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混沌,一时没了主意。
他无奈道:“那个,一淙,你先休息会儿吧,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他怕再坐在这里,就放纵他的思想被眼前这个人知道,如同云雾被拨开,天光乍破倾泻而下。
令一淙听到这句话,脸色霎时一变,踉跄的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伸手拽住沈路箫手腕嘴里轻声嘟哝着:“不许走!”
乍一听却宛如情人低语一般,惹得沈路箫耳根乍红。
令一淙伸手一带,在沈路箫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将他顺着沙发边缘压在了沙发上,垂着头紧紧地盯着他。
沈路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沈路箫抬眼看向面前这个高大的人,视线却刚好与头顶上方的那双黑色的眸子相接,背光的眼中仿佛含着氤氲情调,霎时将他钉在了原地,再不敢挣扎。
动作和思想一起飘飞在了半空,没有落地的实感。
待他回过神来,令一淙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耳边是陌生的气息……
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几秒后,他轻声唤道:“一淙?”
……却发现令一淙已经睡着了。
沈路箫想要推开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才发现令一淙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
沈路箫:“……”
他怕自己一动就惊醒了这个人,但是不动这两人也不该如此,心中宛如天魔交战,打得不可开交。
他就着这个姿势靠了一会儿,眼神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回过神来。
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推开这个人,却发现令一淙正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既然你醒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令一淙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捂住了沈路箫的嘴:“箫箫……别说话。”
鼻息被突然扼住,脸上是陌生的温热触感,好像正微微发着烫,沈路箫惊呆了,眼睛一瞬间放大,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何等反应。
他听令一淙接着说,声音仿佛泡在了酒里,声音绵软,听得人浑身无力:“我借着酒劲,才敢和你说话,才敢抱着你……你为什么……躲着我啊?”
竟隐隐带了哭声。
沈路箫想着那日那般光景,心中苦涩难当,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躲开上方令一淙的眼神。
他不愿意说,这些事情就该陈旧发霉。
令一淙伸手把沈路箫带到怀里,朝他脖颈处靠下。
沈路箫一顿,随即是没有料到的愤怒,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生气:“令一淙你给我滚开!”
他也急了。
被禁锢了的身体一时只有徒劳挣扎,脖颈处感到有滚热的液体流下,恍惚中听面前之人说:“借着酒劲儿……我才敢鼓起勇气靠你那么近,才有勇气来表达对你的感情,不管你……是否厌恶我……”
声音在空气中炸响,将多年前的事情和那天的晚霞缝补在了一起,拼凑起了他为数不多愿意表达的真心。
事不过三啊……把自己的感情两次抛出去,等来的都并非自己所愿,是个人都会胆怯的吧。
可是还未等到沈路箫做出反应,令一淙的动作却大胆到让沈路箫胸腔砰砰跳动着,仿佛要迸射而出,溅起一屋暧昧,潋滟生光。
他突然捧着沈路箫的头,盯着沈路箫看了半晌,随即珍视得郑重地点落一片心意于沈路箫唇角。
真荒唐!
沈路箫下意识一把推开他,不可避免踉跄着夺门而出,下意识地落荒而逃……
……
预计这部剧8月开播,沈路箫想着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宁,踌躇开口,不好意思地朝着面前的长者开口:“那个老焦啊,我最近有点感觉精神状态不太好……”
焦止刚吞进去的一口水率先喷了出来,顿了半晌,他声音急切道:“……什么?咳咳,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呀。”
焦止顾不得被咳嗽呛得发红的脸和发痒的喉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临出门之际,又转头瞅了两眼沈路箫:“实在不行,我跟邢姐交涉一下,好歹工作了这么久,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再说也是第一次接这种戏,应该好好调整一下的,我跟她说说,要不让你出去玩玩,先散散心也好。”
沈路箫感激地看着焦止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那行,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不管怎么说我要对你这个人负责,既然邢姐把你托给我照顾,总要负责不是?反正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说的……”
声音渐远,或许焦止也并没有想到,此后沈路箫真正向他抛出的,是怎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沈路箫又看向了窗外,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沉默。想着那日发生的事情,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不愿意任由自己始终跌落在迷潭之中,被泥泞束缚着一步也难以迈出。
沈路箫斟酌片刻,掏出手机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处去走一走。”
当时这话还是很流行的,人人都想要打破牢笼,往外走走,所以也算不上稀奇。
他顺带发了一张自拍,照片里是一张失去了笑颜的脸,把周围的一切都渲染成了灰白。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浅绿色的无袖毛衣,正坐在窗前,敛下了眼眸,尽论岁月静好,细细看去,这才辨认出他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浅淡愁绪……
令一淙看到这张微博时,心里一紧,一时间竟顾不得其他。
前几天构建的防线在那个瞬间轰然坍塌 ,满目狼藉,兵荒马乱。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惊慌,和一种无法把握的无奈。
就像风筝细线,在他手中仿佛即刻就要被斩断。
他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尽量平静下来:“喂。”
“喂,什么事?”
听着听筒里的声音,令一淙这才放下心来,所幸沈路箫还没走。
“我是令一淙,你……还记得吗?”
沈路箫看着面前的通话页面,猜不透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一时只觉尴尬。
他知道是他。
他一直知道。
从屏幕亮起的那一秒,几乎不用刻意锁定。
片刻之后,不耐烦的语气炸响在令一淙的耳畔。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吗?我们也不算很熟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焦叔。”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沉默之后缓缓开口问道:
“你的……微博是什么意思?”
令一淙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被掩藏着的胆怯,透过话筒却难以被沈路箫听到。
“哦,那个呀……这不是工作太累了吗,出去多走走也好,不是吗?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仅此而已。”
“那你……还是……嘟——”
挂断。
忙音响起,令一淙的心里情绪翻涌戛然而止,突然的堵塞让他身体格外难受,仿佛即将喘不过气来。
令一淙缓缓放下手机,嘴里喃喃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呢?沈路箫。”
是我入戏太深,还是自作自受?
是我太过当真,这才自作自受。
令一淙看着窗边,很久没有说话,任凭这间房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
令一淙许久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天的最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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