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住院三天,昏睡时候多,醒的时候少。盛少游在医院和公司两地奔波,忙得脚不沾地。晚上一个人回家,酒色局统统推掉,倒在床上,闭起眼睛总能回想起那朵兰花不太高兴的脸。
花咏出院那天,盛少游推了一天的行程亲自来接,但还是没得到一个好脸。
回家后,花咏搬去了次卧。盛少游心里也憋着气,想到全屋都已装上信息素浓度识别警报器,花咏独自入睡也没太大风险,就没有挽留。
这些日子以来,花咏阴沉、忧郁、被动又抑闷,两人之间如果盛少游不主动,相处起来就格外冷淡疏离。而舒欣是那种活泼的,很会撒娇的Omega,她一直都拼命联系盛少游,试图挽留这段关系。
盛少游最讨厌纠缠不清的Omega,但花香味的Omega让他狠不下心,便也就由着她时不时发来些无关痛痒的自拍和问候。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可心的Omega成群结队地等着盛少游宠幸。对比之下,刻意疏远盛少游的花咏便显得格外可恶了。
从没受过冷落的盛少游,心有忿恨,不由就开始较劲。
不过是离了个Omega而已,难道他还要深陷爱河,为他寻死觅活不成?
越这么想,他越铁了心地想要证明花咏并非不可替代。他现在只是看他可怜,所以才心软,并不是就此吊死在这一棵树上,玩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贞不渝。
想通了的盛少游,再次回归到寻欢作乐的队伍。
暌违已久,李柏桥见他没带花咏,也没再提,默认盛少游已从“情伤”里缓过来,彻底将那兰花味的Omega抛诸脑后。
某一次意外聊起来,才得知,花咏竟已经找回来了。
“卧槽!你就是为了那个Omega打的沈文琅?”盛少游和沈文琅大打出手的事,已不是新闻,被社交圈内的众人轰轰烈烈讨论了好几个月。
盛少游闷头喝酒没说话,心里想着早上出门前,花咏走出来,站在玄关,一声不吭地把亲手烤的蛋糕递给他。
“少游,问你话呢?”
“什么?”
“那朵兰花,沈文琅不可能没碰过吧?”李柏桥勾起一个暧昧的笑容:“不能够吧?美人在怀还完璧归赵?你不是不喜欢脏的吗?不如给我。”
“你?”盛少游抬起眼,上下打量着他,一百二十万分地瞧不上,鄙夷道:“我花了一个多亿才找回来,就这么送给你?”
“那卖给我也行啊!”
“就凭你?花一个亿?小心你哥掐死你!”
“他没事掐我干嘛?”李柏桥不服气:“睡个二手的Omega而已,又不是要八抬大轿娶回去!你都不要了,还不准我接手玩玩?”说着,他顿了顿,舔着嘴唇笑道:“再说了,谁知道是几手的......”
一旁的程喆,见盛少游脸色不善,忙给李柏桥使眼色,但李柏桥正沉浸在倚玉偎香的幻想中,自顾自地说:“不过,只要脸漂亮,我不嫌弃,正好替你回收,废物利用一下。”
盛少游“砰”地放下杯子的,阴着脸问:“你说谁是废物?”
李柏桥吓了一跳,支吾着说不出来。
程喆连忙打圆场:“他说他自己,昨天追一个漂亮的小Omega,一连请人喝了三轮酒也没能排上号!对吧柏桥?”
见盛少游怫然不悦,李柏桥丧权辱国地点了点头:“对、对,我说我自己。”
算了算了,他李柏桥此生,志在混吃等死。本来就是江沪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废物,是纨绔废物中的佼佼者,二世祖里的翘楚。只要能不挨盛少游的揍,废物就废物呗。
逃过一劫的废物,也比鼻青脸肿的精英强啊!
毕竟,盛少游最近可能吃了枪药!疯起来连沈文琅都照打不误!
这局临了,李柏桥喝了不少,拉着盛少游要说体己话,问他:“少游,你跟兄弟说实话,下次再见到那个花咏,我们是不是得管他叫小嫂子啦?”
盛少游不置可否,但脸色好像更差了。
程喆无奈地拉住李柏桥:“你喝醉了。”又转过脸对盛少游说:“少游,你别和醉鬼一般见识。”
尽管如此,盛少游心里仍然说不上的别扭。
因为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对他来说,花咏究竟算是什么。娶进门做媳妇儿?肯定没到这份儿上。但是要他把花咏当做玩物,随手转送给李柏桥之流,盛少游光用想的就火冒三丈!
送不能送,娶又不能娶。在家盛少游对他跟供祖宗似的,还动不动就给脸色看。
关键是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让花咏这么不高兴。
以后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虽然这么想,但为了让李柏桥这些色胚闭嘴,盛少游和“李柏桥们”下一次聚会时,还是特地带上了花咏。
这朵兰花实在闷在家里太久了,都快发霉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听到盛少游要带自己出席朋友聚会,花咏愣了愣:“现在吗?”
“对,李柏桥生日,你换身像样一点的衣服,稍微打扮一下。”
花咏默默点了点头,去了衣帽间。
十五分钟后,他穿戴整齐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盛少游正坐在沙发上看最新季度的财报,听到他的脚步声,眼神还落在财报上,头也不抬地问:“好了?”
花咏“嗯”了一声,坐到他对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再说话,捧着茶杯安静地等他。
等盛少游终于忙完工作,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终于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花咏,顿时一愣。
眉毛飞快地皱起来:“我不是让你稍微打扮一下吗?”
花咏被他喝得一怔,轻轻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枚青白色的兰花胸针,嗫嚅道:“盛先生,我打扮过的。”
“去把衣服换掉!”盛少游莫名生气:“稍微听不懂吗?我让你稍微打扮一下,没让你打扮得跟天仙似的。”
衣服是衣帽间里随便拿的,盛少游让他打扮,他就随手取了自己的兰花胸针戴上,除此以外,连脸都没洗一把,还要怎么稍微?
“那我穿什么?”花咏睁大眼睛无辜地问。
盛少游拉着他进了衣帽间,选了半天也没找到比花咏身上这套更朴素的正装,顿时更气。
救命!老婆实在太漂亮怎么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凭花咏的这张脸,就是披个麻袋上街照样清新脱俗,惊艳动人!
盛少游找来找去没找到更合适的衣服,脸更臭,语气也更坏:“就这样吧,待会儿到地方,没有我的允许少跟别人说话!听见没?”
“盛先生。”见盛少游不高兴,花咏尴尬地说:“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席社交活动?”盛少游的眼神危险了些。
“不是。”花咏低下头逃避他要吃人的目光,小声地问:“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
对面那个Omega不再说话,尖窄的下巴扣着,垂着脸看脚尖,罚站一样。
盛少游没由来地一阵心烦,几乎要连坐寿星李柏桥,骂他干嘛没事找事,非得挑今天出生。
“.....”花咏静了很久,突然挤牙膏一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和你在一起,不太好。”
盛少游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心一点一点地冷下来。他明白花咏口中的“不好”指的是什么了。
他们都知道。
因为时间还太短,那段很差很差的回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忘记。
花咏的手臂贴着身体,手指垂着,不安地按住衣服的下摆,紧张地摩挲着。
盛少游一把抓住他的手,拢在掌心里。花咏的手比盛少游的小了一圈,白上许多,捏上去软软的,软得好像没人舍得伤害他。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盛少游的坚定和云淡风轻,好像给了花咏莫大的勇气。
他抬起脸来,用湿润温和的眼睛看着他,“是吗?”
“是。”盛少游拉着他的手,把他从衣帽间里带出来,语气有些无奈:“你就这么去吧,本来也是天仙,总不能往丑里扮。”
花咏被他的话逗笑了,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这难得的一个笑脸,让盛少游连日的闷气消解了几分,口气好了些,叮嘱他:“待会儿你少理李柏桥,他那张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专说些叫人生气的话。”
花咏点头表示知道了。盛少游就又伸手在他蓬松的发间揉了几把,发现全然没能影响他耀眼的漂亮,死心地把手放下来,重新牵住他:“走吧。”
李柏桥当权的那个哥哥从苏黎世回了国,他最近得夹紧尾巴做人。生日也不敢大搞酒池肉林,无法像往年那样,极尽无道奢华之能事。只选了个常去的餐厅包下一层,小规模地请了二三十个朋友。
盛少游是最晚到的,去的时候,其他人已在热闹攀谈。
李柏桥打扮得人模狗样,穿了正装,梳了个还算帅气的发型,见到盛少游一笑露八颗牙:“少游,来啦!”视线落在他身后,笑容一下更大:“小嫂子也来啦?你好啊!”
花咏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害羞的粉从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透出来,像只漂亮的牡丹虾。
他小声地说:“你好。”瞥见一旁的生日蛋糕,又补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李柏桥更乐了,乐不可支地应:“哎,谢谢小嫂子。”
盛少游不喜欢花咏和李柏桥说话,更不喜欢李柏桥说话时的不正经。嫂子就嫂子,加个小字便不那么中听了。小嫂子?盛少游咂摸着,越发觉得不顺耳,好像花咏不是正经过门的大房,而是偷欢的外室一样。
生日会的主持人是个女性Omega,在主持界小有名气。以前和李柏桥有过一段,她站在台上,大方地对前任飞吻,对着台下的一众非富即贵的Alpha们暗送秋波。
望着静默但并不拘束的花咏,盛少游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带他参加聚会的情景。
那一次,花咏穿了件不合时宜的旧毛衣,也是这样安静地坐在盛少游的身边,却让盛少游成为场上最受瞩目、最遭嫉妒的Alpha。
那好像是花咏第一次出席光鲜亮丽的上流宴请。尽管穿着最不起眼的衣服,他却显得非常从容松弛,好奇地打量来和盛少游攀谈的每一个人,但始终保持着见过世面的得体。
那个时候,盛少游便觉得,这个在社交场合淡定、内敛的Omega,比那些吃个饭、买个包都恨不得拍上一千张照片发社交媒体的Omega要更适合他。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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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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