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到底是谁告我啊?

白玉兰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脚下不得不加快了前往县衙的步伐。

我最近可是老老实实在家过年,再没借过谁的钱啊?

之前颜辉不会有别的外债吧?

不不不,他那样的人绝对不会的。

真是奇怪啊,到底怎么回事呢?

白玉兰一边心里嘀咕,一边飞快往县衙奔去。

不管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个老实巴交的白家顺,一个瘫痪的颜李氏,不管哪一个她都不放心。

到了县衙一看,所幸俩人好好地坐在一旁,她终于放下心来。

而堂上几个熟悉的面孔,见到她来了眼睛也亮了去了。

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曲梁巷子里几个被白家珠雇来做工的妇女,她们做了半年的迷彩服,至今不曾得到半个铜钱的工钱。

虽然她们也可怜同情颜李氏和白玉兰这一老一小,但是她们家境更加贫寒,生活的很是艰难,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的,真是等着这钱补贴家用呢。

其实之前颜辉和白家珠相继离去,她们家里的都劝她们别再继续做工了,就怕她家会有纠纷,到时候那些工都白做了。

但,她们因为信任颜李氏,想那老太太平常为人也好,也很有当家奶奶的条理,料想能撑住家的,最终就坚持继续做工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事情果然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白家珠葬礼后颜李氏竟然瘫痪了,白玉兰也被人开了瓢差点就死了。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县衙的官差就将白玉兰和她家族人都抓进了大牢,家里就只剩一个瘫痪了的颜李氏和小丫鬟小青。

后来,她们才听说,原来是颜家一个族叔状告白家合谋侵夺颜辉的财产。

她们这才慌了,商量后就都一起到了颜家门上准备找颜李氏讨要工钱,结果正撞见颜家那个所谓族叔竟然正在门内羞辱她老人家。

最终,她们不得不改变初衷,同一个突然出现的见义勇为的读书小子,叫什么来着,哦,自称是秀才的,对,是周秀才,她们转而帮着周秀才一起击退了欺负人的颜家族叔。

看着颜李氏满头白发、双腿残疾的枯瘦模样,她们实在想象不出,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黑丝缕缕身体健全的富家老太太,这叫她们怎么忍心张口。

于是,这事情就又耽误了下来。

后来,县令大人升堂审案,她们也去旁听了的,真是为颜李氏和白玉兰着急。

这一看就知道,明明是颜家那个族叔特马的不要脸,想吃绝户啊。

幸好县令大人像他的姓名“郝大仁”一样,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是个好大人。

如今终于审明了案子,惩治了坏人,保护了颜家可怜祖孙俩,还让白玉兰顺利继承了财产。

那么,她们的工钱是不是可以发了?还有昨日来了很多兵士,将她们做好的那些衣服都拉走了,那都交货了,肯定会结清货款的吧?

就算之前为了办葬礼什么的,她们没钱了,但是现在不就又有了已经?

她们也都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既没有因为颜家遭遇家庭变故而甩手不干耽误交货,也没有在她们官司缠身时落井下石索要逼债,一直苦苦挨着等到现在才来,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她们见到带着那些取货的兵士去乡下的白银回来了,去找他商量工钱的事时,他,他竟然说没有钱?!

这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厚道吧?!

街里街坊地住了这么多年,她们忙活了大半年,又这样为他们一家考虑,到头来竟然就一句“没钱”就想将她们打发了?

叔叔们可忍,婶婶们是绝对忍不了了。

经过这几个月颜家官司的事情,她们也学会拿起律法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了。

她们先是在街头找了一个卖字算卦的穷酸老秀才,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代写了一份诉状,然后就递到了县衙。

这么个青天大老爷摆着,谁不用谁是傻子。

现在白玉兰一来,这原被告双方就到齐了,县令便开始升堂审案了。

这些婶婶们的意向很明确,就只是想得到自己早就应该向她们支付的工钱。

白玉兰一听这话,看一眼站在一侧,一直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白银,心里一凉。

刚才来得急,只顾着查看颜李氏和她那便宜爹的情况了,都没注意白银竟然也在这县衙大堂之上。

他不是去乡下交货了吗?当时那个领头的兵士分明说的等货物收齐,核查无误后当场交付货款的。

白银这都回来了,应该已经拿到了货款,那可是大几百两的银子。

根据刚才那些婶婶们的说法,她们来县衙之前就见到白银并向他索要工钱,那白银没理由会拖着不给,闹到这个地步啊。

所以,可能他们遇到了最坏的情况,就是那帮子兵痞仗着自己武力值,黑了自家的货,没给工钱?!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毕竟是正经的朝廷军队,不能这么黑吧?!

很不幸,白银在墙角告诉她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白玉兰只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刚刚去掉纱布结疤长好的额头又隐隐作痛,她想伸手去抚一下,却突然眼前一黑。

“兰兰!”白银惊呼。

白玉兰在自己的卧室里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老鼠脸。

神医老头儿见她睁开眼,又凑得近些以便伸手将刚才扎在她头顶的几根银针取出来,然后将它们放进滚烫的烧酒里消毒后,收起来放好。

颜李氏见到白玉兰醒了才放下心来,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兰兰,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身体最重要,听阿婆的,啊。”

“要不,咱去告他丫的!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还。他们可都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坑害百姓,拿货不给钱!”白银恨恨地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叫你拱火!”

“谁敢去要?看把你能的。”

白家泰刚从从长子为了一个骗他害他的妖冶贱/货,不要爹娘不要家的悲痛中缓过来了。

没想到将来要依靠的老二也是个愣头青,抬手就照着他那猪脑子狠狠扇了过去。

他这辈子是做的什么孽啊,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嘤嘤嘤……

抚着胸口,他不得不出来圆场:“兰兰,你阿婆说的对。这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咱这小老百姓家家的可不敢真去告官了。”

“可不是,兰兰,就听你阿婆和你二伯的吧,啊。

你别想着咱们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就真去告人家当兵的去。那不还还有句话说,官官相护的嘛,唉~

你阿婆的腿刚好一点,你就先安心地顾好自己和她老人家,你们俩尽快康复了最重要。

至于其他的,你小孩子家家的,先别想那么多,万事还有你爹有我们呢,啊。”

白家安这个白家老大哥,白玉兰的大伯,还是第一次出来说话,平常他都像隐形人一样。

“对对对,工钱的事儿,先别急,我给你想办法。”白家顺也附和道。可是心疼死他了,他这宝贝女儿的命啊这么苦啊。

白玉兰见状也只好假装听话地点点头,不让他们担心,安抚他们先回去歇着,最近都忙坏了,身体要紧。

其实,上午她确实被这古代没有人权竟然被官/方机构给埋坑里的事情惊着了,真是太黑了,比她以为的想象的更黑。

伯伯们说得对,在这君君臣臣、官员大如天的地方和社会环境里,还妄想谈什么公平交易货钱两清。

就算郝大人果真不畏权贵,愿意接了案子,那也不一定能收回货款。毕竟,欠钱的是拿着枪矛的随时能上场打仗的官兵啊。

所以这个亏,是吃定了。

在这个时空,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敢去要的啊。除非,背景够厚后台够硬,否则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估计人家敢这样,也是早就打听好的,知道自家区区市井小民:就黑了他们,还能奈我何?!

白玉兰的双手在被子下面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也只能生生忍住疼痛,在心底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这笔账我定要算清楚,欠我的,我都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仅是这县城左邻右舍的工钱,还有乡下的,那里的雇的人更多,做的迷彩服更多。

一开始就说好的,按件计钱,柏东村的妇女们的工钱才是大头。不能谁来要就只给谁,按照当初约定,本该年前做完后就给人家结算清楚的。

只是那时候还真是没有钱,她过年时也去各家拜年说明了情况,确实许诺等这二月里买家提货交款后,就给她们结算的。

只是,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被官兵给摆一道啊。

唉,这或许上天对自己的考验?

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身,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这个亏,我吃。

这个教训,我认。

做生意就是起起伏伏,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一帆风顺的。

想她前世商海沉浮十余载,被人坑的还少吗?该吞苦果不还是要吞下去,谁让自己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生为草根儿,就是要有被火烧啊烧的觉悟。

怕什么,反正越是命贱,生命力就越顽强。

前世还有诗句,她也时常拿来勉励自己: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

这不,春天就要到了,可以开始犁地、整畦,她的变色花可以开这种了。

可是,欠的工钱和债,要怎么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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