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你这幻术经得住他们这样搜吗?”幽昙从窗缝里看到了官兵冲入了客栈。
水灵掏出一些幻花粉,洒向幽昙,“房间的幻术肯定撑不住,但这种幻花粉可以让人‘隐身’,只要不出声,中原人肯定看不穿。”
幽昙忽地转向卧房那边,朝着本应无人的地方道了句:“你们也赶紧如此,不要连累了水灵。”说话间,已经拉着水灵到了房间的衣柜前。
“诶?”水灵有种吓了一跳的感觉,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人。
衣柜门“吱呀”一声开启,清辞率先跳了出来,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摆。言轻絮随后钻出,丝毫不觉得这行为有何不妥。
水灵的幻花粉才洒完,官兵就推门而入了。
一阵翻箱倒柜,宛如强盗过境,却终究一无所获,来去如风,冲进了下一间房。
等到这队官兵全体离开了客栈,水灵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她发誓,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刺激的一天。窝藏朝廷疑犯啊,这样的经历人生能有几回?而她,人生第一次入京,这事已经干了两回了……
幽昙却丝毫不紧张,此时已经朝着言轻絮释放了一丝敌意,“你应该知道朝廷里有血玉教的人,只是扣一个谋反的罪名,扳不倒言家。为何要打草惊蛇?”
不问他们为何在此,因为幽昙从昨夜便察觉了,昨晚后半夜,这两人就偷偷溜进来了,都把水灵这里当躲人之所了。
“因为他们该死。”言轻絮随意耸耸肩,似乎不准备和幽昙解释。但那副胸有成竹的态度,宛若胜券在握。
“言庭岚谋反的罪证,在你手里吧?既然要他死,为何又要藏起来?”幽昙和大理寺在将军府都没找到任何证据,但是没有证物正是一个疑点。她基本可以确信将军府与血玉教有关,那么,没有证物只能说明证物被藏起来了。
“呵,你比我以为的要聪明一点。”言轻絮虽然这么说着,眼中却无半点认同,反而是带着嘲讽。
幽昙也在问完话后迅速明白了:如果朝中的人要治将军府的罪,那么一件黄袍已经足够。若是这都不够,再多的证物又有何用?留在府中,让大理寺卿打包带进宫去,最后只会落到幕后那人的手上。
那件黄袍,应该就是言轻墨杀言轻灵时穿的那件,当时幽昙透过夜色看得并不清楚,但大约确实是黄色调的。那么,这一次是小公子算计了大哥,还是言轻絮将小弟“请”出了局之后,借用弟弟留下的物件,下了这一步?
终于放弃了猜测,幽昙颇有些无奈地问出:“最后一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既然你没有趁乱出城,而是出现在我这里,想必是有什么目的了。”
“自然是好好招待我那好大哥。”少年好看的相貌,配上一抹透着邪气的笑,令人不寒而栗,“至于你,不要碍手碍脚。”
幽昙收到警告,却隐约感觉,这人不仅是在嫌弃她,而且是要她帮忙拉住清辞,不让清辞蹚接下来的浑水。
这个言轻絮,可真是个不坦诚的人。幽昙在心里默默确认。
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笑,拉起清辞的手,“既然某人不需要我们,咱们就不管他。”
清辞却默默抽回手,沉默着。
直到这时,幽昙才察觉,今天的清辞格外沉默,似乎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怎么了?”幽昙带上了几分关切。
清辞沉沉叹息,再抬头时,眼神竟有些不怒自威,“说好了,没我同意,不惹事的呢?”
想起何人笑的话,幽昙淡淡接上话:“血玉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入朝廷,就算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我们。”
清辞看向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几乎字字掷地有声地说:“我确实想为家人报仇,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我更不希望你们任何人遇险。”比起从一开始就让她看不透的言轻絮,她更希望能让幽昙不要陷入这场官场阴谋中。
幽昙突然有些懂了,清辞许是在恼她被嫁祸那回事。当时清辞想要帮她解释的,她却阻拦了。因为她有自信,她知道不会有危险。但这一切在清辞眼里,是不是就像是她涉入险境呢?
不待幽昙做出回应,却闻一旁一声轻笑。
言轻絮含笑看着清辞,往日冰冷的眼神,此刻却含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令清辞一震,“师姐,你可知,你厌恶的恰是我们渴望的?”
清辞追求稳妥,希望能在确保众人安全的前提下,探寻真相完成复仇。她厌恶看不清的风险、辨不明的是非恩怨。所以,从一开始,清辞就注定了只能是“女侠”,清澈一身正气的女侠。
而不论是言轻絮,还是幽昙,他们都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存在。万全之策对于他们来说,太奢侈。虽然具体的做法不同,但本质上,他们都是哪怕手里只有一分胜算,也要去闯一闯,创造一个奇迹的人。
“倒也不用这么说……”幽昙向着清辞走近几步,再次握住她的手,“我们也并非一股脑往危险中硬闯的人,清辞不必这般担忧。”
“我没有。”清辞再次抽回手,转身看向窗外街道,“我只是怕你忘了,你也答应过要帮我杀那些我杀不了的人。”
幽昙忽地轻拍清辞肩头,“那就这么说定了,言轻絮继续去针对言轻风吧,我找何人笑也有些事要去做,清辞就坐镇客栈。若我们失败,一切与清辞无关,尽管把我们弃了吧。”
清辞却用力一拉幽昙的衣袖,目光坚定,沉声字字掷地有声,“没有万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阁主的命令。”
一抹惊讶的神色流露,幽昙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略带无奈地一笑,“放心吧,还没灭了血玉教,怎么可能会先死?”
入夜,在那处能够望见将军府的屋顶上,幽昙静静地坐着,抬头看着十月末的星空,寒月的夜风,已经带了太多寒意。
极轻的脚步声在身后落下,回头,果然是何人笑来了。
“小娘子等久了?”何人笑走近,毫不客气地在幽昙身旁坐下,同时递出了几张纸,“我试着调查了童戚,确实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这几页纸记录了一段陈年往事。童戚和她哥哥童福,曾经隶属于一个门派,很可惜,大约10年前,他们的门派被言庭岚灭了。这件灭门的事,当年算作是言庭岚征战边境的战功之一。此后,童戚童福改头换面,潜入将军府做了丫鬟家丁。
幽昙看罢,明白了一些事,却也更糊涂了,“这可以解释童福为什么要杀言轻墨,但解释不了童戚的行为。”
何人笑无所谓的轻笑叹息,“或许是因为言轻灵总是欺负言轻墨,童戚把言轻墨视作同样被言家伤害的人了吧。毕竟,敌人的敌人,也可以是朋友。更何况他们孤男寡女,小姑娘生出点不该有的心思,也不奇怪。”
“关于那个神秘人,你查到什么了吗?”幽昙不再继续童戚的话题,毕竟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童戚只是那个神秘人的一枚棋子。
何人笑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这就是整件事里最有趣的地方了。”她虽然说着有趣,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样子,显然,这个有趣,并不是好玩的意思,而是指需要被重视。
何人笑将声音藏入夜风,除了幽昙,再无人能听见,“我看到了昨夜将军府中的事,也认出了那个神秘人。代号‘阳’,曾经也是无枉的人,但是十年前失踪了。”
“十年前?”幽昙能够理解何人笑的意思,失踪就是失去了联系的意思。但是十年前,童戚的灭门事件也是十年前,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何人笑看向将军府的方向,抬手隔空指向那个莲池,“十年前,是言庭岚雇了小阳,灭了童戚他们门派。那一年,小阳还不足十岁,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杀戮工具,对鲜血有着渴望。无名叔叔说,他从没见过比小阳更嗜血的人,那简直就像是一只野兽。不知道小阳和童戚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关系的,但昨晚杀了言庭岚的,是他。”
“大致能猜到这个结果。”幽昙点点头,却眉头不展。
何人笑抬头,望向东北方向的夜空,“童戚他们的门派,在东北边境。当年,小阳失踪后,无名叔叔派人去找过,通过现场的痕迹,只能猜测是事成之后言庭岚想灭口,但小阳逃脱了。可他也没有再回来,无名叔叔将这事视为是小阳叛逃了。你不要觉得无名叔叔无情,像无枉这样隶属于圣上的组织,一旦加入,便是一辈子,除非死了,不然谁也别想脱离。”
“十年前,言庭岚想杀他。所以十年后,他杀了言庭岚?”幽昙偏头看向何人笑,但夜色中,对方的表情并不清晰。
“呵,”何人笑却是有些嘲讽意味地轻笑,“他才不是会想什么报仇的人。刚才也说了吧,他就像一只野兽,对杀戮有着天生的渴望,不论是悄无声息的抹杀、戏弄对手的虐杀,还是血流成河的屠杀,只要能杀人,他就高兴。他其实不喜欢思考怎么杀人,但只要雇主拟定好做法,他却是最锋利的那把刀。”
【剧组幕后闲聊】
幽昙:导演,是不是无枉经常出疯批?
导演:人家毕竟是杀手组织,理解一下啦~
幽昙:我们夜莺就没这样的。
导演:萧清寒了解一下。
幽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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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清幽战记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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