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如果说在这一筹莫展的处境下,有什么能让江月白开心一点,那就是她终于完成了抄写翠霞心法十遍的巨大工程。

更令江月白开心的是,沈墨查阅过江月白的抄写手稿后,对她道:“你不用再抄写其他武功经书了,今日起我来教你翠霞山的入门内功。”

江月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可我连这本心法都没背熟。”

沈墨道:“你毅力不足,容易懈怠,想必也是背不下来的了,还不如直接实践,或许还能勤奋几天。”

江月白十分感动,虽然沈墨话里话外仍在嘲讽自己,可他难得是在为江月白着想啊。

沈墨的下一句话击破了江月白的感动:“况且,若你真是被指使前来翠霞山的卧底,我更不能将所有翠霞武经交予你背诵。”

江月白道:“没有人指使我!”

于是沈墨将那本江月白抄了十遍的《翠霞心法》翻开,又从书柜取下了一本《翠霞心经》。

“翠霞山所有武功心法,都要对照这本心经阅读。”沈墨道。

原来,翠霞心法那般晦涩难懂,是因为它压根不是以原字来读的。

心法中的每个字都对应着另一个字,想要读懂,需将整本书的字一一转换,才能得到真正的心法。而字与字的对应关系,都写在那本《翠霞心经》中。

江月白颇为震惊:这是什么汉字版的凯撒密码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谍战剧呢。

但不得不承认,有这种加密方法,翠霞山的武功秘籍一下子显得神秘起来了。万一哪日有贼人想偷窃翠霞山武艺,面对这天书,也是无从着手。

沈墨虽然嘴上说着怀疑她是卧底,教她时却讲解得很细致,最后道:“你先学习吐纳调息,气注丹田。我会在旁边候着你,不懂就问。”

江月白点头,十分期待:她终于能见识到武侠小说中那神乎其神、化无形为有形的内功了吗?

然而,当她如同心法所言,尝试着调动内息,却感到一股绞痛从丹田升起,又迅速地窜至全身,江月白喉间一甜,差点喷出口血来。

想到沈墨还在看着自己,江月白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咬着牙咽回去,暗暗心惊:这疼痛与那次走火入魔发作的感受一模一样!

是了,这原身早已修炼过邪功,还走火入魔了,再修炼另一门内功,岂不是互相冲突?

江月白不敢再尝试了,但她还在被沈墨盯着,进退维谷。

江月白只好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假装在修炼。她听见沈墨看了她片刻后,不再等待了,自去取了一本书翻看。

江月白松了一口气,就这打坐的姿势,开始发起呆来。

江月白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受到发呆也是那样的令人折磨。她只感到无比煎熬,时间像被按了慢放键,半天也不挪动一格。

不知过了多久,江月白都快要睡着了,才听沈墨道:“堂妹,该用晚膳了。”

江月白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了。她居然打坐发呆了一个下午而不动,江月白自己都佩服自己。

沈墨问道:“你有什么感受?”

江月白思考着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对内功的描写,谨慎回答:“感觉神志清爽,好像比以前更轻盈了点。”

沈墨道:“还有呢?”

难不成修炼翠霞内功后还会有特殊的表现?江月白猜不透,装傻:“没有了。”

沈墨道:“我还道你神游天外三个时辰,会感到腰酸腿麻,坐立难安。”

江月白:“……”

等等,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没在修炼的?

被当场抓包,江月白垂死挣扎,狡辩道:“我一直有在按你教的去尝试,但什么也感受不到。我还以为内功入门时就是这样的,原来是我理解错了,这三个时辰都是在做无用功。我悟性不好,我认了,可宗主怎能污蔑我神游天外呢!”

“原来如此。”沈墨面无表情道,“我还为

你已修习了别派内功,与翠霞功法冲突了,才不好修习我派内功。”

江月白一惊:这人是有读心术吗!为什么每次都能用这种风平浪静的语气说出真相?

江月白冷汗涔涔,强笑道:“宗主这是什么话?我连宗主逐字逐句给我讲解心法都听不明白,还能去练别派的内功?”

沈墨沉默片刻,问道:“我讲了那么久,你真的一句也听不明白?”

他虽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语气却低落下去,像是深受打击。

江月白突然间感到有些愧疚:她骗了沈墨那么多次,谎话早就张口就来了,因心里对沈墨含有怨气,说谎时从无心理负担。

可这一次,沈墨确实是认认真真地在为她讲解心法,花了不少心思,而江月白为了掩饰身份,仍选择骗他,岂不是让沈墨难得的付出都打水漂了?

江月白万分心虚,不敢看沈墨的眼睛,低下头,支吾道:“……是,也许是我比较笨吧。”

沈墨想了想,道:“那你确实挺笨的。”

江月白:“……”

江月白觉得自己方才的愧疚之情都喂了狗。

江月白是必不可能继续修炼的,没有旁人看着,她甚至不用发呆来假装修炼。江月白颇为苦恼,若是日后沈墨要抽查她内功练得怎么样了,她该如何是好?

很快,江月白就发现自己完全不必担忧,因为后续几日,沈墨就像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再没有找过她。

江月白在自己房中关了几天,装作刻苦用功,实在是待不住了,出门闲逛,忍不住来到了演武场。

只见演武场内,高铁心正领着几位弟子练拳,气势磅礴,虎步生风。

江月白瞧着这曾经让她避之不及的猛男拳法,竟变换想法,生了艳羡之意。

她练不成翠霞山的入门内功,想必也没法学宗内的其他功夫了,于是她的大侠之梦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这猛男拳法虽看着生猛呆板,失了几分灵动,可它好歹是一门功夫,还是一门相当有用的功夫。

若她前去偷取灵药那日就会这猛男拳法,岂会被沈墨压着打?说不定那时能拿了灵药,成功逃脱,眼下也是另一副光景了。

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灼热,被高铁心注意到了。练完拳后,高铁心主动向江月白走来:“沈师妹,你找我吗?”

江月白还没回过神来,失魂落魄道:“高师兄这套拳法打得真好,要是我也能学就好了。”

高铁心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真,真的?师妹你想学?”

江月白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找补:“这套拳法是不是不适合女子?”

“也不是。”高铁心摇头道,“这套拳法缺少变通,只靠蛮力,宗主说我愚钝木讷,难以领悟高深的功夫,才将这套拳法教给我。沈师妹百伶百俐,不该学这类笨重的功夫。”

江月白心想:她还聪明?她可是宗主大人亲口认定的“笨”。回想起来,经过她的不懈努力下,她在沈墨心目中的形象早成了不会用筷子、一字一句讲解心法都听不懂、甚至修炼内功时只会发呆的智力残障了吧。

一想到沈墨也曾说过高铁心“愚钝木讷”,江月白顿时感同身受,忍不住道:“宗主真是过分,怎能直接批评你愚钝呢?”

高铁心一愣,憨憨一笑:“可我确实愚钝,宗主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江月白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被PUA惯了的老实人。

江月白道:“无论如何,哪有师父骂弟子愚钝的?宗主这样做是不对的。”

放在现代世界,老师要是骂学生蠢,可是没有师德的啊。

没想到高铁心茫然道:“可,可我不是宗主的弟子呀。”

江月白讶道:“高师兄不是宗主的大弟子吗?”

“不是,宗主说我不是他的徒弟。”高铁心道。

“那你的师父是?”

“我没有师父。”高铁心道。这似乎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高铁心思考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得出结论,“我是管仓库的!”

“仓库?”江月白一愣,“你是说奇珍阁?”

“不是的,仓库就是仓库。”高铁心认真解释,“是放置刀剑枪戟、宗门杂物的仓库。”

江月白:“……”

“是宗主亲口让你管仓库的吗?”

“是的。”高铁心高高兴兴地回答。

江月白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沈墨真是欺人太甚!”

高铁心顿时不愉快了:“师妹你怎能这样说宗主?”

江月白只觉得高铁心受沈墨荼毒已深,又盲目地崇拜沈墨,已经没救了。

江月白叹了口气,忍不住含怨吐槽:“宗主目中无人,欺辱弟子,专横蛮断,你们居然能忍受这么久?怎么没有人造反推翻沈墨,拥立另一位前辈担任宗主之位?”

高铁心面露茫然:“可翠霞山就是宗主开宗立派的啊,宗主就是宗主,我们这一辈是翠霞山的第一代弟子。”

“什……什么?”江月白傻了,“不是说翠霞山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吗?”

翠霞山的开宗立派之人不该是那名挖到了武林秘籍,又发明了背书抄书式学武的农人吗?

高铁心奇怪地看江月白一眼:“前翠霞山确实是有几百年的历史,可被玄天司灭门后,翠霞山就不复存在了,只有宗主一人活了下来。直到前几年,宗主才重新创立了现在的翠霞山。”

“灭,灭门?”江月白被这短短一句话震惊了,一时间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脑海里一片空白。

好半天,江月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回事。”

高铁心更奇怪了:“此事江湖上人人皆知,师妹你竟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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