后怕,若是再次……不敢想,双手还留有鲜血粘稠的感觉。
如此,只要活着便好。
云祉按照素兮的要求,向皇帝请旨救济难民,将自己库房中的所有赏赐都拿了出来,并且将自己身边的人按照素兮的要求重新调查了一遍,将眼线都以不同的名义调离了书房与寝殿。
终于,上一世「通敌叛国」的罪名没有出现,顺利的度过了死去的那天。
皇帝为了嘉奖太子的仁心,特地设立了家宴。
“师傅,三日后就是家宴,您还是和吾一起参加吗?”
“我会跟在你的身侧,以护安全。”
“那吾先和父王说一声。”
“不用,殿下。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吾知道了。谢谢师傅。”
【吾一直有一种错觉,师傅特别怕我死了,是不是吾想多了。】
看着眼前的师傅神色平静,心里暗暗道:可能真是吾想多了。
翌日夏晨,太阳没那么烈,云祉在廊檐下吹着竽,竽声悠扬深沉,回荡在皇宫上空。
“太子好雅兴啊,本宫老远就听见了。”
皇后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云祉连忙起身向皇后请安。
“母后,儿臣向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呵呵呵,起来吧,不用这么规矩,母后就是来看看你。”
“母后,请喝茶。”
亲手为皇后端上了一盏茶,恭敬的站在一侧,等着皇后说话。
“太子近日的善举本宫都知道了,太子心善,乃是我大余国的福气。”
“不敢,儿臣只是略施绵薄之力。”
“瞧你这孩子,还谦虚上了。”
“太傅曾说,尽力所能及之事,不应邀功。”
听出了皇后的意外之后,立马就降低了自己的姿态,只希望不会出岔子才好,否则师傅的努力都白费了。
“本宫这次来,除了来看看你,也是特地给你送一玉爵,刚从外使处得来的,想来你年少爱喝点酒,瞧着好看便给你送来了。”
皇后一挥手,一宫女双手举着托盘走到了云祉的面前。
由沉香木雕琢而成的托盘,其上铺着一层细腻的丝绸,丝绸上摆放着一尊玉爵。
玉爵高约半尺,由和田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色泽如羊脂般洁白,爵身雕刻精细,每一道线条都流畅而有力,爵口微微外撇,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边缘雕刻着细密的云雷纹。
爵柄则雕刻成了一只凤凰的形状,凤首微微弯曲,凤眼微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凤羽细腻,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凤凰的尾部,则是一片片精美的羽毛,层层叠叠,如同真实的凤凰展翅欲飞。
爵足则是三只小巧的兽足,每一只兽足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兽爪锋利,仿佛能撕裂一切。
【如此精美的玉爵竟然要送给我,这要如何拒绝。】
看着玉爵片刻,云祉连忙跪下,“母后,玉爵尊贵,儿臣受之有愧。”
“瞧你这傻孩子,母后给你就收着。”
“母……”
“好了,不必再言。”
皇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起身离开了。
玉爵和沉香木雕的托盘摆在了他的面前,“这可如何是好,哎!”
素兮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盯着玉爵发呆,“怎么了,殿下。为何在这里发呆?”
“师傅……”
说话间眼神看向了玉爵,素兮了然。
“怎么了,这是谁送来的。”
“是皇后。”
“她突然过来给你送了一个玉爵?”
“是。”
如此举动要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认为是皇后疼爱自己,可自从素兮对他周围的一切事物和人防范起来的时候,他隐约能感受到素兮的紧张。
“师傅,这玉爵该怎么办。”
“先收起来吧。”
“师傅,万一后日的家宴母后问起来,该如何?”
素兮也想到了这一点,思虑过后还是让他把玉爵放好,别出了差池。
家宴当日,素兮在不远处的楼顶之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而云祉则是和皇帝、皇后坐在一起吃放,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甚欢喜。
“皇上,如此家宴甚是难得,必须要饮酒助兴才能对着起如此月圆之夜啊。”
“皇后说的对,来人,上酒。”
就在宫女准备倒酒的时候,皇后瞥了一眼太子,说道:“太子,为何不用本宫前两日送你的玉爵,可是不欢喜?”
果然,皇后发难了。
幸好来之前素兮提醒他带上这玉爵,听到皇后说完便立刻叫来自己的宫女,连同那日一般端上了玉爵。
这本是祭祀所用,不应该用在家宴上的,可现在皇后执意,而自己的父王又没有说什么,他只能用此玉爵来喝酒了。
看到太子用了自己送的玉爵,她满足的笑了笑,让宫女倒上了酒。
三人一起喝酒,皇后却迟迟不喝,直到云祉喝下玉爵中的酒,这才喝下了自己手中的酒。
“皇上,妾身有些醉了。”
看到皇后晕乎乎的抚着额头,皇帝看着云祉说:“你母后醉了,我先陪她回去醒酒,你一个人可以再留着赏赏月。”
“恭送父王、母后。”
皇帝和皇后离开后,云祉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满桌未动的菜,不禁苦苦一笑。
“母后,你要是还在该多好啊!”
喃喃自语一句,又喝了一口酒。
可是,一股辛辣疼痛之感从腹内传来,“怎…怎…怎么会……”
终于要开启太子殿下的就是轮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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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太子殿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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