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光明正大地站在床边,摸捏盛少游的头、颈、脊、背......大量精油的滋润下,他可以顺滑地摸着盛少游的椎骨,一节节地数,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颈椎最下方后侧一个明显的隆起,那是第七颈椎的棘突。
无论Alpha还是Omega,其最最脆弱的腺体器官都处于覆盖着隆椎的皮肤下方。
屋内的兰花香气浓重了一些,混着与市面上最热门的醉枝香味很接近的一种的木香,香味馥郁得如同身处花草市场。
而正在他掌中轻轻跳动着的,就是那醉人香味的来源,比醉枝或其他任何仿冒的香气都更动人心弦。
花咏按了大概四十分钟,把盛少游从头按到了脚,最后又在他的环跳穴附近按了两把,酸麻胀痛的感觉让盛少游不由重重一哼。花咏便立马住了手,轻轻推了推盛少游的肩,低声说:“盛先生,我按好了。”
盛少游便坐起来,平日永远一丝不苟的头发蓬乱着,让他看起来没有人前那么难以接近,也没那么凶了。
“按得不错。”盛少游说:“花技师可以持证上岗了。”
花咏便笑了,一双手在灯下泛着润泽光晕,但还是没有眼睛亮:“谢谢盛先生。”
盛少游又想吻他了,握着秀气纤瘦的胳膊把人拽到面前,“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给我当练习对象。”
盛少游笑了:“我很荣幸做你的对象。”
四片嘴唇又贴近了,在彻底相接之前悬空地停下,像悬而未决的心意或悬念:“你要怎么谢我?”
花咏便又主动了一次,秀气的鼻尖轻轻抵上盛少游的脸颊,张着嘴同他接吻,吻出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泽声。
分开时,唇间还缀着不肯断的银丝,花咏的瞳孔颜色都深了一些,灯光下眼白微微发蓝,盛少游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去按摩床上,花咏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跌坐到床上去,仰着脸叫他:“盛先生。”
盛少游被他看得着火,却偏偏不能太急,生怕吓着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去洗手。”花咏推开他站起来,动作看起来还是慢吞吞的,却又快得让盛少游抓不住。
等他洗完手出来,盛少游已穿上了睡袍,倚靠在床边看他的推拿书还有花咏认真记录的笔记。
“学得挺认真。”
花咏点了点头,表情也很认真,对他说:“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到底,一定得认真。”他的嘴唇还很红,盛少游没什么表情地盯着眼前被自己吸成深红色的嘴唇,问他:“接吻也认真吗?”
花咏便脸红了:“嗯。”
“那恋爱呢?”盛少游一副悠悠的样子,语气不疾不徐,问花咏:“怎么样才算认真?得奔着结婚?”
花咏本来很害羞的表情冷却下来,又重新变得平静。好像他从来没考虑过要和盛少游结婚,殷红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因为不知道怎么答,所以干脆不答了。
花咏做什么都很认真,亲手做的饼干不比外面卖的差,不会按摩但也愿意认真地学。和盛少游谈恋爱也是,他们认真地从互相了解开始,认真地培养感情,认真地从最基本的接吻开始,没有逾越。
盛少游本来还担心花咏谈恋爱谈得太过认真,一定得奔着一个结果去,这会让从没想过要结婚的盛少游有压力。
但此刻没能得到意想中的答案,盛少游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高兴。好像只要最终花咏不肯嫁给他,那陪他一起认真恋爱的盛少游就吃了天大的亏。
这个周末,他们一起在家做了可可口味的饼干。但因为沉迷接吻,烤焦了两炉。等到第三炉入烤箱时,花咏便蹲在烤箱边等着,盛少游走过来摸他的脸,他立即如临大敌,讨饶般地扬起脸,软软地说:“盛先生,低筋面粉和黄油都用完了,再这样,你就没有饼干吃了。”
盛少游觉得好气又好笑:“摸一下都不行?”
“不行。”花咏轻轻推开他的手:“你这样我会分心。”
盛少游却充耳不闻,他根本不想吃饼干,只想摸一摸这朵会做小饼干的兰花,手指不依不饶地蹭花咏的下颚线,满意地看着花咏连脖子都泛起粉。
低声地评价说:“花秘书好认真啊。”
花咏盯着那炉饼干,头也不抬,“盛先生太黏人,而且不乖。”
“是吗?”手臂圈过花咏的肩膀,手指绕到胸前,握着尖窄的下巴,把那张漂亮的脸转过来,让他重新看着自己。
问:“我黏人吗?”
花咏的眼底泛起很轻的笑意,说:“嗯,很。”说着他凑过来吻了吻盛少游的嘴唇,鼓励他:“你要乖一点呀。”
尝到甜头的盛少游便好像真的乖了,松开他,等饼干出炉后才又恢复了黏人。
盛放生物的基因剪刀应用技术仍然没有进展,但技术小组的日子却好过了一点。因为盛少游最近的心情出奇的好,好到足以大赦天下。
就连那天有个非常不长眼的合作方,喷了“醉枝”的香水前来谈判,盛少游也没怎么为难他,大度地签下了合同。
陈品明默默地研究,很想找出能让上司保持心情良好的秘诀,最终他发现了其中的关窍。——花咏。
盛少游好像特别关注那个HS的花秘书,两人互动频繁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每天早会前,盛少游会和花咏通大概五分钟的电话,午休时则会花半个小时以上和花咏视频,到了晚上,盛少游会在路上和花咏打十五分钟的电话,然后他就到家了。——到花咏家。
要不是这个潇洒多金的S级Alpha是盛放最大的个人股东,也是盛放目前的实际控制人,陈品明都快要怀疑,盛少游是不是被HS那个年轻美貌的Omega给攻略了。
盛少游倒是很希望花咏可以快一点来“攻略”他。
可花咏虽然会红着脸和他接吻,擦枪走火时,甚至会用手给他纾解,闻到盛少游的信息素味道也会立马脸红,但就是不肯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盛少游不是个沈溺情/事的人,但成年Alpha对Omega有**是人之常情,花咏的屡屡推拒让盛少游有些恼火。
某次那朵兰花挣扎得过了,盛少游便彻底烦了,问他:“你每天下班回家身上都沾着沈文琅的味道,怎么轮到我就碰都碰不得了?”
花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
“盛先生。”他说,“我和沈总就是普通的同事。”这个Omega咬着牙,脸上有烈女被误会成娼妇的屈辱:“我是他的秘书,接触比较久的话,留有气味是难免的。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一回家就会洗澡,但你不要说得我好像......”花咏的声音哽了哽,难以启齿似地咬着嘴唇看向他。
盛少游被他看得没脾气,态度软化下来:“我没说你和沈文琅有什么,但你为什么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那Omega痛苦地闭上眼:“我有信息素紊乱症,还在治疗期,医生说禁止亲密行为,除非......”他又突然不说了。
盛少游便皱起眉头:“除非什么?”
“没什么。”
“花咏!”盛少游沉下脸:“我要听实话。”
“除非你愿意永久标记我。”花咏紧闭着双眼,眼睫颤抖地说,“我只能跟愿意给我永久标记的Alpha上床。”
永久标记?盛少游冷笑了一声,这朵兰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永久标记意味着性命的交付,是比婚姻更慎重的存在。为了上一次床,就妄想要他永久标记一个Omega?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盛少游沉默着,脸色阴郁,目光冷沉。
好在,花咏自己似乎也没抱任何希望,说完便自嘲地笑了笑:“但那怎么可能呢?你是盛先生啊。”
那态度好像是笃定盛少游对花咏不是认真的,只是和他玩玩而已,但花咏却仍愿意捧着真心陪他游戏。
盛少游便更不高兴了,责备的话滚到嘴边,又被那从蝴蝶翅膀般颤栗着的睫毛根部缓缓渗出的透明泪水逼了回去。
花咏缓缓地靠近他,把脸埋到他的胸口:“我没有那么贪心。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的眼泪让盛少游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年轻俊逸的高大Alpha束手无策般地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圈住怀中人起伏的肩,安抚似地轻拍他抖动的背,对他说:“别想那么多。”
心里却想,且走且看吧。
他盛少游身边不要标记,愿意没名没分跟着他的Omega海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朵娇嫩的兰花,还是不要逼他了。
盛少游自问不是情深似海的痴情种,今天喜欢明天就会不喜欢,尽管这朵兰花确实很合他的心意,可谁知道这段清汤寡水的关系能维系多久呢?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盛少游吃起清粥小菜,好像也没那么容易腻。他和花咏保持交往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长许多。
等到春天都快结束了,盛少游也仍在和花咏谈着只限于接吻的纯纯恋爱。
这一天下班回家,花咏不在。中午时,他便告诉盛少游今晚有聚会活动,得吃了晚饭才能回家。
盛少游在客厅坐了片刻,越发觉得房间空旷,孤独难熬。他给花咏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花咏可能在忙,没回。
盛少游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零星的灯光,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等待事业型妻子应酬回家的丈夫,顿觉好笑。谈小学生的恋爱也就算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家庭煮夫了?
盛少游站起来,给一个小时前就发来信息的李柏桥回了个信,自己开车去了天地汇。
晚上一点半,盛少游酒气浓重地回来了。他本来想回自己家,但前来接他的司机没问,就默认把他送回了花咏这里。
车开到半路,盛少游就发觉了,但没有纠正。
花咏好像睡了,按了两次门铃,他才红着眼睛来开门,脸上没有睡醒的惺忪,只有眼睛是红的。
盛少游喝了很多酒,还和新认识的Omega做了点大人该做的事。
花咏见了他,耸了耸鼻子,在闻到陌生的Omega气味后,眼睛一下更红了。
司机把盛少游往屋里扶,花咏便让开一条道,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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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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