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始森林

黄昏时分,苏叶扛着一只还在往下滴血的肥锦鸡,三只昏迷的肉兔,吃力地走在最前边。她的右腿膝盖有一大片擦伤,随着步伐而不断往下渗着血珠。

一旁的弟弟苏木很懂事地扛起两个巨大的麻袋,踉跄地紧跟其后。他看起来大约在十三岁左右,头发乱七八糟地散开,脸上涂满颜料,小身板瘦得要命,能看见肋骨清晰的模样,浑身上下只系着一张虎皮围裙。

而姐姐看起来就要好一些,至少头发有简单地梳理过,抹胸与围裙也都比弟弟的更整齐,像是某种藤曼植物与叶片的编织物。

“等。”苏叶警惕地停下了脚步,挥手拦在苏木的前方,她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在部落里她一直是嗅觉最敏锐的猎手,多次靠着这项天赋挽救了族人的性命。苏木听话地立刻停步,蹲在距离姐姐半步的身后,悄悄放下肩膀上扛着的麻袋,做好了随时与苏叶一起扑出去战斗的准备。

“那个树洞。”苏叶指了指遥远的一棵空心榕树,这颗老树从很早以前就在这片森林了,每位族人小时候都曾经听过长辈教诲,讲它的故事。老榕树被视为此地的保护神,庇护着整片森林的健康。它的树洞更是不少顽皮小孩童年记忆里安睡的好梦窝——当然少不了被发现的大人们揪出来一顿痛揍。

无论来自那个部落,所有人都会对这棵树怀有深厚的情谊。因此路过时发现端倪,苏叶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姐?”苏木往前靠了靠,不解地歪头看苏叶。

“树洞里有,东西。”苏叶又指了指,苏木再凑近了看,眯起眼睛才发觉原本应该漆黑的空树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苏木看不出来,它背对着外边,披下来的毛发乌黑。

“姐!”弟弟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示意要打先锋,却被苏叶压下。后者小步挪着往前走了会儿,试探着看树洞里的东西,确认它没有动静,才快速接近。也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准备随时砸过去扬起灰尘,发起最终的进攻。

“啊啊!!!”树洞里的东西突然开始尖叫了,苏叶猛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望准树洞,准备等它一跳出来就扑过去摁住。

“这里是哪里啊?!”那东西开始讲话了。

原来是个人啊!苏木猛地大喘气,他刚刚差点被吓死,从未见过这么大只的野兽,还以为又有了新迁徙到部落领地附近的动物族群。

“姐。”苏木走过来,拍干净手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着那转过脸来的东西——女的,没见过。皮肤白得不像话,就好像平时从不狩猎也不采集,脸上没有涂抹伪装,头发过分干净了,难道从不干活?五官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但身上的衣服——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十三岁的苏木对她身上的白雪公主睡裙很是好奇。

苏叶则站了起来,还是保持着警惕,紧紧盯着言午:“外边的人,你怎么进的森林?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哪个部落的?你来我们的森林要做什么?”

“我……我真不知道啊。”言午挠着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树洞走出来,张开手臂,尽可能保持友善地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展示:“这衣服吗?是我的睡衣。你们这是——”她的目光移向两姐弟身上的衣服,又仰头打量原始森林的布局,惊恐地再转过头来:“这是哪里啊?我……我刚才在自己的地方待得好好的,忽然就昏过去了。再醒来就是——”她忽然狠狠打了一个激灵,想到自己这个月新开的一本小说,才刚刚打好大纲,就是围绕着原始森林的四个部落冲突展开的故事。

言午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求证:“我可以先问问你的名字吗?”

“苏叶。他是苏木。”姐姐虽然冷着脸始终保持警惕,但确实很好说话。

果然!这是她写下的角色!言午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真进来了。

言午还来不及庆幸直接遇到了这对脾气不错的姐弟,也是她原本定下的部落冲突中最终获得胜利的那一方核心成员,就被苏叶上来径直摸了摸自己的睡衣。

“你身上的皮,材质好好......”苏叶喃喃道,已经完全被毛茸茸的现代厚布料睡裙给吸引住了,挪不动脚步。

苏叶这个角色今年十七岁,是部落里最出色的猎手之一,带着弟弟正在学习狩猎技巧,底色里是位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言午努力回想,但因为小说才刚刚起步,并没有太大空间来做更多的人物描写。因此她对于苏叶的了解也就只到了这里。而苏木的资料则更是少得可怜。

“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吧。”言午脱口而出,摸着自己的脑袋,谎言就像零帧起手一般自动触发:“其实我醒来以后,就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妹妹,你能给我再找件衣服吗,我的这条裙子换下来送给你。”最好能把她一起带回部落,饿死了,言午在心里想,但她没有开口说出来,以免对方起疑。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由对方主动提出比较好。

果然苏叶听完后表情有些欣喜和不敢置信,带着兴奋和一丝怯生生的犹豫,看向言午的眼神瞬间变得亲切许多,语调也柔和不少:“这,可以吗?”她又望了望苏木,挥手示意对方把那两个麻袋给扛上,跟在两位姑娘身后。

苏叶则用空着的那只手拉着言午走在前方:“我直接带你去见族长爷爷,问问你能不能先住在我家。”她又回过头来看一眼言午,比划了一下她的身材:“我还有一套身上的衣服,是以前时候做的,已经穿不下了,你穿小了点,我回去给你拆开来改改。”

“好,好。”言午点点头,正在心里快速地回想书里的设定。他们正在去往的部落是——天水部落。

围绕着这片森林的共分有四个部落,分别是天水部落,处在森林以北的空旷区域,是人数最少的一个,族长叫昆布,已经丧妻。而森林以南的湖泊旁则生活着与天水关系紧张的地火部落,几次都因为取水问题而大打出手,最终的解决方案则是在森林里引出一条小溪。

说到森林,居住在树上的部落则是人数最多的种群——玄木部落,在两边部落时常冲突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扮演中立的调停者,包括引出溪流的主意也都是玄木部落的族长提出的。虽然这个部落相对低调,但却和遥远的黄金部落保持了亲密的良好往来——黄金部落则是言午设置的森林边缘族群,原本的意图是为了引出后来的矿产剧情,所以安排在了山脉脚下,但是具体怎么展开,还未来得及在大纲中详细提及。

言午叹息,早知道会进来的话,她一定把这儿写得天花乱坠,最好一步一只烤鸡,两步一瓶牛油果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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