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VR眼镜，黎蔻就跟盯着自己的约书亚对上了视线。
她吓了一跳，往后一仰，结果脑袋磕在了靠背上。
虽然有柔软的垫子隔着，黎蔻还是给撞得懵了一下。
“……你干嘛呀？！”
她揉着脑袋嘟囔着，眼尾有些发疼，伸手一抹才发现睫毛上带了湿意。
黎蔻更懵了，就算是被约书亚吓了一跳，她也根本没想哭啊！？
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还越流越多。
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黎蔻连忙接过擦了擦眼角。
“看来共鸣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一点，你身体有反应了。”阿凯在一旁解释道，“不急，等你慢慢把精神力强度提上去，就不会出现这些情况了。”
黎蔻无奈地抽了抽鼻子，声音都多了几分哽咽的感觉：“……这后遗症也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约书亚道：“你这算好的了。精神体共鸣相当于将自身最隐秘脆弱的部位向别人公开，很多人接受完抚慰或者治疗之后，全身就跟**了三天三夜似的，那流的可不只是泪水。”
“约书亚……”
阿凯无奈地打断他：“不要吓她。对精神力共鸣产生抵触之后，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被共鸣成功，万一今后蔻蔻还遇到需要接受共鸣的情况却无法共鸣成功，你罪过可就大了。”
约书亚举起双手告罪：“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蔻蔻，其实你不用在意这样的身体反应啦，你这种精神力强度本身就高的，其实精神体遭受创伤的可能性不大，要共鸣也是你主动发起，你才是掌控方才对。”
刚才接受共鸣的时候，其实黎蔻已经把心态调整好了。她现在也只是因为身体上的反应惊讶了一下，要说排斥，并没有多少。
约书亚的话更是给了她一剂定心丸。
“谢谢你约书亚，其实我不是觉得身体的反应羞耻啦……当然还是吓了一跳的，但我更在意的是，这个虚拟装置要怎么弄到手。”
黎蔻把眼镜还给了约书亚。
这本来就是对方临时借给她用的，总不能就这么顺手白嫖了。
这类高级物品对于购买者的身份肯定是有要求的，黎蔻那个凡妮莎的账号倒是没问题，但这个星网账号是半路捡别人的来用的，凡妮莎这个身份可从来都没有做过相关的申请，若是她傻乎乎地通过正规途径买了虚拟设备来连接，然后把自己暴露在帝国眼皮子底下，那就完蛋了。
黎蔻坚信这里面肯定有解决的办法，要知道，她现在呆的地方可是某个马甲茫茫多的反叛分子的接头据点呢。
阿凯和约书亚都是听其一知其二的人精，黎蔻一开口，两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的确，像你这样接手别人星网账号的情况，直接用没处理过的虚拟设备进行连接就是自曝。”
约书亚摆弄着VR眼镜，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是想从我这里买？”
黎蔻也没矜持：“那肯定啊，别的不敢说，至少我刚才用这个，肯定是不会造成其他问题的嘛。”
见两位男士都似笑非笑，她有些奇怪：“怎么啦？是买这些设备还有什么隐藏规则吗？”
阿凯摇摇头，解释道：“那倒是没有，但这类虚拟装置的购买限制比较高，除开对购买者身份需要重重检阅，购买的货币也有要求。”
黎蔻“嘶”地抽了口气：“……星币？”
“没错。”约书亚接话，“VR眼镜是最普遍也最便宜的链接装置了，就你用的这款，价格大约在500星币左右，再加上改装破解之类的后续服务，正常来说800到1000星币能解决后顾之忧吧。”
黎蔻龇牙咧嘴地换算了一下，发现自己账上那400多万贡献点换算过去都不够花的。
……难怪这两人听到她开口要买，表情这么喜感。
不过，阿凯既然把这个账号给了她作为打捞机甲的酬劳，肯定不会是让她望号兴叹的。
否则他也太狗了。
“咱们都自己人，友情价肯定是有的吧？”
都喝下仙境迷梦了，黎蔻也就不跟约书亚客气：“或者我先赊账，赚到钱了再补上？”
约书亚倒抽一口冷气：“亲爱的，你可真敢说！那可是几百万的贡献点啊！”
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有得谈。
黎蔻拿出了自己谈商单接广告时的死缠烂打之术：“我现在确实穷，可是我很能赚钱啊！你忘了那个千振合金保险盒了吗？”
约书亚滞住了。
阿凯笑着站起身，把空间留给讨价还价的两人：“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约书亚的私藏里有什么好酒。”
“诶不是你——头儿！其他的都可以，那瓶美人鱼之泪不能开！”
“行吧。”
黎蔻收回视线，问道：“美人鱼之泪是什么呀？”
约书亚俯身过来，神神秘秘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种粉红色的鸡尾酒原液，加入一定比例的媚眼笛鲷胆汁。”
黎蔻的脸瞬间皱成一团。
“……听起来好恶心！”
“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虽然媚眼笛鲷的胆汁腥味很重，但只要用其他几种更辛辣的酒水勾兑，把味道压住，入口还是不错的。”
黎蔻：？？
“……这是什么自我安慰地喝法吗？”
“哈哈哈哈你倒是看得清本质，架不住有猎奇的人喜欢尝试啊，而且媚眼笛鲷的胆汁能够在短期内让人排出体外的□□迅速凝固，就像变成了珍珠一样，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这还差不多……至少有个噱头。
不过黎蔻还是很疑惑：“那——那变成像珍珠一样之后呢？有什么实际作用吗？”
“嗨！都是图个猎奇，要实际作用干什么！”约书亚见黎蔻满脸不信，咂摸了一下，最终在后者浓重的怀疑视线中败下阵来，“……要说作用也不是没有，你想啊，那些个贵族老爷们不是最喜欢美丽的东西，若是漂亮的歌女一展歌喉之前喝下一杯美人鱼之泪，演唱至情动之时，眼角的泪水化作珍珠滚落，那场景多么动人心弦，让人沉醉啊！”
“不对吧？”
黎蔻马上发现了违反常理的地方：“歌者的喉咙是谋生的手段，谁会作死到在演唱之前喝酒？”这就像她做游戏主播时，一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双手，万一磕了碰了就得休养几天，损失的观众缘要补回来可太难了。
“呃——”
“还有，看你这么宝贝那东西，肯定价格也不菲，为贵族服务的歌者消费得起吗？若说是贵族向她提供了这奢侈的饮品，那也太破费了。”
一滴冷汗从约书亚额头上滑落，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敏锐。
“……都说了，只是打个比方嘛。”
黎蔻紧紧盯着他：“约书亚，在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可是在谈论价值数百万贡献点的物品的交易，我不相信他团队里的人会是满嘴废话的话痨……他说过，除了贡献点，你更喜欢情报。”
约书亚眼瞳一缩。
黎蔻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那东西——美人鱼之泪，是某种获取情报的道具，对吧？”
“……是我小看你了。”
约书亚呼出一口气，瘫靠在软座的椅背上。
“果然啊，能被头儿另眼相待的，不可能是个只有运气好的小姑娘。”
“多谢夸奖。”
黎蔻点出了真相，约书亚也不再隐瞒。
“没错，能被称为‘美人鱼之泪’的鸡尾酒原液，添加的并非普通的媚眼笛鲷胆汁。”
普通的……
黎蔻恍然大悟：“……加的是‘梦境之主’的？！”
约书亚两手一摊：“据我所知，你拥有吸引特定鱼群的能力，而媚眼笛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都说了，情报是我最喜欢的酬劳。”
黎蔻瘪了瘪嘴。
“这是你开出的条件？我弄到‘梦境之主’，让你取得它的鱼胆，换一副VR眼镜？……那什么，我虽然是个新人，但这两者的加码明显——”
“哦不不不，”约书亚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晃了晃，“不是VR眼镜，是虚拟体验舱。”
黎蔻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当着对方的面开始查询虚拟体验舱的信息。
大致了解了这东西的价格和功能后，她沉默了。
该死，好心动！
这些大佬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啊！
不管“梦境之主”的胆汁加到酒里能产生多么逆天的效果，光是能换到价值30000星币起步的虚拟体验舱这一点，黎蔻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笔生意她接了！
约书亚看出了她的雀跃，笑道：“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
“……那当然。我可以明天就出海。”
黎蔻兴奋归兴奋，倒也没有忘乎所以。她也想过约书亚只画饼不实现的可能，但哪怕是多弄到一条“梦境之主”，尝试获得【安魂乡】的碎片甚至完整的技能，对她来说也是赚的。
而且，约书亚终归是阿凯的人，她愿意给对方多一些信任。
“倒也不用那么急，我买的东西还得过几天才到货，好不容易出一次海，总要准备周全些。”
“……啊？”黎蔻听出不对来，“你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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