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被当做女孩养的“皇太女”,就算觉醒了身为男人的自觉,每隔数日,依然要被迫接受众目睽睽的暖泉药浴。
叶泽脸颊染上红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面前的侍女们。
她们一个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真的全然不知面前的这位“皇太女”实际上是位少年。
“太女殿下,请宽衣。”领头的宫女朝他露出个温柔甜笑,主动走上前伸手帮助叶泽解腰带。
叶泽飞快后退了一步,双手紧张的抓上腰带,声音细若蚊吟:“不,不必,我自己来。”
侍女们相视一笑,知道“皇太女”是害羞,便不再强求,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你们可以出去吗?”叶泽再次提出请求:“我能自己洗。”
果然,三名侍女对视一眼,纷纷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左边的侍女含悲:“太女殿下是不满意奴婢的服侍吗?”
右边的侍女带怯:“若是不能伺候好太女殿下,我们三个都要受罚。晚饭都吃不成,还要跪雪地。”
中间的侍女眼泪珠子掉的最快:“难道太女殿下嫌弃我们,想要那些臭男人过来伺候不成?”
叶泽......
内心暗自腹诽,这里不是女尊世界吗,女人们不是都比男人厉害高贵吗?为什么还有这种动不动就流泪的女孩子?
实在,让他,无法再说出一句重话。
叶泽颤抖着手,缓缓解开了腰间的系带,粗布男衫一件件从身上滑落。
泉池左侧有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岩石,岩石平直突出的部分被打磨成了水下石凳,立在水面的部分则内嵌了一块打磨的光可鉴人,极其清亮的巨大铜镜。
此刻,古铜镜中映出了一具略显青涩的雪白少年身影:骨架轻盈,肩膀虽不算宽阔,却不显单薄,皮肤雪白若瓷,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水珠滑过时,会多么晶莹剔透。
腰际窄细,小腹平坦,虽没有成年男子那般明显的腹肌,却也不见一丝赘肉。
少年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手指修长若葱,又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即便是在紧张和羞涩之中蜷缩着,也不失清雅。
尤其那双笔直的长腿,站立时显得格外笔直。
他浑身的每一块肌肉纹理,都透露着一种尚未完全成熟的青涩,即便在如此尴尬的情境下,也难掩天生的灵秀。
叶泽的目光落在铜镜上,看到此刻自己的模样,心底竟也忍不住涌起了一丝赞叹。
男人的花季多么美好,就连自己多看两眼,都有些沉迷于这漂亮的身躯。
不过短裤是坚决不能脱,那是他最后的底线。
“本宫脱好了。”
三名侍女上前,伸出手让叶泽扶着,将他引入浴池坐好。
热水一寸寸浸透了他的肌肤,暖雾混合着池中的药香一同钻入鼻尖,叶泽的心跳也一点点加快。
沐浴过程主打一个“皇太女”殿下只用负责躺平好好享受。
三名侍女在浴池边蹲下,开始分工明确的为他清洗:
一人解开他的发髻托起他的后颈往他头发上淋热水跟皂角水揉搓,一人牵着他的手指托着他的胳膊,还有一人用负责用香胰子涂抹他的皮肤。
叶泽闭上眼睛,任侍女们的手指轻柔地揉搓他的头皮,肩膀,手臂,脖颈,锁骨......
“太女殿下,请站起身。”
叶泽脸皮发烫,紧闭的睫毛轻颤,虽尴尬到极致,却也只能依言站起身,任由侍女们将香胰子一点点涂遍全身。
“殿下,请转个圈。”
“殿下,请抬起腿。”
“殿下,请把手臂再伸过来一点,刚肘窝还没打到胰子。”
“殿下,今天要搓背,热敷?还是搓背热敷一起?”
“请...请快一些。”叶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三名侍女习惯了“皇太女”不太适应这样的服侍,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贵瓷器。
好不容易全部涂完香胰子,头发也满是泡沫,叶泽终于可以坐下,让侍女们用葫芦瓢舀了水从头一勺勺淋下。
皂角细密的泡沫顺着他的眼皮跟鼻尖滑落,池水被搅动的哗啦作响,整个浴池的药香味愈发浓郁。
坐在石凳上的叶泽闭着眼,任由暖呼呼的水流冲刷身体每一寸肌肤,雪白的皮肤很快随着热气泛出红晕。
又过一会儿,头发全部冲干净终于可以睁开眼,他便看到一人提了一桶满是药味的热水走到身畔:“殿下,请张开腿。”
泉池的热水虽有一半是天然流动暖泉,但温度不够,还有一半需要人工加温,第一遍冲完澡后还需涂一些特殊药膏给“皇太女”殿下丰胸使用,常嬷嬷生怕“苏叶泽”冻着了,要求侍女们中途补几次热药水。
侍女需要提桶进入水池站在他腿间,让叶泽仰起头,将热药水从胸膛至小腹淋下,先把胸口皮肤完全淋的热透发红,才能上药。
叶泽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男人,偏要掩耳盗铃给他涂什么丰胸膏,但他没法子拒绝。
若是不愿抹药,这三名侍女又要哭给他看,比起耳畔全是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叶泽宁愿自己委屈点。
侍女已经拎着桶踏入泉池走到他身前,叶泽只得张开腿,任由滚烫的热药水自锁骨淋下,没一会儿,整个胸膛皮肤都被烫的发红。
一名侍女又拿出白瓷药罐打开,用前方螺旋圆头的小瓷棒沾了就要往他胸前递。叶泽眼疾手快迅速从侍女手中抽过瓷棒:“本宫自己来。”说罢一把将圆头按上胸口。
冰冷的药膏碰上滚烫的肌肤,瞬间在透粉的胸膛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叶泽速度飞快,不过十来息便将前胸都抹匀了药,这才松口气将瓷棒放回托盘。
“太女殿下,您胸虽平,但只要坚持用药,再过几年一定能发育的更好。”女侍眼见叶泽上药时情绪低落,忙安慰他。
“兰香,你真认为本宫是女子吗?”叶泽苦笑着看了那女侍一眼。
“当然,您是女子,毋庸置疑。”那名叫兰香的侍女犹豫不过半息,就很认真的看向他:“奴婢觉着您用药这几个月比之前要大些。”
咳——叶泽被自己口水呛了下,这样睁着眼说瞎话也是绝了。
这种日常洗脑男人是女人的言论实在可怕至极。
叶泽毫不怀疑,若他真是从小被当做女孩养的“苏叶泽”,只怕现在依旧认为自己是女人,天生就该描眉画唇,穿女子裙衫,长发挽髻,钗环满头。就算声音比女子粗嘎,那也该夹着嗓子说话才对。
叶泽有气无力的往水中沉了沉,常嬷嬷恰逢此时端着剥好的贡果三月红推门而入:“太女殿下,快尝尝这果子。”
半米长的墨玉托盘被用竹架架在他身前,托盘上的漂亮的漆盒里放了十来颗剥开的雪白果肉,包在半圆的红色果壳中,散发着丝丝冰凉清甜,甚至压过满池药香。
叶泽定睛一看,常嬷嬷口中的三月红不就是新鲜荔枝吗?现在炎京还是大雪纷飞,竟能收到这样的新鲜贡果,古代又没有反季节种植技术,就算皇室,也实在太过奢靡。
“一骑红尘妃子笑”叶泽嘟囔一句,在心中慨叹这贡果耗时耗力,从南疆到京都几千里远,也不知要跑死几匹马才能这般新鲜。
“太女殿下,您说什么?”常嬷嬷探究的看向他。
“没,没什么。”叶泽忙拈了个荔枝肉扔进嘴里,入口冰凉甜糯,爽滑弹嫩,仿佛吃了一口果冻冰淇淋般舒爽。
甜蜜荔枝肉合着汁水顺着喉咙咽下的瞬间,叶泽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刚才因为涂药微感刺痛的皮肤,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
也不知那些药膏中到底掺了些什么?苏明卿不会因为三个月后要将他做成人皮偶,现在就已经开始给他下慢性毒药吧?为了让我更加肤白貌美,日后再给我开膛破肚?
叶泽脑子里瞬间闪过这种古怪念头。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苏明卿的心思,毕竟原著设定中,女主就是个深沉且腹黑的人设,最擅长用毒。
“殿下,奴婢有一言相劝。”常嬷嬷眼见叶泽吃的香甜,立刻提出要求:“您平日里与奴婢们说话可以不用特意压着嗓子,但摄政王千岁来看您时,可千万……”
常嬷嬷刚开口叶泽就懂了,不就是嫌他平日说话男音太明显不像女孩子,提醒他面见苏明卿时要夹子音吗?
他又不是傻子,前几次苏明卿来淳谷时他可一句话都没说避免露出破绽,作为一个大男人既然夹子音不会,装哑巴总行!
“本宫懂得!”叶泽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声,一面又往水里沉了沉,暗中抚上自己胸口将药膏揉搓掉,这个过程中,他竟也觉得胸口皮肤似乎比刚穿来时软绵些,捏起来着实手感很不错。
不,不仅仅是胸膛,他每次出浴后整个身体都白的发光,这药浴中也不知都加了些什么毒,闻起来倒十分舒服,让人懒洋洋的总不愿从水里起来。
......
太阳当空高悬,下了鸾轿后的苏明卿眼前却一阵阵发黑,神思恍惚,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宫道上回响。
步伐踉跄,她每一步都似踏在棉花之上,耳膜里嗡嗡乱鸣,体内一阵阵冷热交织若针刺,若刀绞,强烈的痛楚撕扯着五脏六腑。
刚走了没几步,前方迎来一个朦胧的高大黑影,苏明卿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了那人怀中。
此刻的她仿佛野兽附体,一闻到血气便迫不及待抓起那人胳膊,狂暴的撸起袖子张开嘴就咬在那人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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