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光,悄然流逝,未起丝毫波澜,众人皆在宁静中度过。
待次日清晨,天色方晓,安陵容便悠悠转醒。她起身之后,举止优雅,由着宫女们伺候梳洗,那动作轻柔细致,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梳洗完毕,又安安稳稳地用过了早膳。正待稍作休憩之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嗓音,原是那江红海扯着嗓子高声禀报,说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江福海前来传旨。
安陵容闻听此言,心中微微一动,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衫,快步前往正间准备接旨。她心下暗自思忖,想那原主的情形,此番定是有皇后的懿旨到了。待至正间,她身姿端庄,恭敬地跪于地上,敛声屏气,静待宣旨。
只听江福海展开懿旨,朗声宣读道:“奉皇后懿旨,传新晋宫嫔于三日后卯时至凤仪宫昭阳殿参见皇后及后宫嫔妃。” 那声音在屋内回荡,字字清晰。安陵容听着,心中默默思量,记得芳若姑姑曾说过,唯有参见了后宫的后妃们,才能够安排侍寝之事。这三天,权且当作是让新晋宫嫔们适应这宫中的起居生活了。
待江福海宣读完懿旨,安陵容忙双手接过,口中谢恩,随后命雪见好生将江福海送了出去。
江福海前脚刚走,这边又有人来报,说是华妃有赏赐送了过来。安陵容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揣测华妃此举的用意。不多时,便见华妃宫中的首领太监周宁海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先是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恭敬地请了安,而后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内监,抬上了三大盒沉甸甸的礼物。周宁海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安陵容说道:“华妃娘娘特地命奴才将这些礼物赏赐给小主,还望小主笑纳。”
安陵容见状,亦是满面笑容,轻声说道:“多谢娘娘美意。还请公公向娘娘转达臣妾的谢意。公公一路辛苦,不妨喝杯茶歇歇再走。” 那声音温婉柔和,让人听着甚是舒服。
周宁海忙躬身回道:“奴才一定将小主的话转达给娘娘。只是奴才还要赶着去别的小主那里传赏,实在是没这功夫,辜负了安贵人的盛情了。”
安陵容闻言,看了龙葵一眼,龙葵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两个元宝,走上前去递与周宁海,安陵容笑着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那就不耽误公公的正事了。” 周宁海双目微垂,迅速将元宝收入袖中,脸上笑意更甚,而后告辞去了。
待周宁海离去,宝鹃和宝雀便忙不迭地打开了那几个盒子。但见盒中满满当当,尽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皆是些精美华丽之物。宝鹃看着这些礼物,喜滋滋地说道:“恭喜小主。瞧这情形,华主子对小主很是青睐有加呢。” 安陵容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见众人脸上也大多是欣喜之色,便命内监将这些礼物抬着收入库房,并仔细登记造册。
眼见众人纷纷散去,龙葵紧走几步跟上安陵容,小声说道:“才刚奴婢去打听了,除了沈贵人、菀常在那里的赏赐与小姐您的相差无几,别的小主那里可并无这样厚重的赏赐。”
安陵容听了,嘴角原本的笑意渐渐淡去,面上神色沉静。龙葵瞧着她的脸色,又小声说道:“华妃娘娘这般厚赏,恐怕是想拉拢小姐您呢。”
安陵容看着那朱红窗棂上糊着的厚密的棉纸,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是不是这个意思,眼下还言之过早。且再看看吧。”
果不其然,就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华妃的赏赐刚到,丽嫔和曹贵人的赏赐便随后也到了。这丽嫔和曹贵人,乃是华妃的心腹之人,一路以来,皆是由华妃悉心培植、提拔,在皇帝那里也颇得几分宠爱。虽说不能与华妃相提并论,但比起其他的嫔妃来,却也是风光了许多。
其他嫔妃的赏赐也源源不断地送来,一上午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等到了下午,安陵容看见礼收的差不多了,吩咐乔见见带她去延禧宫其他小主那拜见一些。富察贵人倒还算温和有礼,夏冬春直接把安陵容轰了出去。
安陵容倒也不气,回宫休息准备第二日合宫觐见了。
到了这日,才四更天安陵容就被拉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这是进宫后第一次觐见后宫后妃,非同小可。一宫的下人都有些紧张,伺候得分外小心周到。
安陵容心中暗自思量,如今在这宫廷之中,风头万不可过盛,太过显眼恐会招来无端的麻烦与是非。于是,她轻启朱唇,柔声吩咐身旁侍奉的宫女与嬷嬷道:“今日这装扮,无需过于华丽繁复,一切从简,随意些便是了。莫要搞得那般花枝招展,惹人注目。咱们只求在这后宫之中,行事低调,不招摇生事。” 众人听了,纷纷领命,小心翼翼地为安陵容挑选了几件素净却不失雅致的衣衫,又精心梳理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发髻,略施粉黛,不过片刻,便将安陵容装扮妥当。但见镜中的她,虽未着华服,未戴金珠玉翠,却自有一番淡雅清新之美,宛如那出水芙蓉,不蔓不枝,别有一番韵味。
安陵容一行人沿着曲折的宫道,一路缓行,终是进了那巍峨的昭阳殿。此时,十五名秀女已到了十之**,而后宫的嫔妃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前来。众人依着各自的身份位次,井然有序地坐下,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那轻微的衣袂摩挲之声。
忽然,只听得殿外传来一阵密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环佩叮当,似有清脆的乐音在空气中流淌,与此同时,一股淡雅的香风轻轻拂来,丝丝缕缕,沁人心脾。众人皆知,这是皇后驾到了。果不其然,皇后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款步迈入殿中,而后缓缓坐上了那象征着尊贵的宝座。
见皇后入座,众人慌忙齐齐跪下,身姿端正,口中整齐划一、恭敬无比地说道:“皇后娘娘万安。” 那声音在殿内回荡,尽显众人的恭顺之意。
再看皇后,头戴一顶紫金翟凤珠冠,那珠冠之上,金丝银线交织,镶嵌着无数颗圆润的珍珠与璀璨的宝石,翟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身着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绣工精美绝伦,鸾鸟与朝凤的图案活灵活现,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华贵。她端坐在宝座之上,气度沉静雍容,不怒自威。
皇后看着殿下众人,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妹妹们来得好早。都平身吧!” 众人闻听,齐声谢恩,而后缓缓起身。
紧接着,江福海引着一众新晋宫嫔,再次走到皇后面前行叩拜大礼。众人双膝跪地,俯首贴地,尽显谦卑之态。皇后端坐于上,坦然受了众人的大礼,而后又轻声吩咐身旁的内监,赏下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众人再次谢恩,一时间,殿内 “谢恩” 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且说眼前这位,正是那皇后朱宜修。安陵容抬眸打量,心中暗想,只觉这皇后行事做派,着实有些愚笨。那皇后在这后宫之中,素有 “打胎小队长” 的名头,安陵容心下便想,她若当真是个果敢有决断的,何不寻个法子,直接让那皇帝绝育?如此一来,再抱养个孩子在身边,悉心教养,日后待皇帝龙御归天,这皇太后之位,岂不是稳稳当当,唾手可得?可她偏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情爱,白白放弃了这等真正能够实现自己抱负的大好机会,实在是愚蠢至极,令人扼腕叹息。
然而,安陵容转念又一想,这皇后的身世,却也着实可怜。自小在那家中,便爹不疼娘不爱,受尽了冷落与委屈。好不容易嫁入这皇宫,成为皇帝的枕边人,新婚之时,皇帝对她也曾有过一番呵护备至、情意绵绵的时光。恰似那 “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怎舍得让我看见太阳”,尝过了这被人疼爱的滋味,再一朝失去,心中的落差与痛苦,又岂是常人所能体会?也正是因为这般,得到后又失去的滋味,才让她愈发疯狂,不舍得轻易放下这帝王的恩宠,在这后宫之中,为了那一点点情爱,费尽心思,不择手段。
安陵容想到此处,心中对这皇后竟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再想到那狗皇帝,平日里永远都是自上而下,一副俯视众生的姿态,将众人视为蝼蚁草芥,心中不由得又添了几分愤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不知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扭曲了多少人的心智,让这后宫之中,充满了阴谋算计、血雨腥风,当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安贵人!安贵人!”直到被甄嬛轻轻扯了扯袖子,安陵容才猛然回神。
“哟~这安贵人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本宫叫你都没听见,难不成是宫规没学好?!”安陵容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想必就是那满蒙八旗不及凤仪万千的华妃娘娘了。
安陵容赶紧磕头认罪:“臣妾有罪,请娘娘恕罪。”
华妃笑吟吟地说:“安贵人,到底为什么不及时回话?莫非是瞧不上本宫,怠慢至极?”
安陵容深知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尤其是那醋意大发的主儿,更是惹不起。她可不愿无端被那后宫的 “大醋坛子” 华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作第一假想敌来对付。
于是,她微微低垂双眸,面上顿时泛起一抹娇羞之态,故作扭捏地说道:“我…… 不,臣妾…… 臣妾实在是从未见过娘娘这般姿容绝世、貌美无双之人,甫一相见,臣妾便只觉眼前一亮,一时间竟看呆了去,还望娘娘莫要怪罪臣妾的失礼。” 那模样,仿佛是被华妃的美貌深深震撼,满心满眼皆是倾慕与敬畏,叫人瞧不出半分虚假。
沈眉庄也出来打圆场:“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也不怪安妹妹看呆了。”
接下来就是那番什么词比喻皇后什么词比喻华妃的机锋了。
甄嬛还是结结实实被华妃给恨上了。
安陵容心里不安,拜见完毕之后主动要求跟沈眉庄甄嬛一同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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