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严肆和许斯筵又在搞什么秘密活动?
许斯筵手上捂着的不会又是......虫子吧?
这个想法从她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不禁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不久前那一幕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宁若并无意窥探他人的秘密,收回视线,只是轻声说,“我来搬张课桌椅就走。”
然后,她听到教室前方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哦,你搬吧,没事儿。”
宁若目不斜视,往教室里面走,讲台桌那边两人却展开窃窃私语的争执——
“严肆,你找个东西罩住啊。”
“找啥东西啊?”
“随便,那不然就,揣你口袋里?”
“啊?那不一下让它跑了吗?”
“谁说这玩意会跑的,就是一小标本,不会动。”许斯筵的声音,突然有点火大。
严肆:“对对对,那就揣你口袋里好了呗。”
接着,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随即,严肆像被电击似的发出惊恐颤抖的叫喊声——
“卧槽!许斯筵,你别走,诶?跑哪去啦,我去!!!钻我肚皮啦!我靠!许斯筵——你还是个人吗?!”
小教室后排,宁若充耳不闻,站在一张课桌前,弯弯的柳眉微微蹙着。
没想到小教室的桌椅是那种旧式的双抽屉木桌,这么大一张桌子,不仅是沉的问题,她倒能克服,最多就是累了些,可......
最让她犹豫的是,要抬这么个庞然大物,走过这一整条走廊,经过四个高三年的班级,招摇过市,一路上得被多少人盯着......
只是在脑子里想象旁人投来的目光,她就,感到有些窒息。
身边脚步声经过,停驻,又倒退回来几步,男生修长指节屈起,在木桌的桌面上“笃笃”叩两下。
宁若回神,转过脸去看,目光经过男生的校服领口,往上是修长流畅的脖颈线条,白净的侧颜,他的气息清新而干净......
意识到身旁是谁的时候,宁若的目光倏然停顿,不再往上移动,默默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那张课桌,心中暗中蓄力。
“你自己搬?“许斯筵抬手……按了下后颈,看向宁若,”没人......一起帮个忙?”
空气中短暂的沉默过后,宁若听见自己冷静而淡然的声音,“不用帮忙的,我自己可以搬。”
唇瓣蠕动,最终,到嘴边的”谢谢“二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宁若的视线余光中,许斯筵往后退开两步,语气坦荡,“行,那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
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下,宁若在此刻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了声,“好......"
感谢的话没来得及出口,许斯筵补了一句,“他......秦希曜是我好兄弟,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
哦,原来是看在好兄弟的面子上。
于是,宁若轻轻地抿了下唇,表达谢意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当然,也无法再保持静默,毕竟“我自己搬”那样夸下海口的话都镇定从容地说出口了,不给点让人信服的动作出来可不行。
宁若双手扒紧课桌的两侧边沿,一使劲,抬起课桌,好沉......
重量超出她的想象,但是......还不到抬不动的地步,就是,真的,好重啊。
用身体顶住桌子边沿,分担一部分重量,宁若感觉手上不那么吃力,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踏出第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腰背挺直,稳稳当当地走到教室门口,宁若脚步稍顿了下——
尽管表现得毫不费劲,手腕部分却已经微微发酸,真想把桌子放下一会再继续搬,但是......
心里的那股子犟劲不允许她这样做,宁若总是不愿意在旁人面前示弱。
放下桌子的想法只是刚刚冒出来,就被她一下摁了回去,脚步稍停只是瞬间,宁若胸口憋住一口气,一鼓作气地抬着桌子走出了小教室。
远处,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空气中浮荡初秋微凉的空气。
一间间教室里,灯火通明,将长长的走廊映照得尤如白昼,更让宁若感觉到无法遁形,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穿过这走廊。
自习时间有限,宁若想,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心里的那点羞怯在这个想法的冲击下,冲淡许多,宁若稍低头,不管不顾地开始往目的地前进。
片刻后,路程过半,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宁若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放松了些。
这时,迎面传来脚步声,女孩们嬉闹的声音,不容分说,一句句尖锐刺耳地,往宁若的耳朵里面钻。
“诶,好大的桌子呀,哈哈。”
“哎,她干嘛搬这个啊?好奇怪哦。”
“谁知道啊,你自己去问她咯。“
“不是,哪班的呀,怎么以前没见过。”
“对啊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瞬间,原本就薄弱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应声而碎,一寸寸爆裂,炸开,哀鸿遍野。
宁若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勒住一般,眼前一片白茫,周围的声音仿佛离她很远,却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一下更比一下急促,脸颊也开始烧得慌。
几个女孩一阵笑声清脆。
“哎,快看快看,那不是许斯筵吗?”
“咦,他搞什么鬼啊,
“哎,我怎么觉得这样好可爱啊。”
“你花痴吧,快醒醒,哈哈。”
不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女孩们低声议论的声音若隐若现,比之方才谈论宁若更多了几分兴奋激动,但宁若没心思去听,只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到自习室里面去。
却也因为女孩们被其他人转移了注意力,让宁若的紧绷情绪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身后的纷扰逐渐停歇,女孩们的灿烂笑声远去,自习室也仅几步之遥。
宁若本打算到了后门那儿,就把桌子放下歇歇,却不料,拐弯那下,由于步伐过急,脚下一个趔趄,木桌骤然脱手,眼看就要掀翻倒地,闹出巨大动静——
宁若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唯一想法是,绝对不能让桌子倒地,功亏一篑!
豁出一切地,也不管会不会受伤,宁若直接伸腿去接,双手跟着往前去扶!
“啪嗒”一声,宁若右脚尖抵住教室墙面,将课桌架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扒住桌子边沿,成功阻止了桌子的翻落,可却突然……
“哐当”一声巨响!
几乎同一时间,身后传来的巨大动静,让宁若的心跟着猛然一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转头,往身后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教室后门那块位置,光线不太照得到,不甚明亮的环境下,她的目光,猝不及防与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撞上,怎么……会是他,什么时候跟她后边啦?
宁若眼底堆满疑惑。
昏暗的廊道,周围一切景物都模糊,唯独少年的眼眸是熠熠发亮的,仿佛暗夜里璀璨的星辰流动,那般令人惊艳。
他无声地抿下唇,有点小心翼翼,还有那么点瞻前顾后,与平日里意气风发傲慢不驯的模样完全天壤之别,只是……
宁若并没丝毫察觉异样,因为,她总是刻意忽视关于许斯筵的一切,也从不想了解这个人。
“你,没事吧?”少年挑眉,瞪大眼睛,甚至缓缓咽了下口水的样儿,就好像方才,那个,差点儿,被笨重的大木桌,砸中腿的人,是……他。
让宁若产生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着人高马大的,胆儿这么……小,的吗?
宁若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垂着眼,只是摇了摇头,也因此,少年眉眼舒展开来松口气的神情,她同样错过。
不想多语,对于许斯筵因为她而或许可能,约莫是受到了惊吓一事,只当他是自找的,不是吗,没事跟在她身后做什么?
诚然,宁若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点刻薄,但是,她不得不给自己寻找一个理由,以便她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去理会这个人,内心保持的信念依旧是,要和他划清界限,最好是互不干扰。
宁若调整好姿势,蓄力,将课桌稳稳搬起,只差几步,就能把桌子搬进自习室,今天这场飞来的磨难就要顺利度过啦。
心情松弛,动作也跟着轻快,就在宁若准备挪步的前一秒,身边,有人与她擦身而过,令她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然后,被眼前一幕惊到,微微瞠目。
许斯筵挺拔的身躯如青竹笔挺,就那样大摇大摆,迈着大刀阔斧的步伐,先宁若一步进了自习室,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头上还……顶着一把木椅。
是的,椅子就那样四脚朝天地,倒扣他头上,那哗众取宠的姿态,就像是……恨不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自个身上。
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出风头的人?
宁若感到些许的……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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