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要和小尼姑出家一样,因为接受不了新的面容还要哭一阵子。”了因嘲讽的看着了缘,“也对那天剃头的时候,咱们的小师弟还把眼泪藏在眼眶里,就差没哭出来了,啧啧!”
“算了吧了因师兄,他是杀人魔头不眨眼的,伤好了会找你算账的。”
了因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也就你们怕,那日我要不是在方丈居内伺候茶水,早灭了这小东西,剃个头还哭哭啼啼的没出息。”了因说完就甩袖子走人了。
了缘依旧沉默。情绪对他而言是奢侈的东西。在漫长的杀手生涯里,他见惯了因仇恨而扭曲的面孔、听腻了歇斯底里的辱骂和嚎叫,心早已淬炼得如同寒铁,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稳定。此刻,他需要思考的不是这些无聊的挑衅,而是如何离开这看似清净实则步步危机的牢笼。后颈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注视感,如同冰冷的蛛丝黏附——那是他作为顶尖杀手刻入骨髓的敏锐在示警。有人在盯着他。他必须等待,等待那个监视者松懈疲惫的瞬间,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与了缘的沉寂谋划不同,另一边的上官萱却陷入了焦头烂额的麻烦。
“上官施主,”负责接待她的清水和尚双手合十,笑容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敝寺感念施主慷慨解囊,捐赠如此多珍贵药材,实乃大功德。为表谢忱,方丈大师特请施主小住几日,聆听他亲自开坛讲经。此等殊荣,寻常居士求之不得呢!”
什么讲经还想也不敢想,我的天爷,她上官萱勉强认得几个字,把武学典籍认全了就不错了,讲什么经。我不要听好不好,但是她刚想开口拒绝,清水那句“施主如此虔心向佛,慷慨布施,想必对聆听妙法亦是心向往之。”
话到这了,她什么拒绝的勇气都没了,说自己不用?那你送几箱子草药来干嘛!这个谎怎么圆!她只得面带微笑还要假装很惊喜的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那就谢谢和尚你了!”
清水还是带着微笑,此刻他心里想,这个姑娘漏洞这么多,她却能装的这么若无其事,她到底来少林寺有什么目的。
上官萱心里烦躁不行,她当然不知道,她脱口而出的语言早就暴露出她不是普通的恩客,说实在的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其实佛经没点文化素养确实看不懂。而她在清水眼里就是那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文盲!
夜里上官萱被一叠叠素菜整的非常的难受,真的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一点油水没有还特别干糙,要不跑吧。反正自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就是帮杀人魔站个场子。自己那么大良心干嘛。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刚一出门就看到对面方丈居,昏暗地房间烛光点点,她心想不妙,这些和尚还没睡,要不等会他们睡着了再跑。
上官萱正打算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溜走,忽听那紧闭的禅房门内,骤然响起一声清脆又骇人的“啪”!是戒尺狠狠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白日里那个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的掌门清水和尚的声音,竟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愠怒与急躁,压抑着低吼道:“心经!第一篇!背!”
八卦之心瞬间压倒了逃离的念头。上官萱鬼使神差地凑近窗棂,借着一条微小的缝隙向内窥去。
只见禅房内灯火摇曳,映照出了缘绷得笔直的身影。他沉默地跪在冰冷的地上,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他嘴唇紧抿,下颌线条绷紧如铁,眼神死死盯着地面,似乎在承受极大的压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观…自在菩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清水的身影笼罩在他上方,平日里那副悲悯温和的面具彻底碎裂,眉头紧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焦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手中的戒尺再次扬起,带着风声——
啪!
又是一记狠厉的抽打,精准地落在了缘摊开的、因用力克制而微微颤抖的手掌心上!
了缘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击中。他牙关紧咬,腮帮肌肉瞬间绷起,脖颈处青筋隐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冲到喉头的痛呼咽了回去。被打的手掌瞬间高高肿起,清晰地浮现出戒尺的棱痕,甚至隐隐有血丝渗出,在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清水的声音冰冷而急促,仿佛这简单的经文背诵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接下去!背
上官萱捂着嘴巴,努力让自己紧张的心跳平静下来,天哪当和尚这么惨吗,背不出来就打的满手心都是血,这样是被他发现了我根本不是恩客,我不完了。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出去,迎面撞上了来送茶水的了因。
“上官施主,你怎么到这来了。”
上官萱眼睛一闭,赶紧在脑子里思索答案。
“我随便逛逛,好巧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啊!”
“现在距离止静时间还早,施主虽是恩客,但最好也不要在寺里随意走动才是。”
止静?那是什么玩意儿?上官萱心里哀嚎。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像打哑谜?她一个字也听不懂!脸上却只能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小师父说得对,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就要溜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八卦之心不死,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间还亮着灯的方丈居室窗户。这一次,她似乎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俊俏“小尼姑”恰好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了缘的目光在接触到她的一刹那,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意外的东西,连紧抿的唇线都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然而,上官萱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个念头占据了,她根本没留意到了缘细微的异常反应,满脑子都是疑惑:“咦?少林寺还收女弟子当和尚?不对,是尼姑?啧,这个小尼姑长得可真俊俏啊!”她带着这个新发现的“八卦”,稀里糊涂地快步离开了。
清水坐在上首有些奇怪,看样子这个上官施主并不认识了缘,但是了缘举动来看他是认识她的。这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眼睛,别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清水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死寂,将了缘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我是不是说过,今晚要抽背你《心经》的背诵情况?”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整整一天,你居然连第一篇都背不下来?很好。”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了缘,语气森然:“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把这第一篇烂熟于心,什么时候再起来。明早我醒了,再来继续考校你。”说完,他拂袖走向内室,留下满室沉重的寂静和摇曳的烛光。
上官萱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觉得少林寺太可怕了,人家今早刚剃头,晚上就要抽背书,天呐怎么还有人愿意当和尚(尼姑)的啊!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后天开坛讲经上,显得不那么蠢。
了缘只一瞬间就再也不去关注上官萱,他捡起清水砸在地上的佛经,心里想,今晚在这个房间里,他估计是无法脱身了,想到这他只能逼迫自己把这些晦涩难懂的佛经记在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在了缘熟练的背诵完心经第一篇后,清水放他去吃早饭。了缘离开后,清水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暗自感慨,他的记忆力确实超群。
昨晚他假寐之后,观察了他一会,他只用目看一会儿,就跪着睡着了,但是今早居然这么熟练的背了下来,其实也不能怪了缘不会背,昨天清水其实花了很久教他把所有的字都认全。
而了缘并没有去斋饭堂,他感觉到,此刻他的身后并没有人盯着,现在是他最好的机会,他虽然还有伤,但是不碍事,并不影响自己的轻功速度。
上官萱呢,则是发现送完斋饭后的少林寺异常的空静。她赶忙一个扶摇直上,上了屋顶,然后连续的穿云,就到了少林寺边旁的树林,“真是憋死我了,这日子过的比流放还惨。”
她正感叹这大好的新鲜空气,一个灰白色的人影,从自己前方一闪而过,那人似乎急于离开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那是昨晚的小尼姑!哇哦她的轻功好俊!”上官萱看到这立刻武痴劲上去了,她赶忙追上去,以她的经验看一般轻功俊逸的武功都不会太差。追上去看看。
了缘感觉身后有人在追自己心想不妙,那个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吗,他刚想提速离开,就看到一个锁链朝自己袭来——是追魂爪,他赶忙展开招架。
只见上官萱走远处走来,看着空空的爪子一脸失望道,“到底是看着别人使,自己用还真的挺差的。”
了缘紧盯着上官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这个女人,简直就和命中注定的死对头一样。
“小尼姑,跟我打一场我带你下山好不好!”
“在下有事,不陪姑娘闲聊了!”了缘着急要走。他还没有离开少林寺的范围,再拖延下去,那些秃驴吃完早饭就会发现自己不见了。
“啊你还真是个和尚!”
上官萱感觉到自己的冒昧,又看到对方急乎乎要走,赶忙上去拉住了缘的手,“诶呀别生气嘛,你长得……”碰到了缘手的一瞬间,她突然顿感不妙,这个是刀茧,和自己手上的痕迹有的一拼。
“你不是和尚,你是锦衣卫?”
上官萱迅速警惕起来,这个人在少林寺出家,莫非是想对人家少林寺赶尽杀绝。想到这上官萱突然有些愤怒,这个锦衣卫门派可是有阴险毒辣的。她不知道哪来正义感爆棚。
“遇到我你可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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