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你怎么了,苓奴?”虎牙看伏苓脸色发白,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心道。

伏苓努力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她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伏苓避开虎牙关心的眼睛,撒谎道:

“等我回去找找看,不过猡营挺大的,有很多地方我也去不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嗯嗯。”虎牙有一瞬的落寞,那落寞就像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被风一吹,就没了生机。

伏苓不想再骗他,也不想就这样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真相。

“我先走了。”不等虎牙回答便转身逃似地离开了。

等离开六营帐,她才放任双腿发软,倚着身旁的树干大口喘气,冷汗从额角渗出,滑过鬓角。

“怎么会是她…”

伏苓喃喃自语,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些天死在丁院的老媪。

她那天看的很清楚,蜷缩的手掌心就是有一个贯穿手掌的疤痕,与虎牙描述里的关键特征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媪是虎牙的什么人?伏苓记得那天有人叫她“sui”奴,可是虎牙不是说在活比较轻松的院落吗,怎么会在浣衣院。

伏苓转念一想,难道穗奴是虎牙的母亲?猡营以他母亲为要挟,所以虎牙才不愿反抗。

这就是虎牙不愿离开猡营的理由!?

定了定神,她抬手揉了揉脸,试图把思绪都揉走,随后跟着林婉她们快步离开了冥虎台。

这一边,虎牙看伏苓在他说出特征之后便脸色不好,心里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不!不可能。

虎牙拒绝最坏的猜想,像是溺水之人本能地抗拒河流,他握紧拳头,眼眸中满是惶恐,连连摇头,试图把那想法甩出脑海。

可是他内心深处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只需要一个时机,便能突破他毫无理智的抗拒。

等到晚上,伏苓一反常态,没有叫虎牙出来帮她抬食盒,而是自己将食盒抬进了六营帐。

“怎么不叫我。”

虎牙看伏苓抬的辛苦,赶忙走上去接过食盒,轻松地放在了桌子上。

伏苓没有回答他,只是抿唇皱眉,心事重重的样子。

虎牙心里咯噔一下,内心那个最坏的结果又冒了出来,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你找到了吗?”虎牙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仍抱有希冀。

伏苓顿了一下,停下正在摆放饭食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认真地看着虎牙,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和你什么关系,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她是我母亲。”

果然跟她的猜测对上了,那可就麻烦了,虽然她们相处的不久,但虎牙是好人,她不愿意看到虎牙伤心。

“所以你不愿离开猡营的理由就是……”

虎牙打断了伏苓,他急于想要知道母亲的近况,不想再和伏苓绕弯子般说话。

“我不能丢下阿娘离开。”

“你就告诉我吧,不管好的坏的,我承受的住。”虎牙的心已经沉到谷里,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一定要知道。

男人的目光沉沉,仿佛已经猜到了结果,伏苓心一横,还是告诉了虎牙这个噩耗。

“她死了…”

伏苓偏开头看向别处,不忍心道:“就在七天前。”

“轰隆——!“

一声巨响,沉闷的雷声在耳边陡然炸开,随后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外面下雨了。

营帐里,虎牙如坠冰窖,一直不愿相信的猜想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浑身颤抖,高大的身体发软,摇摇欲坠,他的思绪放空,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恍惚中自己仿佛双手握住了苓奴的双臂,追求一个答案,只听自己说道:

“怎么……死的?”他牙齿颤抖,哆嗦着勉强问出了这句话。

伏苓转回偏过的头,看着男人通红的眼眸和悲痛的神情,残忍道:“累死的。”

听到伏苓的回答,男人痛苦的双手抱头,紧闭的双眼流出了泪水,顺着男人小麦色的脸颊一直蜿蜒,同此时的外面一样,下起了雨。

虎牙咬紧牙齿,猛地一拳打在木桌上,“砰”的一声,木桌立刻四分五裂,食物和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碎木上还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啪嗒——啪嗒——“

是拳头上的血滴在地上,声音在无言静谧的营帐里十分明显。

伏苓无法安慰,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是自己为了母亲忍辱负重留在这吃人的奴隶营里,可是连母亲去世了都不知道,还在替杀亲仇人卖命挣钱,自己会崩溃的。

“哟,这是怎么了?”

都合“办完事”走进营帐,看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虎牙更是仿佛要吃人一样,不由内心猜测到,这是闹掰了?

“苓奴你跟我吧,爷可不会打你,爷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都合猥琐地盯着伏苓,双手搓了搓,眯着眼笑,露出了黄色的大板牙。

伏苓无视了都合,只是拍了拍虎牙的背,表示无声的安慰。随后避开都合,头也不回的走了。

都合看伏苓理都不理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怒斥道:

“嘿,你这臭婊/子,装什么呢!“

都合这样骂还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接着又叫骂道:”老子是看的起你,老子不在营帐,你肯定都被他干…….啊!.”

都合下流无耻的话还没说完,虎牙已经猛的一拳给打在了他的嘴巴上,随后六营帐里传出了都合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你打我干什么?!”

“啊!”“救命!……呜!救……!”

“老大救我!……..!”

伏苓原本沉重的心情在听到都合的惨叫声之后,忍不住勾起嘴角,想到:

来的正好,恰好可以让虎牙发泄发泄。

单宙和戈多在营帐外看到伏苓出来,两人还想调戏几句,结果听到都合的惨叫声,连伏苓也管不上了,连忙冲进去帮自己的兄弟。

结果就是营帐里传来了三个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虎牙双眼都是愤怒的火焰,脖子上的青筋暴突,紧握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拳一拳砸在三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人蜷缩在地,嘴里不停地咒骂。

他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与自责都发泄到他们身上,不仅是阿娘死亡和苓奴被辱的怒火,还有如潮水般涌来的,即将淹没他的愧疚。

第二天,伏苓抬着食盒还未走近六营帐,虎牙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昨天下了雨,地上还是湿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味。新鲜的空气,新鲜的虎牙,伏苓狠狠深吸一口气,将浑浊尽数吐出。

男人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一看她来,连忙过来接过食盒。

她跟着虎牙走进营帐就看到单宙三人坐在新的木桌旁,三人鼻青脸肿,特别是都和,已经肿成了猪头。

伏苓看着三人的惨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单宙想发火,可是被伏苓背后的虎牙一蹬,脏话到口又收了回来,顿时敢怒不敢言,狠狠瞪伏苓。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伏苓和虎牙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可惜眼神杀不死人。

“滚。”虎牙对着三人冷漠命令道。

都和巴不得,不想跟虎牙这个煞神蛮夫待在一起,如果可以,他们还不想和虎牙一个营帐。

三人灰溜溜地走了,之间都和还小声嘟囔道:“滚就滚,怕你啊。”

等三人彻底出了营帐,伏苓再也绷不住了,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看他们那个怂样。”

随即意识到虎牙还在,伏苓的笑声戛然而止,握拳抬手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尴尬提醒道:“他们走了。”

虎牙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小声对伏苓说:

“苓奴,你有计划了吗?”

“怎么,你也想离开了?”伏苓将碗端出来,对虎牙的转变不感到奇怪,因为虎牙的顾忌已经没了,离开猡营是迟早的事。

有了虎牙一起,两个人商量着对策,肯定比自己独自一人的胜算大。

“嗯。”虎牙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昨天才警告过苓奴,今天就要和她一起离开猡营。

“没有具体的计划。角兽表演是整个猡营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但是冥虎台这时候的守卫最多。”

伏苓顿了顿,接着又说:

“而你,只有角兽表演的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营地的大门。你怎么想?”

如果自己要趁角兽表演的时候离开,虎牙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行,一定有另外的办法。

“我…”我们也可以分开,你不用管我。

虎牙要说的话被伏苓打断了,“或者我们可以在你从营地到冥虎台这段时间里离开。”

伏苓知道虎牙要说什么,于是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他们是盟友,要走一起走,而且虎牙还救过她。

“你不是压轴出场的吗,前面还有人呢。”伏苓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过,你到时候肯定已经被绑住了,那还打得过绑你的两个人吗?”

“可以。”

不是虎牙狂妄,事实就是整个猡营没有人能打过他,所以才会在进场的时候用铁链把他绑住,避免他造反。

但实际上,只是虎牙不想反抗罢了,因为真正拴住他的“铁链”是阿娘。

“而且每天都会有采买的女奴和护卫出入猡营,到时候我们可以装扮成他们的样子离开。”

听着简单,但这其中的凶险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芝芝和王莺也急了,王莺没想到伏苓居然去过一次之后就不去冥虎台了。难道是被那小贱人察觉了?

“姨母,什么时候动手?”芝芝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本以为姨母能帮她除掉苓奴这个大麻烦。可是好几天过去了,那丑八怪依旧活的好好的。

于是芝芝忍不住再次来找王莺,她不要再被动了,她希望现在、立刻、马上弄死伏苓。

“没想到那小贱人这么沉得住气。”王莺捶了一下桌子。

“我将她放进服食的名单里,本以为她的性格活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么多天她倒是忍下来了。”王莺说完话一顿,随即脑海中又想到了一个更阴毒的法子,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既然她不动作,我们就帮她一把。”是她前些天想的太复杂了,就算暗地里直接杀了伏苓,一个女奴也酿不成什么大祸。

王莺下定决心,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势在必得微笑:

“芝芝,你明日直接把她叫到…”

芝芝听完,原本紧缩的眉头松开,眼睛眯起,这下她看那丑八怪还能快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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