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看着涅莫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转眼看向身边不远处沾满血肉的卵，他的内心中涌起一阵不甘愤怒与怨恨的情感，他的牙咬透了嘴唇，留下一道血印子，但下一刻，他猛然朝天空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像一只受伤的野兽。那哀嚎声穿透寝宫的墙壁，回荡在空旷的王宫中。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模糊，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也染红了他那可笑的帝王梦。
公主站在后宫的禁制前，手心微微出汗。她按照涅莫的指引，找到了母亲王后所在的地方——一座被层层魔法禁制笼罩的宫殿。在此之前，她从未踏足过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活着。国王埃德蒙总是对她谎称母亲早已病逝，甚至不肯为她立一个墓碑，还是她悄悄在王宫深处为母亲立了一座空墓，每年都去祭拜，一想到突然能见到还活着的母亲，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脚步也沉重了几分。
“别怕，用我教你的方法解开禁制。”涅莫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公主深吸一口气，将掌心贴在禁制上，按照涅莫传授的口诀，将体内微弱的魔力缓缓注入。
只见淡蓝色的禁制泛起一阵涟漪，随后便如冰雪般消融。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羽毛清香。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部与王宫的奢华截然不同。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布料，墙壁低处遍地都是带着鲜血的抓痕，缝隙中挂着许多残破的羽毛，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简陋的餐盘，里面的食物有新有已经**不堪的。正中央的石台上，一只巨大的鸟妖正蜷缩在洛特身边，静静的闭着双眼。
她有着雪白的羽毛，翅膀上带着淡淡的血渍，此刻翅膀耷拉着，显得十分虚弱。公主有些愣神，双眼无法从那个女人的身体上离开。
脚步往前走时，也没在意脚边踢倒的障碍物，一下子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那只鸟妖猛地抬起头，金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她。公主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只鸟妖之间，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你……你就是我的母亲？”她试探着开口，只是声音变得有些发颤。
鸟妖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往后退了退，翅膀微微张开，做出防御的姿态。公主身上那股属于国王埃德蒙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恐惧——正是那个男人，将她囚禁在这里，日复一日地逼迫她产蛋，还对她施加了无数痛苦的实验。
公主看着鸟妖警惕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她想起涅莫告诉她的话：她本是这只鸟妖产出的第一枚卵，埃德蒙和格雷厄姆为了夺取卵中的力量，不知用了什么残忍的实验将她变成了人类模样。可没想到，她出生后体内的魔力弱小不堪，埃德蒙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将她当作普通的公主抚养，却一直隐瞒着她的真实身世。
“母亲，我没有恶意。”公主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鸟妖，“是父亲骗了我们……为了夺取力量他折磨你生下了我，可是当他发现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依旧在伤害你折磨你，他把你锁在这里，让我以为我的母亲早就去世了，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求你，不要惧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可她越是靠近，鸟妖就越是害怕，她听不进去任何话语，猛地扇动翅膀，朝着宫殿的窗台飞去，想要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涅莫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他目光扫过石台上的鸟妖，又看了看公主，语气平静：“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在，我需要取走她体内的卵——只有真正纯净的卵，才能承载足够的能量。”
“不行！”公主立刻挡在鸟妖身前，张开双臂，“你不能伤害她！她是我的母亲！”
涅莫皱了皱眉，看着公主坚定的眼神，解释道：“我取走卵，并不是要伤害她。相反，只要取出卵，她身上的诅咒就会解除，她就能重新变成人，不再受埃德蒙的控制。”
“真的吗？”公主有些犹豫，她转头看向鸟妖，却发现鸟妖依旧警惕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亲近，只有恐惧。
鸟妖见公主挡在自己身前，又看了看涅莫强大的气场，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窗台的方向退去，似乎想要趁涅莫不注意的时候逃走。
公主看着鸟妖疏远的态度，心里一阵失落。但她还是没有让开，依旧挡在鸟妖身前：“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她。如果你一定要取卵，那就先从我身上取！”
涅莫看着公主倔强的样子，突然笑了笑。“你倒是有几分勇气。”他伸出手，朝着公主走去，“既然你这么护着她，那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她的第一枚卵，如果你愿意替代她，献出自己体内潜藏的卵，我也可以放过她。”
就在涅莫的手快要碰到公主的时候，一直警惕的鸟妖突然动了。她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撞开涅莫的手，然后挡在公主身前，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涅莫，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那叫声中充满了愤怒与保护欲，仿佛在警告涅莫，不准伤害公主。
公主愣住了，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鸟妖，眼眶突然湿润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奋不顾身地保护她。她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母亲”这个词的含义——原来，母亲的本能，就是无论何时，都会挡在孩子的身前。
“母亲……”公主轻声唤道，声音哽咽。
涅莫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母子情深。”他收回手，语气依旧平静，“但我必须提醒你们，我要取卵的决心不会改变。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是因为我不想无谓地杀戮。如果你们不愿意选，那我就只能替你们选了——毕竟，原产的卵能量更充足，对我来说更有用。”
说完，涅莫不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他右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鸟妖腾空而起，固定在半空中。然后，他左手伸出，抓住公主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公主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在涅莫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渺小。
“放开我母亲！”公主愤怒地喊道，眼眶通红。
涅莫没有理会她的反抗，目光落在半空中的鸟妖身上，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光，准备取出鸟妖体内的卵。就在这时，公主突然用力扭动身体，将涅莫的手掰了过来，对准自己的胸口。“不要伤害我母亲！取我的！取我体内的卵！”
涅莫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公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看着公主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半空中挣扎的鸟妖，最终还是没有收回手。“你确定？取卵的过程会很痛苦，而且没人能保证你之后会不会有事。”
“我确定！”公主咬着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只要能救我母亲，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涅莫不再多言，指尖的微光轻轻落在公主的胸口。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传遍公主的全身，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她感觉自己的内脏像是被生生撕裂，无数能量在体内翻涌。
但她没有放弃，死死咬着牙，看着半空中的鸟妖，眼神坚定。过了许久，疼痛渐渐减弱，涅莫的手从她的胸口收回，掌心多了一枚色泽亮丽的卵。那枚卵通体呈淡金色，表面流淌着柔和的光芒，蕴含着无比充足的能量——显然，这枚卵在公主体内得到了更好的孵化。
公主的身体一软，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鸟妖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焦急的鸣叫，想要扑过来，却被涅莫的力量牢牢固定住。
涅莫轻轻抚摸着掌心的卵，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指尖轻轻一点，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冲破了宫殿的穹顶，朝着天空飞去。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王宫。
不远处的囚笼中，无数被囚禁的鸟妖感受到这股能量，纷纷挣脱束缚，朝着天空飞去。王后也趁机挣脱了身上的枷锁，飞到公主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朝着穹顶的缺口飞去。
涅莫站在原地，看着鸟妖们纷纷飞向天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公主醒来后，看着涅莫的模样，突然愣住了——涅莫原本苍白的肌肤上，白色的区域渐渐变小，身体上多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气。
“你……你的样子……”公主惊讶地说道。
涅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吸收了卵中的一部分能量而已。”他抬头看向天空，“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王城，那些被埃德蒙用咒语洗脑的民众，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市集上，一个身穿灰色罩袍的人正提着菜篮，准备回家做饭。可当能量波动传来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脑海中涌入无数破碎的记忆——他意识中自己妻子的身份根本不存在，而妻子早在三年前被国王的卫兵抓走，从此杳无音信。国王用咒语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妻子还在身边，每天穿着罩袍，只是避免他发现真相。
“不……不可能……”男人喃喃自语，伸手扯下身上的罩袍，露出里面布满伤痕的躯体。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每天都觉得妻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没想到只是自己一个人扮演的独角戏。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类似的场景在王城中随处可见。无数身穿罩袍的男人纷纷扯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真实的模样。他们大多是王城的普通百姓，妻子或女儿都被埃德蒙抓走，变成了鸟妖，成为他实验的材料。而埃德蒙则用咒语让他们相信，自己的亲人还在身边，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相见。
“我的女儿！他们把我的女儿抓走了！”一个中年男人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捶打着地面，失声痛哭。
“还有我的妻子！他们说她去了远方探亲，原来都是骗我的！”另一个男人愤怒地嘶吼着，眼中充满了血丝。
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烈火在民众心中燃烧。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去找国王算账！”，无数民众纷纷拿起身边的农具、石块，朝着王宫的方向涌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绝，嘴里喊着“还我妻女”“血债血偿”的口号，声音震耳欲聋。
此时的埃德蒙，还瘫在寝宫的地上，意识模糊。他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身边的劣质卵因为之前的震荡，已经彻底破碎，红白参半的液体流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腥气。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眼前不断闪过自己年轻时的画面——那时他还不是国王，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梦想着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可如今，他得到了王位，却失去了一切。
突然，寝宫的大门被猛地撞开，无数鸟妖从门外涌入，它们的翅膀上还沾着血迹，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埃德蒙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鸟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鸟妖们纷纷围在埃德蒙身边，有的用尖锐的爪子撕扯他的衣服，有的用锋利的喙啄咬他的皮肉。埃德蒙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寝宫。
就在这时，公主和王后出现在寝宫门口。王后展开巨大的翅膀，飞过长长的甬道，降落在公主身后。她的羽毛上沾着细碎的血珠，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的埃德蒙，没有丝毫怜悯。
公主站在王后身边，看着埃德蒙被鸟妖们撕咬的惨状，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解脱后的平静。她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冷落，想起母亲这些年所受的苦难，想起那些被囚禁的鸟妖和失去亲人的民众，突然觉得埃德蒙今天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王后抬起头，发出一声悠长而尖锐的鸣叫。听到王后的鸣叫，围在埃德蒙身边的鸟妖们更加疯狂，它们加快了撕咬的速度，埃德蒙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
过了许久，鸟妖们才停了下来。它们拖着沾满血迹的身体，朝着寝宫的窗户飞去，冲破高高的窗户，飞向天空。很快，寝宫中便只剩下公主、王后，以及埃德蒙冰冷的尸骨。
王后从地上飞起，栖在高高的窗台上，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公主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不舍。然后，她展开翅膀，朝着天空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公主的视线中。
公主慢慢走到破碎的窗边，抬头仰望着天空。无数鸟妖正从王宫的各个角落飞起，它们展开翅膀，冲破笼罩在王宫上空的穹顶，朝着远方飞去。刺眼的阳光透过穹顶的缺口洒在公主的脸上，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眼泪在公主的眼眶里不停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知道，母亲和那些鸟妖终于自由了，她们再也不用被囚禁在王宫中，再也不用受埃德蒙的折磨。虽然她和母亲之间还有很多隔阂，虽然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开心——为母亲开心，为所有重获自由的鸟妖开心。
洛特看着这些鸟妖飞离的轨迹，完全不知涅莫何时来到他的身后，看了看洛特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涅莫点了点头，没有回头。“是啊，结束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微小的节点，但是洛特却是结结实实的被他吓了一跳，还没等洛特说些什么涅莫便又走到他身前看着外面，补充一句“以后，也许不会有国王的暴政了。”
洛特看着涅莫的背影，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结束了，但王城的重建还需要时间，民众心中的创伤也需要慢慢抚平。而涅莫，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卵之能量，离恢复完整的力量又近了一步。
[三花猫头]喜大普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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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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