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四月的春光,走在湘黔一带的山中,草色青青,山色青青。
去找圣童的只有幽昙和孟箫两个人,其他人都在继续寻找能够深入南疆的路。
“昙族的祠堂里有一本册子记载了‘四神’,里边说蛊师之神‘圣童’出现在萱族,整个萱族都避世而居,传说他们在黔州附近。”这是幽昙所知道的情报。
孟箫听了这条情报后,思索着提问,“明明是术法的人神,却只有巫师之神‘尊艾’是真正的南疆人吗?”
灵术之神“神女”,降生于昙族,而昙族祖上是中原人。
幻术之神“仙姑”,降生于郴州莫家,是实打实的中原人。
蛊术之神“圣童”,降生于萱族,传说祖上也是中原人。
似乎只有“尊艾”原本所在的“依火”一族,是真正的南疆少数民族,但不知哪一代出了问题,“尊艾”的神格被火岩岛的“澹台”一族夺取,再未回归“依火”。
幽昙只是点点头,“也许,所有人,不管是中原人、西域人、南疆人,大家很久以前都是一家人,只是后来居住在不同的地方,才有了差异吧。”
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数日,两人终于来到了黔州城内。这里的街市并不繁荣,但却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
只是,此刻两人谁也没有闲情雅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孟箫简单环视了四周,除了这里的集市上有蛊虫售卖,没有任何能够与蛊师联系起来的地方。
“分头行动吧。”幽昙看向集市的另一头,“你去找个樵夫之类的,问问山里的情况。如果有大量族人定居,应该在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我在城里打听一些消息。”
“好,三天后回到这里集合。”孟箫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已经是七彩霞光漫天了。
“嗯。”幽昙应了声,兀自顺着集市走远了。
这黔州的集市,仔细看看,会发现很多奇怪的东西。眼前这家店,竟然还卖能美容的蛊虫。幽昙看着那小罐子里的虫,实在没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小姑娘,你转了很久了,想买什么?”有一个蛊师打扮的大叔来搭话了。
幽昙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蛊师,此人相貌有些贼眉鼠眼,不过并无凶煞之相,想来是一个贪图钱财的奸商。
“我听说,黔州有一样很特别的东西可以卖。”幽昙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些摊贩很可能都与这蛊师有点关系,不能把气氛弄得太尴尬。
“这里特别的东西很多。”蛊师大叔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幽昙。
幽昙却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垂下了目光,没有出声,却传达了回答。
对面的蛊师大叔若有所思地捏了捏小胡须,“姑娘所求,可是生子药?”
幽昙脸上浮现了些许红晕,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对这种话题毫不害臊的。
蛊师大叔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那边左转到底。不过,那些人可不是好人。”说话间故意躲闪着视线,不敢长时间看着那条小巷,似乎是很忌惮那里的人。
幽昙稍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奸商也有害怕的人?那些人是有多可怕?随便杀人越货吗?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道了谢,转身往小巷里去了。
这条小巷非常暗,傍晚的天光完全照不进来,小巷子里已经一片漆黑。
但是这里也静得可怕,完全没有一点人声,这种地方,真的会有店家吗?
顺着小巷走了并不是很久,巷子就到头了。眼前是一扇半开半合的门扉,无风却在微微晃动着,发出一下下“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小巷深处,更显诡异。
“有人吗?”幽昙朝着门内试探了一声。
没有回答。
幽昙小心上前几步,推开门。
里边没有一星半点的光,但是隐约能看到地上有几个罐子。
“你要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黑暗的一角响起。
幽昙着实被吓到了,却立刻冷静下来,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听说这里有能修复生子能力的药。”这也是昙族的书上记载的,虽然她并不需要,但如果能以此为借口接触到萱族就好了。
“这里没有能卖给灵术师的东西。”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幽昙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眉心处的假皮肤。好好地贴着,遮住了梦昙花的纹路。对方并不像是在诈她的语气,那么,这位老婆婆是真的能够从气息中辨别出她是灵术师。
“不可以吗?”幽昙冲着黑暗中的人发问。
但那里再没有回答。
知道了答案,幽昙不再坚持,转身离开。
再次顺着小巷回到了集市,天色更加昏暗了,两旁的小摊贩都已经走了一大半,想来也是到了收摊回家的时候。
幽昙自怀中取出了一只粉色的小蝴蝶,“之前店里的气味,你记住了多少?”
小蝴蝶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言,扇动了一下翅膀。
幽昙微微一笑,抛出小蝴蝶,“找到同样的气味。”
小蝴蝶在天空中飞了两个小圈,然后悠悠地朝着城外飞去。
幽昙追上了小蝴蝶,一路来到了山林之中。
这种小蝴蝶,名为“寻香蝶”,能够记住气味,然后寻找同样的气味。普通的寻香蝶只能通过长期喂食同样的东西,以达到记住气味的目的。
但幽昙手中这只,是桃花谷培养的,只要在一个环境里停留足够长的时间,就能记住那里的气味。
只是,当寻香蝶停在了一处山壁上时,幽昙几乎怀疑它出了故障。
此处山壁很高,说它是山峰吧,它非常陡峭,几乎是直直地拔地而起的,没有丝毫坡度。但说它是悬崖峭壁吧,它倒也没有高到看不到头。山壁向左右延伸,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圈子,一时看不到头。
寻香蝶在幽昙伸手过来的时候,忽地又扇动了翅膀,向着斜上方飞了一小段距离。
幽昙待要再伸手,寻香蝶再次飞了一小段。
这一次,幽昙注意到了山壁上的蹊跷。寻香蝶三次停留的地方,都有微小的凸起物,而且再往上也有,似乎整个山壁从下往上分布着很多这样的凸起,似乎是人为打造的落脚点。
“不会吧……”幽昙猜到了某种可能,后退两步,抬头看向山壁顶端,“从来没人找到萱族,难道他们生活在这上面?”
抬头找了棵合适的树,幽昙先跃上了树,借着树枝的弹跳起步,直接向上蹿了一大截,同时向着山壁缓缓弧线下落。脚尖踩中一处凸起,控制住身体,几乎直直地向上跳起。
三步之后,幽昙越出了山壁顶端。眼前的景象再次惊呆了她,并不是山顶上的隐世村落。那山壁,竟然真的只是一堵环形的墙,墙内是一片山谷,宛若另一个国度。
轻轻落脚在山壁顶端,天色已暗,下边似乎没人注意到她。
这并不宽的山壁,可不是过夜的好地方。
幽昙顺着山壁走了一段,发现了内侧果然也有微小的凸起。下边是一片树林,倒是个不错的落脚地。
目测了一下到树林的距离,幽昙在山壁上尽可能后退了几步,跑起来冲刺一段,朝着树林起跳跃出。
夜风呼呼地刮过耳边,拨动了依旧厚实的裙摆。
昙灵的剑鞘朝着眼前的树枝一勾,整个人下落的速度减缓了。顺着这一勾的力,绕着这根树枝转了一圈,调转下落的方向,窜入树丛中。脚下在另一根树枝上一踏,直接掉准了角度跃向地面。
落地之时,脚步轻旋,卸掉了下落时的一部分冲击力。幽昙安然无恙地站稳,看似很轻巧地,她踏入了萱族的领地。
先前在山壁上的时候,她大致观察了一下这个山谷。
山谷中有一条小河贯穿南北,南边就是她翻过的山壁,北边是寸草不生乱石嶙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小河的西面以树林和湖泊为主,小河的东面是很多人家。
她要找的圣童,在这样一个神秘国度里,大约该是掌权人之一。因此,往村落那边走准没错。
朝着东面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林间响起了蛊笛声,数只蜜蜂般的蛊虫围了上来。
幽昙只淡淡扫了它们一眼,灵压透出一丝,所有的蛊虫都立刻撤退,即使有蛊笛指挥,它们也不敢上前半分。
“这位朋友,”幽昙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然没有发现蛊师,但她知道人就藏在林间,“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有事要找圣童,不知可否帮忙引荐?”
蛊笛声戛然而止,蛊虫一溜烟地逃得没影了,林中的人却并无动静。
幽昙等了片刻,不见回应,也没有任何人移动的声音,“朋友?”
“你是第一个。”林中人终于阴沉出声。
没有细说,但幽昙是千年来,第一个进入这片山谷的外人。也是第一个能令他们的蛊虫惧怕的人。他知道,他拦不住这个少女,甚至整个萱族都拦不住她。
“自己找。”林中人留下最后赌气的话,如飞鸟般纵身一跃,离开了林子。
“好。”幽昙没有为对方的怠慢而不满,她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甚至做好了萱族会倾巢而出攻击她的准备。没想到对面竟然这么通情达理,看来,此行会比想象中顺利了。
【剧组幕后闲聊】
导演:看看小昙这效率。
隔壁剧组的余霁:难道不是导演你故意拖延时间吗?
导演:emm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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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珠联璧合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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