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松这话,在秦慕琅耳里没什么,觉得他定是有话和她说。她不知那些女人在笑什么。
高老太太虽怪儿子太过直白,但还是乐得见小夫妻圆满的。
她刚想表态,她丈夫宁远伯却冲了出来,“我上次还怪她打你,失了你的体面。今儿看,你是该打,成天想着那些事,还能干个啥?”
一边说,便一边用带着刀鞘的刀,打了过去。
李若松吃惊于父亲的翻脸速度,这才替他解围,这么快便忘恩负义。他手里抱着秦慕琅,无从招架,也不敢招架。其实他从小便受惯了的,而且他知道,老实受打,还能少受点罪。可眼下他怀里有秦慕琅,只能左避,右躲。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他不想伤她半分。
宁远伯怎么舍得打刚刚给他解围的儿子,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想打的是嚣张的秦慕琅,所以招招都向着她去。
秦慕琅不傻,两下便看出这是冲她来的,气的想下去夺刀。
奈何李若松一直抱着她在躲闪,她抓不住。
于是一众人,便看着一副奇怪的场景,宁远伯追着抱着小妾的提督打,提督左躲右闪,时不时还惨叫一声。但却死活不放下怀里的人。
宁远伯看出端倪来了,心道,这么好的儿子怕是被自己打死也会护着这个小贱人的。心疼儿子的他,终于把刀放下,喘着粗气道:“滚,你这不要脸的,给我滚。”
李若松如临大赦,撒开丫子便走。半道,宁远伯冲着他喊:“就一晚,明早把她还给你娘,她还要吃她烧的早饭呢。”
逃脱的两人刚刚到了安全地带,便都齐齐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这逃脱升天的快乐,也只让他们保持了一分钟的和平氛围。
“他居然敢借机打我,说好的输了不打人的。放我下来,我去找他算帐去。”秦慕琅打破气氛道。
李若松把她搂紧,“我不都替你受了吗。”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傻了,没看出来吗?”秦慕琅打了他胸膛一下。
李若松故意吃痛的叫了一下,秦慕琅立刻慌了,“他下手那么重吗,打到这里了吗?”
她的慌乱,他看在眼里,心一软,吻了她的眉间。
她被这温热一触,酥得立刻抬眼。
两人双眸一触,多日离别的悲苦在眼里翻涌,秦慕琅最没用,豆大的泪珠直接滚落。
见她哭了,李若松的理智撤退了,叹了口气,舔了她的泪珠,“咸的很。”
秦慕琅被她这般逗弄,索性伸了胳膊,把他头笼在自己眼前,她满眼委屈,本有千言万语,却不争气的吻了过去。哪里知道对方的回应竟似要把她吞了去。
李若松的书房门,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一脚踢开,双扇门被震瑟瑟发抖的,久久的拍打着门框。
冲进去的两人已经分不清彼此。
李若松长臂一挥,一把清空的书桌上的物件,把她放下后,只听叮叮当当镇纸砚台掉落,窸窸窣窣,书信奏章展落,奏出狂乱的序曲。
两人似全然听不见,耳边只有彼此的喘息。
秦慕琅被李若松的盔甲硌得难受,本想推开他些,却已经来不及,一阵巨浪向她打来。几次之后她的身体变的滚烫,柔软,瘫在他的怀里。
**之后的李若松尚有余力,他用手提起她的下巴,又重重的吻了下去。神色已经迷离的秦慕琅,本能的回应着,搂住了他的脖颈。
见她如此,李若松在他耳边轻问道:“现在,可以告诉你是谁了吧。”
浑浑噩噩的秦慕琅立刻醒了,双眼一睁,带着怒气看他。【居然用上美男计了。】
秦慕琅作为一个现代人,深知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道理。她觉得他们也如此,一切抱怨、不解、甚至是恨意都会在亲密关系中消弭。但他没想到,他还是穷追不舍,誓要问个究竟。
她不是不愿告诉他,但她还记得他笑她话本糟糕时的表情,他不会信的。
当然,她还有不自信的地方,怕他爱的不是她。
见她不答,睁着大眼睛犹豫着什么。李若松又把她揽入怀里,舔着她的唇,喘息着问:“我总该知道,我怀里的女人是谁吧?”
这话让秦慕琅想起了第一次,他的呼喊,他喊的是牧云格。这身体何尝不是牧云格的。
生气的她,一把推开他,“我是谁那么重要吗?你爱的是我,还是我是谁?”
这话把他也惹生气了,他怒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见秦慕琅还是不做声,他转身冷冷道:“我这般掏心挖肺的待你,护你,爱你,都换不回你的真心吗?”说完他已经起身,打算向外走。
见他要走,秦慕琅急了,“我叫秦慕琅,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叫秦慕琅。我没有骗过你。”焦急的泪水,滑落她的脸颊,落到她的嘴里,让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李若松定住了,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她。“可那把刀,和吉娜。吉娜不可能认错自己的主人。”
秦慕琅就知道李若松不信,急的直摇头。“萨满,萨满,还魂仪式。你忘了吗?
牧云格曾昏死,是她父亲不惜以十年寿命为代价,换回了她的苏醒。不是她苏醒,是我的魂魄在她身体里苏醒。我是那个萨满请回来的魂魄,我来自四百年后。”
听完的李若松本能的退后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道:“你说,你是鬼?”
秦慕琅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接受穿越呢。垂头丧气的她,破罐子破摔道:“是,是,是,我是鬼,刚刚和鬼**过,是不是怕了呀,下一步,我还要吸走你的阳气呢?你还敢不敢了。”
李若松若放以前,他绝对撒腿就跑,回头带个道士和尚来降妖除魔。但自他三弟上次发现日桑国国主果然和秦慕琅之前写的话本中的日桑国国主一个名字后,他开始觉得,秦慕琅不能用常理去理解。
他见她面色还红着,并不似鬼,便靠近了过去。
她却还在生气,“不怕我吃了你吗?”
被他激的,他索性又把她抱住,仔细打量。刚刚**后,温热的皮肤,红晕的脸,是个活人。
“也就是说,秦慕琅的魂魄用了牧云格的身体。”他梳理着自己的理解。
秦慕琅高兴的双臂抱住他,“对,真聪明。”她刚想亲一下,以示奖励。
李若松却用手推了她送上来的嘴,“四百年后什么意思。”
秦慕琅觉得工程巨大。就当她打算从公元这个名词开始讲起之时。
门被人推了推,发出嘎吱一声。
他们突然一下脸都红了,心下不好,【刚刚好像没关门。】
环儿其实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他的主人不应该被打扰。但来访的人是京里来的黄大人,老太爷特地关照,为黄大人接风的晚宴大爷必须到场。
待大爷唤他进去时,他被书房里一切震惊到了,书桌上空无一物,地上却什么都有,书桌附近的置物架上的植物倒了,瓷片碎了一片。
李若松穿着铠甲正经坐着,秦姨娘侧着身子,在他旁边。她那白皙的手正替他解着盔甲。
环儿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人和这环境太不相称。他们是那么正经。
不对,但他已经不敢再抬头确认了。
他复述了宁远伯的话后匆匆的退下了。临走还不忘给他们关了门。
关门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他们的头发明显松散。一关门,秦姨娘转过身就坐在了李若松腿上,一侧肩膀的衣服立刻滑落了下来,白色的香肩露了出来。
环儿的话,秦慕琅全听到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已经是提督了,官场上自然避免不了应酬。
李若松却心一沉。
前几日张元容特地去军营找过他。告诉他,她娘家的舅舅黄侍郎将带着密旨来到辽阳。
张元容和盘托出黄侍郎是为了确认秦慕琅的身份而来。因为圣上得了密报,秦慕琅是叛将哱拜的女儿——牧云格。
她急急的向他示警,没有丝毫隐瞒,让他挑不出错。
这是她的高明,这也是她的利刃。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扫平障碍,但她却置身事外,仿佛始作俑者都成了她的奴隶。
黄大人是她的娘舅,让他来判秦慕琅是谁,结果可想而知。
有那么一刻,他想向她求饶,想让他放过她。
但看到她那冷漠寒冷的眼睛,他放弃了。
“知道了。”是他的回答。
今日抱着秦慕琅,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明明也可以不说的。
说了,让他提前做好了应对,反倒成了她的错吗?
他怎么可以那么看她,她是她的妻子呀。
他眼神因为神思,变得空洞。
秦慕琅本来滔滔不绝的解释着公元一词,却见她的学生居然开了小差。
这个严厉的老师,在他手心拍了一把。
李若松被痛的回神,哀伤的看了看秦慕琅。
因为他知道一场狂风暴雨正向他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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