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要迟到了。”辛念慈抱剑站在门口催促。每个月仙门会安排一次大课，安排门中仙人给所有记名弟子传道解惑，今天正好是她们第一次上大课的日子。
记名弟子的修为普遍不高，几本都在练气期，牧紫嫣只听说过修为最高的记名弟子安排在了戒律司里做杂役，负责记录每次惩处的流程。据说这人修为已经练气九层，很快就能突破筑基，是转正考核的有力竞争者。
戒律司是天玄派的戒律司的司法部门，管理仙门纪律，解决纠纷。里面的人员多为核心弟子，各个武力高强，天资出众，在戒律司做杂役，可以说是一个众人羡慕的肥差。
牧紫嫣四人赶到授课之地——仙门北侧的一处平地，看到已经来了许多记名弟子，大家都默默打坐修炼。
四人找到一处空地，也加入这内卷的氛围中。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男人，此人虽身形消瘦，但散发的威压令众人不敢直视。
“我是秘法阁的长老，今日，就由我来为大家讲一下道与法……”秘法阁长老的声音不急不缓，深入浅出地讲解自己的修炼心得。
牧紫嫣之前没有笼统的学习过，只简单的跟着姜地生学习与植修相关的内容，如今听到法修的修炼心得，不禁思路开阔。
“逸邦，你来演示一下。”秘法阁长老说到一处法术，喊出自己的亲传弟子来演示。
牧紫嫣看去，身穿紫衣的男人有些眼熟，她仔细一瞧，果然是那天在灵草圃为同行女子出气的男人。
她顺着男人出来的地方搜寻了一眼，果然看见身穿白衣的柔弱女子。
“在下周逸邦，给各位师弟师妹们献丑了。”说完，男人利落出手，施动法术，接着，一团火球在他手中赫然出现，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赏心悦目。
“就是这样，逸邦的功力有所长进。”秘法阁长老淡然赞许。
“多谢师父夸奖。”周逸邦行礼。
“今天，我简单讲了一下凝灵诀，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可以相互转换，如果能把火成功凝聚，触类旁通，剩下的也能很快掌握。”
秘法阁长老继续说道：“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各位，逸邦，你留下来指导，下一次大课，我会检验你们的练习成果。”
授课结束，牧紫嫣收获颇多，她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发现孔灵兴致缺缺，劳书雪表情淡然，辛念慈更是打了个哈欠。
“法修就是磨磨唧唧，废那么大功夫就搓一个火球出来。”孔灵吐槽。
辛念慈认同：“不如我一剑快。”
“你们都会吗？”牧紫嫣问。
“这是最基础的法术，在小世界时老师就已教过。”劳书雪解释。
孔灵和辛念慈纷纷点头。
好吧，就她不会。牧紫嫣心想。
劳书雪早已发现自己的这位舍友基础知识十分薄弱，道：“你练吧，如果有不会，可以问我们。”
长老离开后，小广场上的人并未散去，有的独自一人默默练习，有的在观察别人的练习进度，还有的就跟牧紫嫣四人一样，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练习。
“哇！他好厉害！”
牧紫嫣四人听到惊叹，纷纷看去，人群中有一个黑衣少年格外突出。
“这就是戒律司的那个，”孔灵朝他努嘴，悄悄对三人说，“叫李长风。”
牧紫嫣多看了他几眼，果然拔类超群。
李长风又尝试凝聚其他元素，全部都成功了。他自己又练习几遍，发现没问题后就离开了广场。
牧紫嫣还在卡在凝火这一步，见他这么快就融会贯通，不由得心生羡慕。
“你也可以的！”孔灵为她加油打气。
牧紫嫣沉心感受身边的气，她能察觉到空气中的五行元素，但是，仅仅能感受到，而没办法牵引它们。
她卡在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柔儿师妹！你这么快就掌握，果然天资出众！”周逸邦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洪亮，立马引起众人围观。
白忆柔红着脸，扭捏道：“没有没有，比不上李长风师兄，还是周师兄教导的好。”
牧紫嫣听到劳书雪啧了一声。
她们三人瞬间诧异地看向劳书雪。
能让劳书雪情绪产生波动的，这好像还是第一人。
劳书雪解释：“她叫白忆柔，我们是旧相识。”
“给你们一个忠告，”劳书雪表情严肃，“尽量少和她打交道。”
牧紫嫣心想，太晚了，她和白忆柔恐怕不仅打了交道，还结下了梁子。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
白忆柔扫了一圈广场，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凑在一起。
一个是她最讨厌的劳书雪，另一个是前几天弄脏她衣裳的灵草圃杂役。
“那不是灵草圃的杂役吗？她看上去很困扰，周师兄，我们去帮帮她吧。”白忆柔指了指牧紫嫣。
“果然是灵草圃的杂役，这么久了还没掌握，”周逸邦看了几眼，不屑地说，接着他宠溺地看向她：“她把你的衣裳弄脏，你不记恨她，现在还要去帮她，真是心太软了。”
“你这么善良，以后会吃亏的。”
……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向掌心？”孔灵慢慢引导牧紫嫣。
牧紫嫣点头：“是有一股热流。”
“你只需要把这股热流从手掌的某个地方突然释放出来，比如指尖。”孔灵打了一个响指，一簇小火苗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食指尖处。
牧紫嫣有样学样，然后打了一个放着热风的响指。
“又失败了。”她有些低落。
“你这么教，她肯定学不会，让我来吧。”周逸邦自信满满地走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白忆柔。
白忆柔盈盈地朝她们行礼，虽然劳书雪先前提醒过她们，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四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她回礼。
周逸邦站到牧紫嫣身边，好为人师道：“如果不能理解透彻，是不能施展成功的。”
“你得先把我师父课上讲的内容内化于心，做到真正理解才可以，如果只是浮于表面，就会像你现在这样。”
周逸邦的修为比牧紫嫣高出许多，她一开始以为他能说出多么有见解的话，结果说来说去还是一些空话套话。
牧紫嫣又尝试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周逸邦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教就能让她学会，这会儿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咳咳，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功法都无法掌握，我认为还是尽早想一想，自己是否适合走这一条路。”他自己找补。
孔灵悄悄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我呢。”
周逸邦脸微红：“是她天赋太差，在场的所有弟子中，你看谁还有跟她一样卡在练气三级的。”
“多谢周师兄指导，紫嫣愚笨，需要多加练习，就不打扰师兄的时间了。”眼看着两人快要吵起来，牧紫嫣拽了拽孔灵衣袖，赶紧打圆场道。
周逸邦不做停留，立即就走，白忆柔却没有跟上，而是站到劳书雪面前。
她朝着劳书雪勾起嘴角：“劳姐姐，许久不见，你在膳食堂过得可好？”
“多谢白妹妹惦记，没有你出现在我眼前，我过得非常好。”
在白忆柔靠近时，牧紫嫣立即想起不小心弄脏她衣裳的那天，下意识与她远离，与劳书雪靠近。
白忆柔看到牧紫嫣的动作，故作忧心：“劳姐姐，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有些话不知当讲不……”
“不当讲。”劳书雪干脆利落地说。
“可是为了姐姐好，就算难听，我也要说，”白忆柔看向牧紫嫣，微微蹙眉，“劳姐姐天资聪敏，迟早会离开膳食堂，与这些人——”她瞥向牧紫嫣，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清楚意有所指。
“与这些人做朋友，只会被拖累。”
孔灵听到后，愤愤看向她，正要上前理论，被牧紫嫣拦下。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劳书雪冷脸说道。
白忆柔笑着摇头：“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毕竟，我们是……”她附在劳书雪耳边，轻声耳语，“姐妹。”
白忆柔款款转身，正要顺势一倒，随手栽赃一下劳书雪，却听见孔灵一声尖叫。
“书雪姐姐！”
“怎么回事？”牧紫嫣连忙蹲下检查。
“咳。”她听到劳书雪发出细微的咳声，手指在她的掌心中悄悄勾了一下。
牧紫嫣心中了然，紧张的心一瞬间放松。
孔灵没想到这么多，急得满头大汗：“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姓白的一靠近就晕倒了！”
白忆柔心中最清楚她什么事都没有，因为这是她在家族中最常用的一招，没想到劳书雪这么快就学会了，甚至还抢占了先机。
“你可不要随口污蔑。”白忆柔咬牙道。
“可是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是你靠近了书雪姐姐，然后书雪姐姐就晕倒了！”孔灵提高声音，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也看着是。”周围有人附和。
白忆柔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常在河边走，第一次湿鞋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先把她带回寝庐。”牧紫嫣道。
辛念慈二话不说，把她背起，四人一起回寝庐。
牧紫嫣走在最后，她的目光无意瞥到某处，然后忍不住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劳书雪的右手在背后，悄悄比了一个耶。
什么东西？
她没看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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