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染一直迷迷糊糊,门外的郑城也一直焦急地守着病房里的林一染。
“还没有醒?”
“没有。”
郑城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身边的女人。面无表情。
“她叫了炎亚的名字。”
郑城微微皱眉,“鸥羽,有炎亚的消息吗?”
“没有。”
“那沈默……”
鸥羽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林一染。默默转身离开了。
“沈默……沈默……救他……”
“谁?那人是谁?沈默……为什么……”
随着呼吸的急促,林一染口中断断续续的语言,在医疗监护仪的声音里,碎入星河,意识模糊。
监护仪发出长滴声。
一群医生护士紧张地冲进去,窗口的苇帘被急促地拉上,阻断了郑诚的视线。他的手颤抖地触碰着矮窗的特质玻璃。
嘴唇因为紧张害怕而微抖。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她进行这次实验的!我应该阻止她!”
闻声再度赶来的欧亚轻拍他的肩,想要安慰,却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住声。
只希望,林一染可以顺利度过难关。
恍惚中,林一染仿佛看见光影里,有人向她招手,就像那次,在坠楼后的病床上,有人成为一道光,闪耀在她的世界,让她无所畏惧,让她走出迷雾。
可是这一次,她好累啊,累到听不清,看不清,脑海中只记得那张脸,是沈默,又不是沈默。他赢了……
他赢了……
林一染的呼吸急促,仿佛坠入深海,深不见底,暗无天日。
沈默就被束缚在那高高的海面。她触摸不及,就直直坠下。
而他的身上,被射满了箭。
监护仪的长滴声不止。和医生的忙碌,显得更加火上浇油。而林一染陷入更深的世界。
一份嘈杂,一份宁静,对比鲜明。
“林一染,你输了。我说了,我会改变历史。改变一切。你没有能力阻止我。”
“炎亚……”
“你的父母也回不来了。任何试图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为什么?”
“我说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人类永生计划,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计划书呢?林一染,我告诉你,这份永生,应该留给绝对智商的应得者。我会删除你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记忆,你和x集团一起毁灭吧!”
“小染,小染,你要小心。我们在给他设置的程序里,发现了恶意篡改的程序。”
“爸,妈。”
“你记得,这是最后一次能量石的使用,你必须回到现代!”
林一染觉得耳边的声音碎片太嘈杂了。窒息感让她无力反抗,却头痛欲裂。
她努力睁睁眼睛,可是水中微弱的光,只能看到沈默向她摇着头。让她不要靠近。
实验室里,研究员红着眼眶,在实验记录上,颤抖着写下“第547次穿越实验失败。林一染研究员彻底陷入意识重度损伤阶段。意识丢失!穿越实验,暂停。”
然后抹泪关灯出了门。
只有放着能量石,也就是生命罗盘的仪器,在黑暗里,微弱的闪烁着蓝光。
穿越实验暂停,意味着,不会再有人有机会寻找林一染的意识回来了。意味着,她将永远沉睡。
*
“阿染,阿染你醒醒。”
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急促过一声。
林一染尝试着缓缓睁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醒了,醒了,太好了,阿染!”
林一染这才看清,是沈默。
他没死?他身后还有很多人,而她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很冷。
大夫说,开了药。
沈默温柔地看着她,仿佛放心下来,才转身对大夫说,“我送您出去。”
林一染眼角的泪扑簌滑落,身子很沉重。
她记得这里,她认得这里。
这是……她和沈默在民国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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