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手捧着碗美滋滋扒饭,两腿悬离地面开心地乱晃。
今儿个二表哥在,筱温华都懒得再和她计较吃相。
中途武帝忽然来了,顾安那会手里捏着鸡腿,咬进嘴里的那块肉滋滋冒油,她还来不及咽下,人已经进屋。
顾安鼓着腮帮子妮侬妮侬地喊话请安,武帝瞅见乐不可支,直夸她可爱非常。
饭后在武帝和元承璟接连离开之际,筱温华又拉着顾安说小话。
在顾安一再强调自己被那位表扬可爱,所以不用继续计较太多规矩时,筱温华气急喊出实话:“那不就是说你蠢嘛!”
“姨母,您这么说我不要面子的嘛……”顾安眼幽怨地看向筱温华。
哪料此话一出,周遭一圈人都忍不住乐,顾安眼尖地瞅见秦嬷嬷嘴都笑咧开了,她是真的生气:“下午二表哥和孙教头还夸我是顶顶厉害的呢,都能拉弓了!”
“姑娘家家的学这些东西有甚用,能比得过男子?”筱温华满脸的不赞同。
“怎么比不过,我们女子也能强得可怕。”顾安自信满满地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天生力气大,等我学成了一个挑他十个!”
果不其然筱温华皱眉呵斥:“胡说什么呢?”
“姨母莫生气吗,等您外甥女练好不也能保护您嘛?”顾安照常想要萌混过关。
筱温华被缠得没法子轻轻点下顾安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这不着调的脾性何时能改……”
顾安打着哈哈,不发一言。
天将将黑时,由于实在撑得厉害,顾安闹着要去散步消食,筱温华本想跟着,奈何困意上头,只得同意猴子独自出笼了。
顾安东走走西逛逛,在路过一座假山时,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该不会是鬼吧?”
“前儿个还听御花园扫洒的宫女说这有不干净的东西……”
秦嬷嬷闹肚子请离后,顾安身后就跟着两个宫女,都是十五六的年纪,管事的走了,主子又不是爱拿规矩的,她们自然胆子也变大,敢和顾安咬耳朵。
顾安宽慰道:“哪有什么鬼啊,要真那么容易被碰到,怎么没人说过它长啥样?”
而正巧此刻一道黑影闪过妄图溜走,顾安一个大冲刺,咣当靠自身体重将其压倒在地。
俩宫女齐声惊呼:“诶呦,我的主子……”
“呔,哪里跑!”顾安清楚感受到底下人的呼吸,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扒拉。
果不其然瞧见一张憋得通红的小脸,是六皇子元承时,前阵骂她的家伙。
这瘦不拉几的干巴男孩自己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偷吃,成功被顾安抓获。
“你又瞪我干啥……”顾安见人一瘸一拐站起身往后退的样子,她莫名心虚,小小声推脱,“是你先吓人的。”
元承时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摆出死鱼脸。
顾安可受不了冷暴力,率先开口道歉:“好吧好吧,我不该压你行了吧……”可哪知这人话都不听她讲完,扭头就要走。
忽然,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声,顾安和在场的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包括红着耳朵当场要逃的声音主人。
顾安追过去,掏出怀里藏的糕点和蜜饯递过去:“你、你别走。”
见人不领情,她毫无距离感地上手去拽,凶巴巴地说:“这是我的赔礼,你必须接受我的道歉。”
元承时被拉的接连踉跄,他迅速拉下脸。
但是,诶,他就不说话~
顾安稍显尴尬:“……接受道歉不原谅也行的。”
元承时加宫女:……
最终这个自小深谙沉默是金的男孩被顾安再次一把子拖到草地上。
她支使宫女回宫去悄悄拿些好吃的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她又饿了,要现场享用夜间野餐,好吸收月之精华。
宫女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行动,在见顾安还真吃得欢快,她们忍不住好奇:“主子,你先前不说撑得厉害?”
顾安正准备端起桂花奶酪的手凝滞在空中:“这不、这不女生都有两个胃嘛,一个装大白米饭,另一个自然是装甜品……
她递给其余三个人懂得都懂的眼神后,强烈禁止对方再次询问。
元承时僵硬地端坐在一角,直挺挺地梗着脖子,佯装自己毫不在意。
可没过一会便被顾安吃得喷香模样打败,只听一声极其的道谢,元承时拢了拢身上的薄衫,抖着手端起了甜羹。
在俩人分别前,顾安将剩下的吃食装好塞给元承时。
后来得空时,顾安曾旁敲侧击与宫女们打听元承时,她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皇子公主,差别待遇怎么如此巨大。
熟悉顾安性子的宫女没有过多犹豫,大胆开麦,说那六皇子的母妃原先是浣衣局一名的洗纱宫女,趁天子醉酒爬床,本该被赐死,没曾想靠龙胎飞上了枝头,只可惜是个无福之人,承受不住龙气患上疯病,成日疯癫没个人样。
宫女议论此事时脸上满是惋惜,明明是件不好的事,却有人难掩语气中的艳羡。
不是为了攀上所谓的高枝,而是为了背后的权力,从此躲开每日辛劳与被人随意打骂的命运,即使命运尽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顾安沉默许久,她想起了那日在观语亭的场景,她与元承时身处同样尴尬的处境,若没有筱温华出现,单凭她自己怕是落不到好,不然原身怎会落水得不明不白,便宜她这个外来魂?
顾安不再追问,得知元承时的身世后禀退众人,独自回了寝殿,呈大字型倒在床上,左右来回地翻滚。在经过两秒的短暂思考后她直接看开,反正是白捡一条命,事已至此,纠结过去已无意义。
倒不如吃好睡好玩好,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顾安尚且这样没出息地许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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