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候林知还坐在张佳和沉香的中间，沉香全程帮林知还布菜，殷勤又细致。
会所四层是ktv，六层以上是酒店，一站式服务。
沉香扯着嗓子唱了两首陈奕迅的歌，然后把话筒让给其他人，跟林知还摇骰子。
几杯洋酒下去，林知还感觉头有点晕，更惨的是沉香，半个小时前出去吐过一次了，刚刚又去了。
这次去的时间比上次还要久。
他年纪比她们小，张佳也有些不放心，林知还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出去看看。
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包间内热火朝天，包间外的走廊亮着紫蓝色的壁灯，静谧的出奇。
林知还走到尽头的卫生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喊了声，“沉香？”
无人应答。
卫生间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她点燃一支烟倚靠在墙边抽了两口。
过了会又喊了一声，“香香？”
门突然被拉开，吓了林知还一跳，也把对方吓了一跳。
林知还已经换下了伴娘服，薄衬衣配短裙，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腿，长卷发散在脑后，红唇黛眉。
叶子谦看清她的脸之后，震惊加剧、目瞪口呆。
“林知还？”看反应，他显然不知道她回来了。
“好久不见。”林知还冲叶子谦点点头，他没怎么变，还是寸头，只是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叶子谦咳嗽两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林知还有些担心沉香，往里面望了一眼。
叶子谦注意到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试探着问，“有个隔间里面的人吐得昏天暗地，是你朋友？”
林知还觉得头疼，“应该是。”
“要么..”叶子谦想说要么他进去看看。
下一秒，句子就被堵在喉咙里。
栾思申黑着脸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见叶子谦看到自己了才抬腿继续往这边走。
叶子谦替厕所里那位捏了把汗，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刺激。
旧爱新欢。
简直不能更刺激。
身后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沉香摇摇晃晃走出来，一把夺过林知还手里的烟掐灭在墙边的垃圾箱。
“少抽烟，知还姐姐。”
走廊很安静，隔音做得很好。
所以这句话在场的四个人都听到了，包括就要走过来的栾思申。
沉香身子一歪倒在林知还身上，林知还两只胳膊从他腋下伸出来，姿势像在拥抱，她对叶子谦说，“我先带他回去了。”
叶子谦侧过脸，以一个栾思申看不到的角度疯狂冲她使眼色。
林知还不明所以，“你眼睛不舒服吗？”
这句话也被身后的人听了去，栾思申目光落在沉香搭在她肩头的胳膊上，脸黑的像锅底，叶子谦闭上嘴，心想算了，各有各造化。
林知还架着沉香一转身，正对上栾思申冷若冰霜的一张臭脸。
栾思申走过来，一把将烂泥一样的沉香从林知还身上扯起来。
“不用。”林知还想拒绝。
沉香左摇右晃一头栽倒在栾思申怀里，还在他胸前蹭了蹭，栾思申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知还看了看沉香张了张嘴，蹦出一句“那谢谢。”
“包间在哪？我送给他过去。”
沉香嘴里还在，“知还”
“知还”的喊。
林知还小声说，“我在呢。”
栾思申架着沉香，跟在林知还身后，包间的门打开，齐跃跟一个朋友勾肩搭背扯着嗓子站在桌子上唱歌，张佳看到来人，嘴角彻底压不住了。
“栾老板也在啊？”
栾思申把沉香扔沙发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叶子谦守在外面，贱嗖嗖凑上去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林妹妹怎么一句话都不和你说？”
“你不会是热脸贴人冷屁股吧？”
栾思申没搭理他。
沉香彻底喝晕了，张佳陪林知还把他送上顶层的房间休息。
沉香摊在床上睡死过去。
她们俩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休息，“怎么回事啊？”
张佳问。
“我出去接沉香，他太重了，我架不住，栾思申路过看到了就帮忙送回来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别糊弄我。”
“好吧。”林知还知道瞒不住，“我搬回去住了。”
“搬回去，栾思申家？发展这么迅速？”张佳震惊。
“没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啊？”张佳无语。
凌晨十二点半，累了一天玩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喝晕了的、外地来的，都安排在了顶层酒店里。
卷毛小摄影师自己开车来的，问林知还需不需要搭便车。
林知还摇摇头。
对方又问，“那加个微信呗，下次你结婚找我给你打折啊。”
张佳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你知还姐姐，就是回来度个假散散心，人家是要走的，以后婚礼指不定在哪办呢。”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另一群人，栾思申背对着他们同人寒暄道别。
叶子谦啧啧两声，对着身后的女模使了个眼色，女模挽住栾思申的胳膊娇滴滴喊了声，“栾总。”
张佳找的代驾到了，跟一起林知还走到车边，听到这声音，纷纷回头。
林知还不动声色坐进后排，倒是张佳对着那俩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栾思申甩开女模的手，夜风一吹他酒醒了不少。
叶子谦转头看向女模，“你今晚没喝吧？有驾照吗？给你个机会。”
美女点点头，跃跃欲试。
这男人她今晚陪了一晚上，油盐不进，纹丝不动，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了。
“我叫了代驾，快到了。”栾思申声音不轻不重，“还有，别再往我身边塞人。”
叶子谦骂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骂完了又跟在栾思申身后蹭车回家。
车是栾思申的，叶子谦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后排的大佛终于开口，“先送我回家，车扔你那。”
“啊？”
“行。”
张佳先送的齐跃朋友，然后让司机掉头送林知还回家。
林知还喝得不算多，但酒精作祟呼吸仍旧有些粗重，手捧花一直放在车里有些蔫了，现在被她握在手心，脑袋耷拉在车窗上，始终不说话。
张佳想骂栾思申玩的花不是东西，但实在太累了，张了张嘴声音都发不出来便作罢。
绕了个圈，再回家已经凌晨一点多。
栾思申站在阴影里，林知还走进楼道，细高跟轻轻一敲，声控灯亮起来，她喝完酒皮肤泛红，在夜色里被灯光一照看的人□□横流。
林知还看到站在楼道里的人，跌跌撞撞几步走过去，栾思申已经伸出手，本能般的稳稳将她接住，香水味混着烟酒气冲进鼻腔。
栾思申这次闻清楚了，是橙香。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进去？”她仰起脸，双手交叠搭在他的后颈，眼睛微微眯着。
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林知还轻哼一声，栾思申又不动声色将她推开。
林知还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问“你醉了啊。”
栾思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林知还把手里的花束塞进他手里，伸手要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林知还皱了皱眉，“脾气还挺大。”，说完不理他了，抬腿往楼上走。
栾思申紧跟在她身侧，喝醉了还不忘虚扶着她的后腰防止她踩空跌落。
林知还有点反胃，进门后直奔卫生间。
栾思申听到里面传出的呕吐声，拧了下门把手，发现她反锁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捧花，沉思了片刻觉得应该放进她的卧室。
于是他走进了林知还的房间。
床头柜上的物件不多，一瓶香水一盒烟，一只干净的烟灰缸。
栾思申拿起玻璃瓶子，棕色瓶子上印的全是法文，他拔开盖子闻了闻。
再次确认，是橙香，和她身上的一样，搅得他心烦意乱。
林知还趴在马桶上吐完，从卫生间出来，走进卧室就看到栾思申正坐在她的床边，两条长腿撑开，指尖夹着一支烟，细长的女士香烟淡绿色的过滤嘴。
是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夹在他骨节修长的指间很是好看，只是手背刺眼的疤痕不停地在提醒她，今时已不同于往日。
栾思申抬了抬下巴，问，“吐完了？清醒了？ ”
林知还没说话，走到他面前，腰突然弯下去，脸颊擦着他的耳垂蹭下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从他手里夺过烟掐灭，挑着眉问，“好闻吗？我的香水。”
栾思申抿了抿唇，片刻后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香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现，摆放的位置明明一致。
栾思申站起来，近乎是堂皇逃窜般的往楼上跑。
林知还跟在他屁股后面，存了心要逗他。
叶子谦找的人不大靠谱，一个晚上洋的白的栾思申被灌了不少，此刻酒劲上来，头晕脑胀一头栽进了枕头里。
林知还上楼就看到栾思申趴在床上，整张脸完全埋进枕头里。
林知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喂，你不会把自己闷死吧？”
栾思申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林知还没听清，伸手要拽他。
栾思申却在被碰到的前一秒，往床的另一侧翻了个身，仰躺着又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脑袋，又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林知还把被子扯开，强迫他把脸露出来。
栾思申看着她，眨了眨眼，有点无辜的问，“为什么在外面总要装作不认识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林知还抿了抿唇没说话，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栾思申看着看着就笑了，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继续缩进被子里，做一只乌龟。
林知还盯着他看了半响，又一次拉开了他蒙住脸的被子。
“那以后不要继续假装不认识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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