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寿村(九)

第十章喜寿村(九)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祭台里面有这样的东西?”

本是可爱的孩子,放在这里就显得极为诡异,印拙的手电筒有点拿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许不辞后面缩。

许不辞心头一凛:“这里不是祭台,是墓葬!”

“墓葬?!”

“古代人有殉葬的习惯,认为孩子未被世俗污染,带着灵根。所以,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希望利用孩子身上的仙气助自己羽化登仙,永生不死。他们会向一些家境贫寒,地位低微的人家买来孩子,杀死之后将他们放在自己的墓葬里。”

“草,什么乱七八糟的!!”印拙听不懂,但大受震撼,“你的意思,这是真人!”

听完童男童女的由来,印拙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但突然看到被光束照到的男童眼睛眨了一下。

“喂,许不辞,他们刚才动了吗?”

印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没等许不辞回答,他看到更为明显的表情变化——

他朝自己笑了。

原本微笑的小嘴张到最大的程度,好像画本里开怀大笑的弥勒佛,露着嫩红色的小舌头,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脸颊呈现两个小小的酒窝,深深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硬戳出来的。

“咯咯咯!”

随着他们表情的变化,孩童的笑声响起,传到通道再传回来,笑声高低起伏,在幽暗的空间久久回荡。

印拙神情紧张,迅速调出灭魂,成战斗状态。

“把剑收起来,他们没办法用剑来对付。”

印拙一惊:“为什么?”

“为了封住童男女身体的所谓‘仙气’,入葬时,他们会被切掉脑袋灌入大量的水银。你若是用剑将他们刺穿,在这样的封闭空间,水银挥发,咱们必死无疑。”

听到许不辞的警告,屏幕下方的弹幕区首先表示赞叹:

[哎呦,许不辞可以呀!竟然知道童男童女的禁忌所在?]

[开启支线剧情的玩家十个里面有八个挂在这里!另两个可能因为武器没那么锋利,逃过一劫]

[是!我看过有人上去一刀,直接凉凉的]

[无意间点开看了眼,果然是小流派,这点操作就大惊小怪。墓葬里的童男童女体内注有水银,这不是盗墓小说的常规设定吗?]

[哪来的苍蝇?不关注自家,跑到别家放映室冷嘲热讽!]

[总有这样的人,承认别人优秀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不爱看,滚!在这放什么狗屁?]

[靠,老子说的是事实!]

[再说,老子就是无意间点开的,随便说两句,就激起一堆狗叫!]

陌生人的闯入让本来平静的弹幕区热闹异常,而这人确实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转头在论坛添油加醋地将发了贴,引来同样眼高于顶的玩家前来围观。直播间的人数陡然增加到两百多,弹幕一条接着一条,好不热闹。

当然,外面的情况,印拙无从知晓,他正纠结是否将灭魂收起,但一抬头,看到童男童女顶着夸张的笑容,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最为诡异的是,明明刚才的石门前只有两个,等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后面竟隐约跟着一对,样貌丝毫不差。

两人不由地往后退,用光束照过去,发现两对之后还有新的,如同幼儿园放学男女生分成两队,有条不紊地往前走。

当然,这样的画面配合着桀桀的笑声,就没有那么温馨啦。

“这怎么办?”

印拙习惯性地问询许不辞,却感觉脸颊被某只冰凉的手摸了下,以为他也在害怕,“你说话就说话,摸我脸干什么?”

许不辞朝他看了眼,再看向前面的墙壁,忍不住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手从墙壁中伸出,长度大概到手肘的位置,五指无意识地扭曲转动,像是经过长久沉睡,在舒展筋骨。

印拙已经发现抓他的人并不是许不辞,因为自己身上爬着好几只手,有的扒在他的脸上,有的抓住他的大腿,还有的抓住他手臂,让他无法使用灭魂。

“怎,怎么办!!”

黑压压的童男童女正在逼近,而旁边的墙壁的手掌等着抓住许不辞。只见他轻巧闪身,顺便从印拙手里夺下灭魂,砍断缠在他身上的手臂。手臂的创面是黑红色的腐肉,没有流出鲜血,而如同无花果的枝叶流出黏稠的白汁。

一只手臂摆脱束缚,还是无法让印拙重获自由,毕竟四肢身体还被固定在墙上。

许不辞使用灭魂费力劈砍,但这终究不是他的武器,灭魂的威力还不如生锈的菜刀,一个手臂要砍伤两三下才能砍断。

童男童女已经走到许不辞的身下,扒着他的裤子进行撕扯,有的张开嘴巴咬到许不辞的小腿。作为低等级怪,童男童女的杀伤力不大,但碍于他们的附加伤害以及重量,甩开他们极为困难。

为了帮印拙砍断缠绕身体的手臂,他不理会抓在自己身上的童人,只咬着牙继续劈砍。

当印拙重获自由时,许不辞几乎被童人吞没。他无法用手里的剑将扒在自己身上的童人砍断,只能尽可能扭动身体,将他们往远处甩,但甩掉一个,总有另一个爬上来。

如此画面让看热闹的玩家大为兴奋,尤其是最开始挑事的,他等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吹捧的高手?没被水银毒死,却要被童人抓死啦!]

[劝你们多看看别家,别整天坐井观天,以为自己有多强呢!]

最开始观看的三十七人对地藏王菩萨的信仰比较高,虽然明白自家在信仰直播间排不上号,也时常自嘲,但被旁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是个人都受不了。于是同仇敌忾,不仅拼命给许不辞充值,还和这群人展开骂战。

[你战队强和你有毛线关系?你这样的键盘侠,进了游戏,即便抱着武器,也是尿裤子的份!]

[许不辞还没有激活技能武器,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啦!]

马上有人抓到要点[还没技能武器?这么惨吗?]

[看之前的弹幕,他是闯阵误入的]

[啧啧,可怜中带着一丝好笑是怎么回事?]

这下更热闹了,原本中立看热闹的人加入讨论,虽没有恶意,但话语中的戏谑壮大了嘲讽大军的声势.....

黑暗的长廊中,从某个中型放映室的后门走出一人。

明显的苗疆打扮。

淡紫色的外袍裹着瘦高的身体,袍袖宽大,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金色腰带勒出纤细的腰身,黑色护腕束起内袍的袖口。整个人挺拔干练,又仙气飘飘。

他头发蓬松微卷,从耳后用念珠编出两条细长的小辫子。额头系着七彩的绳结,中心是颗宝蓝色的珠子。脖颈挂着花纹繁复的金色项圈,下坠三层红石镶嵌,腰间垂下长流苏和镂空的金色挂饰。

作为战队的新任队长,宋韵在休赛期依旧忙碌。不是到训练池辅导备选队员,就是到新手直播间挖掘有潜质的新人。

上赛季的比赛,战队虽然没有人员阵亡,但队内辅助选手因承受不住季后赛的压力选择退出。

在这样以生命为赌注,为信仰而搏杀的游戏中,年纪尚小的他刚接任队长,就面临人员不足的棘手问题,压力可想而知。

“哎,为什么要选我呀!”

宋韵不止一次问自己,但除了他,战队所有人都不会有这个疑问。毕竟他是战队里蛊术最厉害的人,无论蛇虫猫狗甚至植物都可能成为他手中的毒物。

比赛中,不少人害怕他,认为这样一个与毒物为舞的人必定阴险狡猾,但其实,他只是个散漫,慵懒,不太想承担责任的小男生。

伸了懒腰,宋韵恹恹地走在黑暗的走廊,回想刚才两新人的表现,不禁皱眉头:反应力太差,下蛊术的时机也欠缺火候,连备选都够不上。看来辅助还是要继续寻找。

往前走着,看到不少放映厅亮着灯牌。

宋韵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上赛季因为某个邪神战队的粗暴打法,致使不少参赛的队伍全灭。

在联赛选手讨论群里,不少人说,这次休赛期应该会引进新的宗派,否则凑不齐新赛季的十二支队伍。

宋韵本来兴趣缺缺,但在路过某小型放映厅门口时无意间的一瞥:玩家许不辞?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宋韵停在放映室门口,听到里面鬼物撕咬的声音,小声念叨:地藏王菩萨使者资格赛?官将首吗?

对于这个区域信仰,宋韵脑袋没有印象,便继续往前走。但刚迈出一步,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戴眼镜埋头记录的少年身影。

后退几步,宋韵盯着灯牌闪过的许不辞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他?

宋韵款步走进放映厅,抬眼便看着屏幕中从上到下挂着十几个童人,身上浑身是血的许不辞,轻啧了一声。

悄无声息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到屏幕右下角闪过弹幕,笑了:还真是那个说自己毫无信仰的许不辞呀!

记得那时半年前的祭祀活动,寨子里来了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背着书包,拿着笔记本,时不时用相机进行拍摄,有人过来说不准。他不争辩,收起相机,连连作揖,说对不起,转而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宋韵的阿嫲是当地颇有威望的巫婆,被请去做法事,而许不辞站在人群中默默看着。

宋韵对这个还算礼貌的年轻人颇为好奇,走过去问他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许不辞说他来自北方,是民俗学研究生,在全国各地纪录民族文化。

宋韵问他,那你见识过各种宗教民俗,不会混乱吗?

许不辞道,不会。

宋韵刚要调侃两句,让他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满。

他却淡雅一笑,如清风拂面:我只信仰自己。

.....

看着屏幕中狼狈的许不辞,宋韵手指轻戳脸颊,那清淡的笑容配着波澜沉寂的眼眸,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所以,现在你还信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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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阵误入生存直播游戏[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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