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沦

当雨季走后,阳光明媚的春天才真正到来,一路上芽枝冒开、生机勃勃。

已经过了一个月,宋炎没有接到警察的消息不免着急起来,可打了电话那边一直在推脱,宋炎开始心灰意冷。

他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他太迫不及待最后物极必反。

工作时宋炎心不在焉,他搞砸了几场演出,经理看不下去给他放了几天假。

半夜宋炎落寞的坐在街头,在空无一人的公园,宋炎看到有一个人影朝他走来。

宋炎看到丁佳乐他诧异的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丁佳乐自然的坐他旁边嘟着嘴说:“你还不是没回家。”

宋炎一时间无从回答,只好沉默着就要走。

丁佳乐有些焦急:“宋炎你是不是被骗了所有的钱?”

宋炎回头,丁佳乐直勾勾的盯着他。

宋炎语气生硬:“你知道就别来烦我。”

丁佳乐商量着开口:“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帮你找到丁慧可不可以?”

宋炎当做没有听见:“早点回家"。

丁佳乐跑到宋炎的旁边与他并排:“刘盖强知道丁慧在哪。”

宋炎止步。

丁佳乐告诉宋炎,他们两个还有联系,刘盖强每天早出晚归就是跟丁慧有关系。

宋炎问她:“你怎么知道?”

丁佳乐笑的像个小狐狸:“不小心发现的。”

宋炎跟着丁佳乐悄悄的从窗户溜了进去,因为宋炎身体比较大废了好大劲才钻进来。

丁佳乐帮宋炎铺好地铺。

“后天刘盖强回来,然后会出门你跟着他就可以找到丁慧了。”

第二天,丁佳乐去上学,李国强早早的就出了门,宋炎百般无聊的坐在丁佳乐房间,小小的书桌上摆着丁佳乐和丁慧的合照,那时候丁佳乐很小莫约三四岁,丁慧很年轻,她们笑的灿烂背景是蔚蓝的天空,照片已经泛黄,仿佛在说这样的时光永远回不去。

夜晚宋炎在房间里吃着丁佳乐带回来的面包,外面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宋炎开始以为无关紧要,直到传来了丁佳乐的求救声,他冲出房间愤怒在一瞬间超过理智,丁佳乐的衣服被李强国撕扯还被压在身下,丁佳乐奋力反抗因为力量悬殊李强国纹丝不动。

丁佳乐大叫:“宋炎救我!”

宋炎的理智被他抛在了行动后面,李盖强看到宋炎也懵了,来不及反应他被宋炎猛的一推撞上桌角昏死过去。

宋炎坐在喘着气坐在地上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等他消化完才想起探了探李强国的呼吸,还有脉搏宋炎松了一口气。

宋炎看向丁佳乐,在恐惧过后她似乎兴奋了起来。

宋炎掏出手机问她:“你没事吧?”

丁佳乐忽然冷漠像是换了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宋炎想打电话给120和110,当他在输入号码的时候身后的刺穿声打断了他,他回头丁佳乐拼了命的把刀捅进李盖强的身体又拔出来,血溅的到处都是一片鲜红。

宋炎被吓到他大喊:“你干嘛疯了是不是!”

丁佳乐没有理他,号码拨通所有的闹剧都结束了。

宋炎从警局出来的那天他忽然觉得钱不重要了,他的心中晦暗不辨,宋炎去少管所见了丁佳乐最后一面她消瘦了不少,双眸变空洞,她说所有人都怕她,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丁佳乐还说对不起,她知道宋炎一定会帮她,她也知道丁慧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宋炎心底的某处好像被刺穿,那是怎样的心情?愤怒、怜悯、无力,当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没关系。

二十三岁这一年,宋炎仍然在酒吧驻唱,随着时代的发展酒吧的人越来越多,宋炎机械的站在台上。

或许他真的该回去了。

宋炎并不是一整晚都唱只有那么几首歌,可帅气的外表加上独特的嗓音他总能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其中就有纪方席。

纪方席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公司的经理,有一个特点就是唯利是图,可以说澄音因为他才壮大。

最近他正在想为公司培养一位新歌手,当他看到宋炎时,唇边不禁涌现笑意。

唱完最后一首宋炎走下了台,他再也不会享受这简陋的舞台,尽管台下欢呼雀跃。

他拿好自己的吉他和外套向酒吧外走去,同事向宋炎走来,他笑着和宋炎打招呼,宋炎应声随后在狭小的走廊宋炎侧身让同事过去,同事告诉他有人想见他在301包间。

宋炎顿感不妙,他记起上次也有人找他,他一头雾水的去了结果是一个富家女,富家女说要包养他每个月都给他十万,说完还拿一沓钱甩在他面前,粉红色的钱在纷扰昏暗的包间飘洒,包间里所有人都在起哄他们笃定宋炎一定会答应。

宋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间,富家女受挫的大闹酒吧,宋炎没有意外的被辞退,他重新找了个酒吧,同样的事再发生宋炎只会觉得麻烦。

同事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宋炎还是去了,推门的瞬间强烈的白色灯光使宋炎眼睛胀痛模糊,隐隐约约他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倚在沙发上,适应了两秒宋炎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纪方席:“宋炎,你好。”

宋炎疑惑:“找我有什么事吗?”纪方席带着不容别人拒绝的语气:“想当歌手吗?”

这个问题不言而喻。

“我想当,或者不想当关你什么事。”

说完宋炎往外走。

纪力席轻笑,宋炎走到门边他才放下酒杯随意的说:“我是澄音的经理,最近正在找新人。”

宋炎去澄音的第一天,天空蔚蓝、艳阳高照,周围的事物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美好。

那簇被岁月浇灭的烈火,在此刻复燃,比之前的哪一次都要猛烈,彼时的宋炎确定这一次他在所不惜,哪怕牺牲所有他也一定会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站上那梦寐以求的高台,这一年他二十三岁,心中无数的不甘,都在这一年得到释放。

他的第一个舞台,是在一个唱歌的综艺节目,他紧张的在后台来回踱步,所有东西他都不太适应,价值不菲的服装和脸上的妆容,主持人微笑着叫他不要紧张。

宋炎已经忘记那天是怎么有勇气站上那样大的舞台上,只记得他站在闪耀的舞台上尽管没有声音,但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宋炎唱的歌是叫做“思念”,是他自己编词编曲,音调悠长舒缓,宋炎温柔的声音响起台下面鸦雀无声,一曲完毕欢呼声像是要冲破天际。

宋炎却是手足无措,他惊讶也骄傲,差一点他就要喜极而泣,这样的场景终于跟梦重合。

纪方席站在电视机前,旁边坐着的是节目的投资人姜泽厅。

纪方席说:“他的时代要来了。”

姜泽厅看着电视机问:“哪找的?”

纪方席笑而不语。

纪方席给宋炎出了几本专辑,那一年的宋炎风光无限大街小巷都是他的旋律,那首思念如同蒲公英飘到了记忆里街尽头的小书店。

叶帆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她相信宋炎能成为光芒万丈的歌手,一直相信。

只是她看不见,每当电视机里响起宋炎的歌曲,她的心境就是遗憾,她甚至会想象,什么也没有,叶帆能想象的只有人们说的一片漆黑,没有画面的场景。

漆黑的房间,电视机屏幕上倒影着一个人。

她说:“恭喜你,阿炎。”

二十四岁的宋炎大大小小的音乐电视台几乎都上过,这一年青少年间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却感到越来越累,脸上的妆越来越厚,在这名利场里宋炎寸步难行。

宋炎第一次来纪方席办公室他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办公室在高层,大楼又在菁川最繁华的街区,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人就像是蚂蚁一样。

纪方席看着宋炎一直盯着外面看,嗤笑道:“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看菁川吧。”

宋炎低头又抬起:“那个应酬我不想去。”

纪方席更觉得好笑:“宋炎你知道有的人为什么越爬越高吗?”

宋炎不说话纪方席继续说:“有人定制规则,即是为了让人遵守规则。”

应酬宋炎不得不去,昏暗的包厢里有餐桌有KTV,甚至还有一个房间,干净到泛着消毒水的味道,可宋炎感到这种地方处处都是肮脏。

他来的是最早的,其次是一个二线的女演员,刘苗儿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包厢里面,看到宋炎马上就走了进来。

她一屁股坐到宋炎旁边,刘苗儿穿着暴露,长相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一大片春光露在宋炎面前,宋炎拧了拧眉往旁边坐了一点。

刘苗儿倒是不在意:“你是宋炎吧,你最近超火的。”

宋炎眉头舒展了些,他点了点头。

刘苗儿又说:“本来今天就你一个人,姜总非要我来的本来也是想来见见齐总的,你命真好以前都没有听过你,一夜就爆红了。”

宋炎无言,刘苗儿还想说什么那个齐总就来了。

刘苗儿撒着娇:“齐总你可算来了,人家等了你好久!”

肥头大耳的齐总被刘苗儿哄的哈哈大笑,他跟刘苗儿腻歪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宋炎。

齐总对着宋炎说:“你就是方席说的宋炎吧,长的真是一表人才。”

宋炎站起来客套的笑回:“齐总好。”

“欸好,再等等泽厅他们一会就到。”

姜泽厅是另一家音乐公司的董事长,三十四岁有一个小十三岁的弟弟,网传弟弟一直在搞音乐有这么一个哥哥,音乐却搞得不尽人意。

没过多久几个公司的老板都来了,都是四十多岁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唯一个看起来身材高大气质儒雅谦和的就一个人,姜泽天。

宋炎一一跟他们打招呼,但这些老板对他似乎都没有兴趣,刘苗儿游走在他们之间,汗味参杂着酒精味,粗犷下流的对话,喝了几杯的宋炎有点作呕。

宋炎注意到一个视线总是盯着他,他看过去是姜泽厅,他没有碰桌上的食物,右手边的高脚杯里有四分之一的红酒,被宋炎发现他从容不迫的举起酒杯朝宋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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