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温乐谊起夜,迷迷糊糊打开灯,向卫生间走去。
落地窗旁是一张单人皮质沙发,面对着床。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定定地看着她。
温乐谊吓到了,倏地睁大眼睛。
这才看清那人是黎斯铭。
黎斯铭整日里穿着西装西裤,扣子每次都扣上最后一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衣衫不整,领口大开,领带仍在地上。
他站了起来,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在温乐谊胸口流连,像是要在她身上开个洞。
温乐谊神经紧绷,小声地说, “你,你干什么?”
半夜兽性大发?
黎斯铭一步一步逼近她。温乐谊顶不住压力一步步后退。
后面是床,温乐谊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向后倒去。黎斯铭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温乐谊的后背,整个人被温乐谊带着向床上扑去。
黎斯铭一手贴着温乐谊的后背,一手撑着床铺,尽量不压在她身上。
温乐谊眼中带着惊恐和不解。
黎斯铭的右手离开她的后背,向她胸口摸去。
温乐谊穿着非常保守的长袖长裤睡衣。
黎斯铭将她的领口大力扯开,眼睛盯着温乐谊左胸上方的位置。
领口勒到温乐谊的脖子,温乐谊带着怒气甩了黎斯铭一巴掌,眼泪蓄满眼睛,“黎斯铭,你发什么疯?”
黎斯铭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温乐谊推开他,翻身起来躲远,拉着被子裹住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怯怯地看他一眼又瞬间收回。
黎斯铭见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涩。
“抱歉,是我冲动了。”黎斯铭想解释缘由,却无法说出口。
他要如何开口质问妻子出轨?
他的妻子真的出轨了吗?
两个小时前。
夜色浓郁,君安大楼57层灯火通明。
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许助理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回应, “请进。”
黎斯铭带着银色金属框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衬衫的扣子依旧扣到最上方,领带被他随手挂在椅子扶手上。
“黎总,已经十一点了。”许助理温声提醒道。
总裁办已经没人了。黎总从来不强制加班,大家工作一完成便下班走人了。
“许助理,你可以先离开,不用陪我。”黎斯铭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望向许助理。
再妥帖的穿着难以掩盖黎斯铭此时的疲倦。
许助理开口, “黎总,您早点回家,今晚李叔开车。”
黎总明天凌晨的飞机飞美国出差。
黎斯铭看了眼时间,二十三点零五分。
今天的工作还剩下一些。
他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寂静空旷的办公室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
墙上的时钟分针指向了6。
黎斯铭取下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是结束了。
鼠标移动到关机键,屏幕右下角弹出来一封邮件。
黎斯铭顺手点开了。
这位新上任的小黎总在集团内部声望很高,一部分原因是他在集团内部公开了自己的邮箱,并能在24小时内回复。
黎斯铭往常会把邮件大体看一遍,交给总裁办的人去处理。
这封深夜邮件点开后没有主题,发件人也不是内部邮箱,只有一串数字,尾号1129。
正文内容只有一张照片,可能是文件过大,或是网速太慢,照片一直在转圈圈。
黎斯铭耐心告罄,鼠标刚刚移动到右上角的叉号。
图片加载成功。
一张床照。
尺度不算太大,一个女人睡着的侧脸和一个男人的胸膛,两人抱在一起。
黎斯铭轻微皱眉。
这个女人是他结婚两年的妻子。
他被这场恶作剧气笑了。
写了一封邮件,回复对方。
不过两分钟,邮件发送成功。
上面写着:别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你永远不会从我这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滚远点。
平日里,黎斯铭断不会讲出情绪外露的话。
今晚他一看见这张照片,心中无由来地烦躁起来。
他的妻子,他很了解。
别说出轨了,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内疚半天。
前往医院的路上,黎斯铭脑子里不停重映那张照片。
李叔开口询问, “斯铭,今天累坏了吧。”
“李叔,我还好。辛苦您这么晚还要开车。”
“哪有,我们这些老头睡眠少。斯铭啊,黎董躺了有大半年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隔三岔五去看他。”
李叔绕了一大圈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以打趣的口吻, “这以后君安是不是斯铭你说了算啊?”
“李叔,医生说了,父亲有醒的几率,我只是暂任董事长职位。”黎斯铭语气毫无起伏地回答。
李叔见状不再出声。
等黎斯铭看望完父亲,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小轿车往公司附近的大平层驶去。
黎斯铭闭上眼睛,眯了一会,手机叮咚一声。
手机收到了一封短信,内容是: “这就是你老婆温乐谊,脸可以p,胸口的疤痕难道是假的?”
对方可真是锲而不舍。
疤痕,他从来没有在温乐谊身上看见过任何疤痕。
等等,胸口上的疤痕。
他好像确实没看过,这个部位过于**。
做事时温乐谊害羞,会让他把灯关掉,留一盏床头昏暗的夜灯。
他再一次打开了那张照片,放大胸口的位置。
女主角穿着低胸吊带,露出的胸部上确实有一小截粉粉的疤痕,并不丑。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给那个号码, “你想要什么?”
“毫无目的,只是告知您,您的妻子出轨了。”
黎斯铭看见“出轨”这个字眼,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拨打了对方的号码。
号码ip地址显示在国外,响铃了两秒,手机里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黎斯铭压下心中的怒气,敲了敲挡板, “李叔,回月亮湾。”
-
黎斯铭回到了月亮湾,路上他的脑海里有无数种猜想。
等踏入房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他坐在妻子的卧室里,借着月光看着熟睡的妻子。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审视过自己的妻子。
他们婚龄两年零九个月。
在他的印象里,她性情温顺,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是和他一样被家族掌控的可怜人。
结婚时,他对她说过, “这三年里只要你做好黎太太该做的事情,其他的我不过问。”
她穿着洁白保守的婚纱在化妆间里,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一样,点了点头。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结婚后,他恪守着约定,从不约束她,也从不强迫她做约定以外的事情。
他踏入她的卧室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在想,如果那张照片是真的话,他或许并不了解他的妻子。
他真是疯了。
他在做些什么?
“抱歉,我——我想看看你胸口有没有疤痕。”黎斯铭在温乐谊不解的眼神中开口。
温乐谊十分不解地望着他,圆圆的眼睛,微张的嘴巴,眉头微蹙。
任谁半夜醒来遭遇这种事情都会不愉快的吧?
温乐谊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尽量把自己的嫌恶压下去,不表露出来,开始切换小白花模式,小小声地说道: “你弄疼人家了。”
黎斯铭走出卧室,又折返回来, “这周的家庭聚餐取消,我要去美国出差一周,下周五才能回来。”
末了,他加上一句, “再次抱歉。”
月亮湾离机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凌晨三点,飞机七点起飞。
他只能往机场赶。
温乐谊得知这个消息强压嘴角的笑容,躺在床上,被子一拉,闭眼睡觉。
等黎斯铭离开后蹦起来,开开心心地给闺蜜安安发消息, “冷面男要出差一周,周六的家庭聚餐我不用参加!近半个月没有演出任务,去基地玩一周?”
兴奋的感觉一过,她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光着脚,连鞋都顾不上穿,小跑进独卫,掀开马桶盖。
她拿出了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从镜子后面的缝隙拿出了一枚卡针,拿出电话卡,用剪刀剪碎,扔进马桶,摁下冲水键。
她和在黎斯铭面前判若两人,双手抱胸,眼睛里透露出不屑的神情,嘴角轻微勾起,看着水旋将碎掉的电话卡卷入管道内。
原地思考了一会,她将手机放入卧室门的夹缝里,用力推动着门,咔嚓几声,手机屏幕裂成蜘蛛网状。
她将损坏掉的手机装入防水袋继续放入水箱,等明天离开时拿走,毁尸灭迹,谁也察觉不到。
她简直要受够了金丝笼中的生活。
她并不属于这里。
她本想忍够剩下的三个月,协议一到期,她得到自由身的同时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笔钱可以令她生活一辈子。
可是一周前,她扮作完美妻子给黎斯铭送宵夜,无意间看见桌上的文件——他们两人的婚姻续期协议。
黎斯铭顺势提起,口气很平和,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了什么。
她差点气血上涌一头晕过去。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挤出哭一样的笑容, “我考虑考虑。”
黎斯铭以为她害羞了,故作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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