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附和:“是啊,明明一起拦住了轻羽,对大家都好。她这样放了他们进城,难道就能占到好处了吗?”
越曦愤然,没有去加入其他人的讨论。
本来拦截轻羽这种事就是九死一生,他不想做,他也不想牺牲自己的附庸门派。
提出让昙灵教去做,一来是祸水东引,二来越曦还可以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收服昙灵教。
当然,这是越曦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但是玩弄权术的人自然清楚,世事不会永远顺心如意。
所以,越曦也想过,如果昙灵教真的能截杀轻羽,那么虽然无法降服昙灵教,但是却可以对其他门派说这场胜利归功于他越曦的用人有方,这样也可以加固他越曦在这些门派心中的领导地位。
而若是拦截失败,也可以再次祸水东引,将这场拦截完全推卸到昙灵教头上,而他越曦自己则假意投诚,以求能在轻羽这边也混点小的权力。
越曦知道轻羽不会在苏州久留,那么等他走了之后,这里还是越曦说了算,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个需要汇报情况的顶头上司,然而只要上司不在眼前,又有谁能管得了越曦做什么呢?
可是,现在……虽然看似是拦截失败,但是事实上昙灵教与轻羽却并未结怨多深。
而且……没想到绯辞才是隐藏的高手,如此说来关于绯辞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即使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罢了。
“这一次,若是轻羽不动手便随他去,若是他要做什么,我们……就全部推给昙灵教。”越曦阴沉地说出决定,虽然有很大的意外,但是不论如何先保全自己总是没错的。
“呵,祸水东引?是个好主意呢。”有些阴冷的少年般的声线,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传来。
“谁?”众人循着声音的来源回头。望见了坐在花园围墙上那抹黑影,轻羽随性地侧坐在围墙上,任由衣摆垂下。好看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越曦的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
“轻……轻羽!”不知是谁惊恐过度喊破了音,旋即各派的人都纷纷后退,唯恐跑得慢了命丧于此。
看着那些自诩武林豪杰的人,此刻竟吓得腿软,连滚带爬都要抢着离开的样子,轻羽轻轻笑了一声,冷冷道:“废物。”
“啊!”这些慌不择路逃命的人,再次被一抹绯色截住了去路。
绯辞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可就仅仅站在那里,便已经令吓破了胆的众人不敢再上前一步。
“饶,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无奈的!都是这个越曦,他要统领武林,他强迫我们听他的!”在重压之下总有人会先崩溃,再强大的联盟,也总有最脆弱的一环,更别说这样本就是乌合之众的结盟了。
轻笑,墙上的少年郎再次开口,森森然一句:“这样啊。”
那夜,从越家的花园里传出了极为恐怖的喊叫声,而本应在场的武林各派之人皆对此闭口不谈,被问得急了,便说“我不在场,我不知道。”唯一从世人眼中消失的,只有越曦。
人们终究不知道,那一夜在越家花园里发生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惊鸿舞女绯辞来到苏州献舞了。
惊鸿舞女绯辞,舞动的绝不仅仅是那一袭绯衣。
望月楼的戏台夜夜笙歌,却从来没有哪一天能聚集如此多的人,绯辞的到来,沸腾了整个姑苏。
舞台上的袖舞霓裳,惊艳了全城。
却极少有人注意到,每每坐在台下不起眼处的玄衣少年,本是秀气的年轻人,却总是透出阴戾的气场。
或许人们是有注意到他的,却又故意假装没有注意吧,不对视,便不会产生关系,这是寻常人都明白的道理。
只是,不论他们如何地不愿意与少年接触,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人,便是那个被他们骂了千百遍的轻羽。
热烈的气氛也是需要时机来助力的,虽然有人巴巴地清早便守在了望月楼,但绯辞是不会在这一天中最冷清的时候上台的。
望月楼的对面是一个布庄,这样歌舞汇聚之地,自然是需要好的布料的。
此时,布庄中一抹蓝色的身影慢慢徘徊在布匹之间。及腰的长发垂在身后,却丝毫不显凌乱。蓝色的长裙,是一种说不上深浅的色泽,似乎就是那样恰到好处,浑然天成。如同穿着她的女子一般,平淡如水,却隐隐婉如旋涡。
只是,当她抬头,指着一种料子,微笑说:“要这个。”时,布庄老板竟也没有觉出违和。
似乎方才的沉静只是因为她的淡妆而带来的错觉,似乎这般温婉才是她真正本来的样子。
“林夕真是天生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老板收钱的同时不忘夸上一句。
林夕只是稍有羞涩地浅浅一笑,接过了老板递来的布料。
除了魏朏之外,还没有谁会去强摘一个女儿家的面纱,但若是这位老板看过面纱下的样子,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林夕走出布庄的时候,一抹绯红也正好踏入。
来到姑苏已经两日,绯辞时常会四处看看。而她的身侧,一如既往地跟着轻羽。
一蓝一红交错的瞬间,谁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绯辞步入店中,直到林夕转过店旁的街角,已经无法看见彼此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驻足。
片刻的停留,林夕眼中闪烁了一瞬的光芒,又在低头的瞬间黯然,走向茶楼的步子不再停留。
绯辞则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
轻羽扬起的唇角含着一分笑意,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红衣女子:“那个女孩子,可有些眼熟?”
绯辞阖眸片刻,没有即刻回答,是淡淡的点点头。
轻羽欲加回应的话被重新吞回了口中。
方才的女子,绯辞分明是格外在意的,此时此刻却表现的波澜不惊。
林夕?茶楼?
从布庄老板口中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绯辞便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里。
只可惜被魏朏砸了的牌匾还没来得及重新挂上,不然那“清幽阁”三字不知还能牵扯出多少过往的回忆。
如今,即便只是这茶楼内的门窗洞开,帷幔轻漾,便吹开了什么久远的心绪。
步入茶楼中,茶香淡雅。
临着窗边坐下,迎面是阵阵荷风,从这窗边望出去,这茶楼似乎被荷塘包裹。
当年洛阳的清幽阁中,幽昙的荷塘水榭也是如此,在接天莲叶中亭亭独立。
绯辞自然是知道的,苏州城里有一座茶楼叫“清幽阁”。
绯辞也知道,魏朏去砸过两次店。
前一条消息,让她怀疑是否能在那里遇见故人。
后一条消息,让她怀疑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直到真正坐在这里,坐在窗台边的桌旁,耳边恍然是记忆中那人的轻笑,似乎那个蓝衣的少女正坐在一旁的窗台上,玩弄着手中那翠绿色的笛子。
一如当年。
“此间的主人在哪?”绯辞平复了心情,缓缓开口。
一旁的伙计有些疑惑的看着绯辞,直到一些碎银子落入手中,才如醍醐灌顶,跑去了。
林夕远远地走来时,绯辞便移不开眼睛了。
似是故人来。只少了眉心那朵银白的梦昙花。
待到近前,林夕只微微一笑,绯辞便回过了神。
虽然,外人都说清幽阁二阁主幽昙冷漠无情,但是绯辞是见过她的笑的。
绯辞一直在想,与其说幽昙是冷漠的人,倒不如说她是孤独了太久。
幽昙的笑是像小孩子那样的,甜蜜又带着些顽皮的笑。
但是,眼前的这位茶楼的主人。温婉,柔情似水,如沐春阳。
不一样。
这是来自绯辞的直觉的感受。
不似魏黎能找到“她是不笑的”这样的证据,也不似魏朏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确认伤疤的真伪才肯放弃。
硬要说的话,绯辞的理由便是,感觉不同。
“我们是否曾在洛阳见过?”纵然已经想到结果,绯辞依旧问了。
虽然必然是失望的回答,但绯辞也记得,当年清幽阁面对江宁韩家一筹莫展时,是幽昙混入了韩家与昙灵教的人里应外合,这才破了韩家的。
虽然没有亲眼看看幽昙那时候的样子,但是她到底是会伪装的人吧,那么,或许也还是有可能的。
“小女子不曾去过洛阳。”
“是吗……抱歉,打扰了。”绯辞起身离开。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啊。
暗器破空的细微声响,却是逃不过绯辞。转身,看见了半空中坠落的断发,以及被割断了绳子的面纱缓缓滑落。
轻羽丢出暗器时抬起的手尚未放下。
林夕也满是惊恐,甚至忘了要去遮挡脸上的伤疤。
此情此景,绯辞只得收住离去的脚步,折回:“你没事吧?”
然后再问轻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轻羽满不在乎地答:“哦,试试她会不会功夫。”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随意地转身,走出了茶楼。
绯辞只得再次道歉,这才跟了出去。
【本章辞昙布庄错过之后,到从布庄老板那里知道林夕之前,小辞小轻的反应,出自副导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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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剑指血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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