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国子监听学时,楚芷一坐在最后一排靠墙角的位置,用胳膊遮挡着,一直奋笔疾书。
下课后,黄扬宣耐不住好奇,凑过去想瞧瞧。
楚芷一赶紧用课本盖住,不给他看,“大人写的东西小孩少凑热闹,快背书去,想不想当第一个背完回家的小孩了?”
黄扬宣干干巴巴地“哦”了声,一手拽着凳子一手拿着课本,坐到了他身边,不解问:“你写的好认真,难道你也被打屁/股墩了吗?”
楚芷一被他胡乱的猜测噎了下,感受到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拍了下桌子,“我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谁敢打我屁股墩?”
“小心我把他剁吧剁吧送去喂鲨鱼,到时候溜着鲨鱼来上学,吓晕你们。”说完,楚芷一捋了捋刘海,增大气势。
没想到在场的学生纷纷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啊哈哈哈,果然是傻了,鱼怎么能在陆地上存活?”
“听到了吗,他还说要领到学堂上来,吓晕我们。”
“谁没见过鱼呀,鱼怎么可能吃人呢?第一次见到傻子,也太好玩了。”
“你说什么呢?你没见过就能证明没有吗?”黄扬宣看着对面用手指着楚芷一的男生,喊道,“你不尊重同砚,不要笑了。”
男生也不甘示弱,“同砚?他就是一个傻子,谁要和傻子同砚?我可不想,你们想吗?”
其他人随即加入他的阵营,说着嘲笑楚芷一的话语。
“好了好了,别和他们吵了。”楚芷一被他们一言一句说的脑袋疼。
楚芷一不在乎他们说的话,本来就是傻子人设,传的范围越广,越多人信才好呢。
一个没抓住,黄扬宣已经冲过去和对面神情嚣张的男生打成一团。
原本看热闹的人都惊住了,仅仅斗几句嘴没什么,如果动手,性质可大不一样了。
富甲一方的大商户与朝廷重官的孩子打在了一起,大家反应过来方才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着急地上前拉架。
王雅德言语丝毫不尊重人,炫耀道:“我祖父可是当朝户部尚书,你居然敢打我?”
“你家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的商人,狂什么啊?要不是你姐姐长的凑活,使了手段高嫁到将军府,否则啊,你都没有资格坐在国子监!”
“哦,我给忘了,冯将军在战场生死不明,你姐姐还没嫁过去呢。冯府有这样的婚约,晦气死了,你们全家都晦气!”
“王雅德!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凭什么说我姐?”黄扬宣拳头还没举起来,被楚芷一按住了。
显而易见,王雅德本人和他的名字毫不沾边。楚芷一撸起袖子,从太傅的桌上拿过戒尺,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
“王雅德是吧,你丫的太没家教了,今天我就替你什么户部尚书的爷爷教训教训你。”
周围人犹豫着,因为知道他是傻子,下一秒做出什么都不可控,没一个人敢拦着。
霎时,学堂内静的可怕,只留王雅德毫无气势的“威胁”,“你、你要干什么?你是皇子就能随便打人了吗?你难道不怕……”
“啪”的一声,戒尺打在王雅德肿起的半边脸,屋里响彻哀嚎。
“我是皇子不能随便打人,那你有个尚书爷爷就能随便侮辱人了?”说完,楚芷一抬起戒尺,再次打了上去。
“啊——来人啊——”
自然没人救他,“啪”,这次打在了另一边脸。
“你祖父是户部尚书很牛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祖父是谁?”楚芷一看着他捂脸痛嚎,翻了个白眼。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打我了——”王雅德哭着求饶,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暗卫从房顶看着七殿下拿着戒尺教训王雅德的场景,背后袭来股冷气,立刻将情况汇报给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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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楚芷一看着桌上一盘水煮白菜,另一盘清炒白菜,傻眼了。
小栗子略带为难道:“小殿下,尚御监的掌事太监说了,这几日咱们重华宫只能领到蔬菜吃。奴才问了问,嘴都严得很,说是上面的命令。”
“没事,我懂了。”楚芷一趴在饭桌上叹了口气,一定是他在国子监打人的消息传到了霍晟尘耳朵里,以这种方式被惩罚了。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滋味,他懂得不能再懂了。
养心殿门口。
楚芷一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端着果盘吃。
楠木门缓缓打开,传来阵阵脚步声。
见到目标人物,楚芷一扔下果盘,像只轻盈的小鸟,唰地飞了过去。
霍晟尘身着紫棠色朝服,迈步间右腿一沉,冷眼望过去,伸手拎起了他的衣领。
楚芷一紧紧地搂着他的腿不放手,像只小浣熊扭来扭去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身后的官员见状,皆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对视间心里浮现出许多不可言表的猜测。
观众到的差不多了,楚芷一清清嗓子,开始表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挨打了,我想吃饱饭,想有衣服穿,想……”
“唔唔唔!”霍晟尘嘴角抽搐了下,听着耳边其他大臣的询问声,弯腰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脸。
待他安静下来,霍晟尘耐着性子,低声问了句,“闹什么?”
丝毫不控制手上的力度,楚芷一觉得鼻梁都要被他按塌了,眼睛里起了层雾水,盯着他眨巴眨巴,委屈极了。
“萧圣王,容老臣说一句,七殿下即使之前做了什么错事,可自从上次的创伤过后,他现在也不过是个五六岁孩童的智力。”光禄大夫开口劝道。
“是啊,不论怎么说,七殿下也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萧圣王实属不该如此苛待皇子。”
“并没有。”西边战况紧急,霍晟尘内心本就烦躁,看到他松开自己的腿,用沾着西瓜汁的手要触碰自己,嫌弃地撤回了捂住他脸的手掌。
楚芷一重获发言权,面上甜滋滋地笑着,“爷爷好,喜欢爷爷。”,发现霍晟尘迈步离开,又一次贴了上去。
霍晟尘自是未理会他,加快了步速。
楚芷一听着几名大臣的谈话内容,又回想到原著的剧情,大致明白了什么。
他拽下腰间的玉佩,举到阳光下,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欢喜的不行,忽然开口问光禄大夫,“爷爷,我这个玉佩可以当多少钱呀?”
光禄大夫也开玩笑道:“小殿下的玉佩哪个当铺敢收呀,可是会让人掉脑袋的无价之宝。”
“啊?”楚芷一夸张地叹了口气,垂下小脑袋,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小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宫里物资分配不当,重华宫银两短缺?”说完,大臣们似有所指地看向霍晟尘。
走在前面的霍晟尘闻言,在心里冷笑了声,倒是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告状告到了养心殿门口。
“不是的不是的,本人钱包鼓鼓,略有一些财力。只是吧……”楚芷一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故意卖关子的楚芷一感应到霍晟尘回望的视线,装作未看到,背过身,找了个宫人聚集的转角。
此举,令人摸不到头脑,猜不到傻子下一瞬会做什么。
楚芷一找了个高处站好,提高音量道:“我想把银子和玉佩捐给在西面打仗的士兵,快入冬了,他们会有棉衣穿吗?”
“这……”大臣们再次交换了次眼神,地点时间找的如此巧,定是有人教唆他故意这般说。
这还没完,楚芷一不知从哪里找出个铜盆,从石桌上跳下来,把铜盆递到了众大臣面前。怕有人不懂,还主动示范,将手里的玉佩扔到了铜盆里。
渐渐地,铜盆越来越沉,遇到不主动“捐款”的大臣,楚芷一还会抬抬下巴,催促他快点。
收了一圈,楚芷一数数大臣的人数,又数数铜盆里的荷包数,满意的点点头,“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随着他向霍晟尘走进,大臣们眼中的期待和戏谑再也遮盖不住,他们倒要看看这银子,霍晟尘给还是不给。
如果给了,就证明霍晟尘选择对他身后的人低头,传出去颜面扫地。如果这银子不给,那就证明,霍晟尘便是背后教唆七皇子之人。
霍晟尘视线一扫,便读透他们心中所想。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楚芷一走到他面前,想做什么。
楚芷一双手捧着铜盆,听着银子碰撞的叮咣声,像是满载而归的猎人,昂首挺胸,小表情骄傲极了。
站定霍晟尘面前,将盆递了过去,“他们刚刚说出门着急,银子没带够,明天每人想捐五千两黄金。应该可以吧?”
多、多少?五千两黄金,小祖宗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吧!而且刚才也没人说啊……
赶在霍晟尘开口前,一位大臣用袖子擦着冷汗忐忑地开口:“小殿下您听错了吧,臣等从未说过此话啊。”
霍晟尘扯扯嘴角,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七殿下如今不过同个五六岁的孩童,你的意思是,他在说谎?”
楚芷一从袖子里拿出朵红色的鲜花,摇摇脑袋,“太傅说过做人要讲诚信,有小红花的小孩是不会撒谎的。”
“这这这……”大臣脑袋上的冷汗更多了。
众大臣:小祖宗都这么说了,那臣等,百口莫辩啊(含泪掏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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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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