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言煜依旧回答：“谁会对我们楚家怎么样？大家都是为了我们楚家的火药来的，楚家火药的秘方外人不知，谁要是敢把我们怎么样，那就大家都别想得到火药了。”
幽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示意了一下周笑。
周笑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了幽昙，幽昙便将纸递给了楚言煜。
楚言煜疑惑着接过，纸上凌乱的书写一时认不出是写了什么，但楚言煜的表情突然变了变，似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不过终是不敢窃窃私语。
楚言煜从纸上抬起视线，不解地看着幽昙。
“这些，都是从血玉教的基地里找到的。与你们楚家的秘方很相似吧。”虽然应该是问句，但是幽昙的语气冰冷地不像是提问。
楚言煜不知该不该回答。
幽昙直接继续说下去：“血玉教一直在研究你们楚家的火药，你觉得，等他们研究出全部的配方，他们还会留你吗？”
楚言煜拿着纸的手有一点微微的颤抖，但还是冷静了下来：“我们楚家是皇商，谁要动了我们，触犯的可就是朝廷。谁敢？”
听闻此话，周笑本来自信的神情略微变了变，似是没有想到证据在眼前，楚言煜还能反驳一招。
“哼。”幽昙冷冷一笑，“血玉教的人会怕朝廷吗？怕朝廷的人，会去灭左相府？”
“……”楚言煜没了声音。虽然当初左相府灭门一事，起初被传是幽昙所为，但是后来又有人作证，替幽昙伸冤，加之寻到的残留在现场的暗器确实惹人怀疑，此事便成了疑案。
而后来宁清辞与幽昙联手建立了清幽阁，昭告整个武林，数年来一直在屠杀大小门派的是南海血玉教。
虽然也有怀疑的人，但是大多数人选择了相信，至此数件疑案便算是有了定论。
幽昙语气中满是坚定与冰冷：“若是楚二公子同意结束与血玉教的交易，我们在场各派都会尽力保护楚家安全。同时，原本你们计划卖给血玉教的这批货，我们清幽阁也买得起，楚家不会有任何亏损。若是楚二公子不愿意，那么清幽阁便要将楚家视为敌人。虽然血玉教研究的配方还不及楚家的秘方，但是威力也不差。妄想中立的人，终究要与所有人为敌。”
“……”阵阵寒风从大开着的门外吹入，堂中的温度再次降低了些。
楚言煜折起手中的纸张，又展开，展开了又再次折起，很是不安，最终却是说，“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和大哥商量一下。”
“好。”幽昙微微点了头，“那就等你的答复。”
楚言煜轻声谢过，幽昙转身离开了楚家。
直到这抹蓝色消失在大门外的马车里，堂中的人们才像是被解开了穴道一般，再次有了动作。
那一天，世人只知清幽阁二阁主三言两语便做到了大家做不到的，却不知那天幽昙回到马车上便昏倒在了周笑怀中，胭脂下掩饰的竟是那样苍白的脸色。
那日，虽然楚言煜提出要与兄长商量，但是所有人心中都知道最终的答案会是什么。
看到楚家面临的抉择，人们不禁想起了江宁韩家的覆灭。曾经无限风光，最终却被血玉教落井下石，一夜之间便完全颠覆了。血玉教在江南东道的势力、财力，有多少是韩家支持着的，可是最终却如此轻易就将韩家丢弃，丝毫不念及曾经收到的好处。
有人说血玉教抛弃了韩家，所以他们在江南的势力被清幽阁捣毁也是活该，若是他们能好好联合韩家，或许江宁一战清幽阁并不会如此顺利。
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血玉教真正在南方拓展武林地盘，是在彭蠡、洞庭、蜀中、南疆等地。当时因为饶州赵家频频被血玉教的杀手袭击，一些小门派已经渐渐疏远了同赵家的关系，生怕惹祸上身。
而洞庭一带的门派也惧怕血玉教强大的实力、人力，纷纷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孟箫代表清幽阁许下打败血玉教的承诺，他们怕是永远不敢反抗血玉教的。
蜀中就更不用说了，当年幽昙离开灵台谷后北上，途径之地大多是在蜀地的范围，那里的门派早已被血玉教损得七零八落。
可以说，凡是被血玉教占领的地方，当地原本的门派就不会好受。而那些帮过血玉教的人，最终也都是被抛弃的命运。韩家已经覆灭，楚家自然引以为戒，不想踏上后尘。
而且，血玉教已经把楚家的火药配方研究到这个程度了，他们真的是想要解除楚家对货源的控制。一旦他们试验成功，楚家便是彻底没了利用价值，必定是要被抛弃的。
若是此刻不归顺清幽阁，届时楚家被血玉教灭门，怕是也不会有人相助了。
而清幽阁虽然需要楚家的火药，但是他们也已经得到了血玉教研究出来的配方，即使不依靠楚家，他们也能有办法自己造火药。
自从楚家被血玉教找上门，便已经卷入这场江湖纷争，无法独善其身了。
此刻楚言煜面对的，不是参与或旁观的选择，而是选择清幽阁还是血玉教。即使选择旁观，其实也是默认了选择血玉教，一旦如此，清幽阁便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楚言煜虽有不甘，但是不傻。三天后如约拜访了清幽阁的驻地，签下了合作的协议。
次日，腊月初六。除去一部分弟子留守君山岛，继续探索地宫的奥秘。清幽阁其余人在周笑和赵云杰带领下前往蜀地。
昙灵教众人，除右护法影月之外，其余皆同行。
幽昙与影月则留在岳州城中，无人知晓缘由。
除夕转眼就到了，白雪自前一夜便已经纷纷扬扬。待早晨影月推开窗子时，看到的便是对面被染白的屋瓦。
风有些冷，但是雪似乎已经停了。天空并不晴朗，但是很亮，是银灰色的，或许是雪地的反光照亮了天空也说不定。想来，这雪之后是还要下的。
影月小心地打开了房间的门，开门前左手紧了紧衣领。果然，门一开，一股穿堂风便迎面打了过来，在房中冲撞片刻便又从开着的窗户出去了。
匆匆地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间房间外，抬手敲了敲门。
里边简单地答了一句：“进来。”
得了许可，影月推开了房门。在刺骨的风更多地趁机遛进房间之前，影月已经转身关上了门。
里间，幽昙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周笑传回的信件。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幽昙一直留在岳州，但是周笑那边正紧锣密鼓地联系着蜀地的门派。
这一次让周笑带队，除了当时能前往蜀地的人中周笑地位最高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周笑是涪州人。
涪州便是在蜀地，周笑在投靠清幽阁之前是涪州的周庄镖局镖头的幺女，周庄镖局是在幽昙离开灵台谷后被血玉教灭掉的，全家只有周笑一人逃脱。
当年人们聚集起来围攻昙灵教的时候，带头的金刀门二门主也曾邀请周笑加入，但是周笑拒绝了。
如今，再次回到蜀地的周笑，已经是清幽阁的人了。
周笑并没有带着所有弟子一起赶路，前往蜀地的路上多山多水，行军速度较慢。为此，周笑将大部队交给了崔微带领，同时拜托了昙灵教的天灵、魔灵保护众弟子的安全。
而周笑自己则带着昙灵教左护法，和其他5灵使，以及主动要求同行的赵云杰，8人快马加鞭，率先进入了蜀地。
周笑他们并没有直接与血玉教正面冲突，而是兵分两路。
蜀地一带因为有刑怀竹协助，大部分门派都是倾向于清幽阁的。但那些曾参与过围剿昙灵教的，一直在装傻。
因此，周笑和赵云杰去拜访了那些幸存者，并没有表明要对抗血玉教的主张，只是先试探一下这些当年“义愤填膺”地聚在洛阳酒楼里高喊着要除掉幽昙的人，究竟还有几个有胆量向真正的仇人复仇的。
虽然清幽阁的名号已经响彻南北，但是世人知道的清幽阁只是阁主清辞、二阁主幽昙、三阁主轻絮，这三人以及许许多多无名弟子而已。
所以，周笑的出现，并没有被他们与清幽阁联系起来，甚至有些过去与周庄镖局相熟的人，看到与周笑走在一起的赵云杰，还纷纷猜测周笑是不是有了如意郎君，所以带回来给父老乡亲们看看的。
与此同时，昙灵教的小姐妹们正在渝州等较大的城中打探着血玉教的消息。
今日除夕，但是周笑他们还在前线忙碌着。
这些天传回的信件上汇报的事项都是一切顺利的，也让幽昙稍微放心了些，不然怕是腊月中旬便已经追去蜀地了。
这段时间，幽昙并没有住在客栈里，她们一起来到了陆百灵的家中。
其实幽昙和陆百灵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在蜀山一起对付那些怪东西的时候。也是多亏了陆百灵，孟箫才会知道清幽阁的事情。
不过，当时幽昙对陆百灵的了解并不多。这段时间一起生活，才算是真正了解了这位百花谷女神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集预告】
导演：来点过节小日常吧。
幽昙：谁家过节专门虐心来的啊。
导演：有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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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珠联璧合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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