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远心中一凛。会惹祸上身的过去...看来沈知还也有许多的秘密。
“我明白了。”他轻声道,“我不会多问的。”林溪远又交代阿拙:“以后连刚刚的话都不许说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阿拙,你大哥在家吗?”
阿拙立刻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李叶哥哥,大哥进山了。”
一个穿着淡蓝色布衣的小哥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小篮子。他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高大,眉眼间带着淳朴的笑意,咋一看去像个汉子。
“这位是...”李叶看到坐在灶房门前的林溪远,愣了一下。
林溪远也怔住了。眼前这个小哥儿耳后也有一颗痣,和他一样。
这是个哥儿。
“这是溪远哥哥。”阿拙连忙介绍,“大哥昨天从山里救回来的。溪远哥哥,这是隔壁的李叶哥哥,大哥不在时,帮了我们许多。”
李叶好奇地打量着林溪远:“你受伤了?”
林溪远点点头:“摔伤了腿,多亏沈大哥相救。”
“沈大哥心善。”李叶笑道,把篮子递给阿拙,“我娘蒸了些野菜包子,给你们送几个过来。”
阿拙接过篮子,连连道谢。
李叶又看向林溪远:“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吧?”
“我从浔阳来。”林溪远低声道。
“浔阳?那可是好地方!”李叶眼睛一亮,“我听货郎说那里到处是小桥流水,美得很!”
林溪远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李叶看出他不愿多谈,便也不再追问,转而道:“你这伤得养些日子吧?有要搭把手的地方,邻里邻居的,你别客气。”
“多谢叶哥儿。”林溪远真诚地道谢。
李叶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临走前还嘱咐阿拙有事就去隔壁找他。
“李叶哥哥人可好了。”阿拙送走李叶,对林溪远说,“经常给我们送吃的,还帮我照顾阿愚。”
林溪远望着那扇关上的院门,心中感慨。月湾村的人,似乎都很善良。
这一天过得很快。在林溪远的指导下,阿拙不仅做好了家务,还学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阿愚也很喜欢这个温柔好看的新哥哥,缠着他讲话。
傍晚时分,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大哥回来了!”阿拙欢呼一声,跑去开门。
林溪远的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他扶着门框,艰难地站起身,望向院门。
沈知还背着弓箭和几只猎物走进来。夕阳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依旧穿着那身靛蓝粗布衣,裤脚沾着泥点,神情冷硬却难掩俊朗。
看到站在灶房门前的林溪远,他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能下床了?”
林溪远点点头,轻声道:“多亏沈大哥相救。”
沈知还放下猎物,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势:“发烧可退了?”
“退了。”林溪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气息,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沈知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这才点头:“恢复得不错。”
他的手掌粗糙,带着薄茧,触感却意外地温柔。
“大哥,溪远哥哥可厉害了!”阿拙兴奋地跑过来,“他教我做菜,灶房也是他指挥我收拾的!你看,多整齐!”
沈知还扫了一眼焕然一新的灶房,目光又落在林溪远身上:“你有伤在身,该多休息。”
“不碍事的。”林溪远忙道,“我动动嘴而已,是阿拙伶俐。”
沈知还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处理猎物。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将一只死了的野兔和两只山鸡收拾妥当。
林溪远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中越发好奇。这人明明曾是捕快,如今做猎户的活计却也如此娴熟,仿佛什么都会。
又拎了木桶三两下添满了水缸。
晚饭是沈知还做的—热了杂粮馒头,配上清炒野菜和沈知还烤了兔肉。
“溪远哥哥,你尝尝,大哥烤的兔肉,可好吃了!”阿拙献宝似的给林溪远盛了兔肉。
林溪远尝了一口,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沈知还。
“嗯?”沈知还察觉到目光后对上林溪远轻轻的发了个语气音。
“好吃的。”林溪远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沈知还移开目光后林溪远还是松了口气。
饭后,沈知还配好草药,替林溪远换药。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要静养一个月。”沈知还一边包扎一边说,“你安心住下,不必多想。”
林溪远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沈大哥,我...我能做些什么?不能白吃白住...”
沈知还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伤养好就是。”
“我会做饭,会缝补,还会打理家务。”林溪远急切地说,“虽然腿不能动,但我好了都可以做。”
沈知还沉默片刻,道:“随你。”
换完药,天色已晚。沈知还扶着林溪远回房休息,自己则在外间的榻上和衣躺下。
月光如水,透过窗纸洒进屋内。
林溪远躺在床上,听着外间均匀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这一天,他认识了善良的阿拙和阿愚,热心的李叶,还有这个沉默却可靠的沈知还。
月湾村,沈家小院。
这里和他想象中的避难所完全不同。这里大家默默的接纳和帮助。林溪远已经舍不得走了。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布条,又摸了摸被打板固定住的左腿。
疼痛依然存在,前路依然迷茫。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安全的。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远远地,又有鹧鸪之类的叫声。
夜已深。
林溪远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将来如何,他定会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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