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鹄的宫殿颜色单一,给人灰蒙蒙的感觉。就如他这个人一样,看着就心事很重。
司马斓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心里无比的烦躁,直接自己找地坐下了,等着夜鹄开口。
大抵是没想到司马斓能这么没有礼数,夜鹄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在天界身份尊贵,还没有来客不经他允许擅自落座的现象。
“我知道你从何而来。”夜鹄看着司马斓,“虽然不知缘由,也不知你是怎么来的,但天命告诉我,你是能拯救天界的人。”
司马斓故作夸张的张大了嘴巴,一副不知道夜鹄在说什么的样子。
“仙君你搞错了吧?拯救天界的是我们的小神女申参啊,你瞧,她就站在这呢。”
司马斓指向偷偷摸帘子的申参,让夜鹄把焦点放在她身上。申参慌忙把手抽回去,情急之中扯下了几个水晶坠子。
“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是你力挽狂澜,救六界于水火。”夜鹄眯了眯眼睛,“你的本事可不小呢。”
司马斓摸不透夜鹄的意思。她是天命叫来帮助神女的,充其量也就是个辅助,看好神女别让她出事,怎么可能是拯救六界的主力军呢?
“阿夜,你推演出的天命是这个吗?”
白珄凑过来,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虽然夜鹄告诉过他清风宗有个天命选中之人,但他也没说这个人能拯救六界啊!
夜鹄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算错过。那天我的星盘动了,我推演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白珄急忙摇摇头,他可不敢惹恼了这个冷面兄弟。虽然两人当了不知多久的好友,但夜鹄生气起来六亲不认,他可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呢,司马斓疯狂的头脑风暴,面上仍是不显山水。难道是天命借给她的天地力量起了作用?算了,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司马斓决定不去理会夜鹄的话。
“仙君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抛去心里杂乱的各种想法,司马斓笑看着夜鹄,让他有话直说。
“哼。”
夜鹄对司马斓的态度愈发不满,冷峻的脸上布满乌云,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但他终将还是没有发作,继续说了下去。
“近日,魔族的动向十分诡异。”夜鹄将一面铜镜施法变大横于四人中间,展示着魔族走过的路线,“他们一路向南,所到之处皆有怪事发生,死了不知多少的人。”
“南边有什么东西?”白珄思索着,“魔族如今的统治者是女王柳眉,她以阴狠狡诈著称,不会无缘无故的派魔军去南面。”
夜鹄道:“我怀疑魔族此行是为了唤醒被尘封在那里的第一任魔君——兀炎,他是与天地同时诞生的魔兽,凭借一己之力创立了魔族。如果他被解封,神树必定遭殃。你我作为天界战神不便出手,所以我才让你将这二人带来,安排她们追踪魔族痕迹,阻止柳眉的阴谋。”
司马斓闻言嗤笑出声:“夜鹄仙君,而今神女力量尽失,我一个外来人也不能熟练使用仙术。如果我和神女去阻拦魔族,怕是必死无疑吧。”
“这你不必担心,在出发前,我会教你如何运用自己的法术。至于神女,她虽然丧失了神力,但是作为人参精医治的能力尚在,与你一起也能帮上忙。”
夜鹄已然想好了一切,就等司马斓和申参听他安排行动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司马斓回绝了,并且回绝的很彻底。
“夜鹄仙君,此行凶险,在下认为自己不应该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之轻,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你的要求。与其我和神女二人赶去送死,不如将此事告知天庭,让天君定夺,不知仙君意下如何?”
司马斓看着夜鹄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为让他吃瘪而感到痛快。
谁让他和自己的那个讨厌的弟弟司马琢长得这么像呢?
白珄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出来打圆场。司马斓不知道夜鹄的脾气,自己可是很清楚。如果放任司马斓说下去,夜鹄说不定会给她一掌拍出门外。
“阿夜,司马姑娘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啊。她本就不是仙界的人,虽然身上有些仙力,但使不出来也没有用不是?况且我们将这么重要而危险的事交给二位,本就是因为天界的不作为。既然是求人帮忙,自然要拿出十二分诚意来让人放心呀。”
“为六界奉献自己,本就是每个仙人的责任!”
夜鹄油盐不进,他的态度也彻底惹恼了司马斓。司马斓不顾白珄朝她疯狂使眼色,拍案怒起。
“责任?什么责任?天君居安不思危,有封号的仙君遇事便躲,你怎么不去和他们说什么责任?申参倒是背负了责任,奉献了自己,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有人管过她吗?有人心疼过她吗?你们这群满口责任道义的清白仙君,怎么不自己去对抗魔族啊?说什么自己身份不便,要是真的在乎六界,在乎天界安宁,有什么能拦得住你?!”
司马斓停下喘了口气,最后怒骂一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向严格要求别人一样严格要求自己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什么天命之人的都是幌子。天君一派不作为,但是天界的安宁是要维护的。她和申参如果真的去阻拦了魔军,胜了二人不会被铭记,倘若二人不幸死了,那对天界也没有影响。毕竟两人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宗门弟子,一个只是已经失去力量的神女。
她当然要协助神女保护神树击退魔族,但她绝不会受别人的摆布!路要怎么走,她会自己去观察去斟酌,而不是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随意安排。
申参和白珄震惊的看着脸色绯红的司马斓,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申参觉得漂亮姐姐的嘴巴好厉害,不像她,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不明白。
夜鹄也愣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变成了猪肝色。他怒不可遏的举起手,施力袭向司马斓。
司马斓早有防备,闪身避开这一击。
这下头男,说不过别人便动手!她感觉今晚这一气似乎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身上到处都涌动着热流,急急的在她身体里冲撞。
“嗬!”
司马斓蓄力回击,竟然和夜鹄打了几个来回。但她终究是无法运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很快的落于下风。
在一旁当了一晚吉祥物的申参突然蹦出来,挡在夜鹄和司马斓二人的中间,迫使两人停手。
“你干什么?伤着你怎么办!”
司马斓吓的连忙将她拉到一边,生怕她有什么差池。她可是自己能回家的唯一‘钥匙’,千万不能有事。
申参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当是漂亮姐姐在乎她,在漂亮姐姐的检查下露出傻笑。
司马斓倒是不烦她笑。申参长得玲珑可爱,不说话不动弹时像一个布娃娃。如果只是笑,便也是一副天真的笑颜,让人亲生亲切。
夜鹄抬手欲要再次攻来,被白珄拦下了。看着好友少见的黑了脸,夜鹄最终放下了手。
白珄的脸色这才好了点。他说要送司马斓二人回去,今夜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就当我们今晚没来过,是吗?”司马斓看着白珄,露出个清浅的笑意,“可是我做不到呀,夜鹄仙君出手伤我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长相本是极为冷艳,白珄活了千千万万年,见过无数男女,也不曾见过这样凌厉的绝色。而今她一笑,好似冰泉融化,飞进林中带来无限春意,看得人心头一愣。
纵然是夜鹄,也不由的被惊了一下,但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申参直接看痴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斓,眨也不眨一下。司马斓不喜欢别人这样露骨的盯着自己,但或许是因为申参是个痴儿,她不怎么排斥,由着自己被人盯着看。
看来‘死’过一回后,人的脾气会变好啊。
白珄将司马斓和申参送回了宗门,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白珄仙君,幸好你没替夜鹄开脱。”司马斓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眼睛里映着满天的星子,“我挺欣赏你的,要是你替那人说话了,可就辜负我的眼神了。”
“错了就是错了,诡辩也无什么意义。”
白珄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他这个好友有时确实不招人喜欢,这或许与他的出身有关。但这事关**,他没法向司马斓解释。
况且司马斓今日的一番话,让他对她的心性有了一些了解。估计今夜就算他替夜鹄说再多的好话也没用,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漂亮姐姐,我们不去南面吗?”
申参靠在司马斓的肩上,还沉浸在不知过了多久的密谈中。她似乎根本就没听懂今夜谈话的内容,只能问一下话中出现最多的南面,让自己也有一下参与感。
白珄没忍住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后,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申参,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
申参不知道为什么白珄突然摸了自己的头,她不想要这个男人摸自己的头,她想要漂亮姐姐摸。
但她一着急就说不清楚话来,叽里呱啦半天,嘴里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也没能说出来。
在申参快要把自己憋死前,司马斓主动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可怜的孩子。”
一连两句可怜并没有让申参参透其中的意思,她只高兴于自己期望的事情发生了,笑得愈发灿烂。
司马斓无端的又想起夜鹄说的那句,奉献自己是仙人的责任。
灾难发生时,每个人都期盼着奇迹的降临,期待着救世主的出现。每个人都希望献祭的是对方,留在最后的是自己。
奉献自己不是天生的责任,而是受益者的逼迫,受害者的教条。
但对于申参来说,奉献自己意味着什么呢?除了失去一切,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司马斓想知道申参的回答,亦想知道她是否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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