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吆喝声回荡,烧烤店里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炭火明暗里,烤串逐渐变得金黄,发出滋滋的声音。
陈聿为率先踏进烧烤店,就发现不对,挑了下眉,出门漏看黄历了。
孔楚瑜和方清逸跟在后面,其次就是新传的一行人。
好巧不巧,隔壁就是学生会的人,一桌人吹着口哨起哄。
带头的叫王致,嘻嘻哈哈地调侃他:“陈部长这就不厚道了,拒绝我们的邀请,合着是跟新传的美女们凑一块了,我们学生会的美女不香吗?”
桌上的其他人也跟着重复着:“不香吗?”
陈聿为像是应付惯了这些场面,两手摊开,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们部门不是一直鼓励大家向外发展,我自然也得为大家做表率。”
大家也十分配合,拍手叫好。
王致转换枪口,捂着胸口:“你走了无妨,居然还把我们的心肝宝贝梁霍霍也拐走了,我们家胖胖难过死了,从刚进来就不吃不喝的。”
旁边的胖子作势抹了抹眼泪,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又吃了一串烤串。
梁炎闻言,揽着王致的肩,一脸无辜地叹气,“这你可就冤枉陈聿为了,我呀,是被对面美女们身上的磁铁吸过去的。这磁铁威力可大了,吸着我往对面走。
“你看!”说着,他又走回了新传那边。
还不忘记对胖胖说:“胖胖,我也想你,想你为我不吃不喝的模样。”
一群人哄笑成一团,像是一枚深水炸弹在人群中爆炸,路过的人都不禁沾染上几分快乐因子。
陈聿为站在不远处,静默地看着她。
她心有灵犀地抬起头,目光交接,又默契地错开目光。
回过神,陈聿为已经坐在她旁边,拿着笔勾画着菜单。
不时低头询问她有什么忌口,三下两下就点好了。
她接过菜单,粗略一看,面筋、鱿鱼、牛蹄筋、鸭肠……都是她喜欢吃的,目光最后落在口味那里,微辣。
陈老师点的菜深得她意,值得表扬,心满意足地传给下一个人。
陈聿为看小姑娘的神情,心想自己表现不错,主动开口讨奖励。
小姑娘摇了摇头,小声嘟囔:“这点小事还要奖励。”
看他一脸认真,还是咬牙答应了,已经欠了一顿饭了,债多不用愁,又皱了皱眉,不用愁,但会穷。
菜单轮了一圈,终于点完单,不知谁先起的头,吐槽起了舍友,“大一时候还会装一下,至少面上过得去,现在装都不装了,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你不用睡别人就不用睡了吗?”
旁边女生听了,像是找到了知音,也跟着愤愤不平:“我宿舍也是,像供了尊大佛,惹不起还躲不得,一说就急眼,电话从早打到晚,凌晨两点还在打,我都惊了,只有我需要休息吗?!”
气氛剑拔弩张,还有位师兄也跟着附和:“还有我,我看着像会学习的人吗,我舍友天天疑神疑鬼,诬陷我在学习,在座各位可得给我作证,我今晚是在吃烧烤,是清白的。”
大家听完,哄堂大笑,纷纷说会给他作证的,气氛也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了。
孔楚瑜竖起耳朵听着,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宿舍都是和睦的,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怨气积攒在心中,也更明白了自己宿舍融洽的关系有多难能可贵。
又看见陈聿为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神情落寞,不由得脑补了一场宿舍大战,而陈聿为则在书桌前暗自落泪,关切道:“你呢?”
陈聿为愣了愣神,也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在关心自己,隐隐咂摸出些甜味。
他指了指对面正在吹嘘自己情史的梁炎,“喏,他呀,除了脑子不大好,人还挺热心的,唐迩你不也见过,老好人了,还有一个舍友叫崔方,早出晚归,平时除了上课,根本碰不着面。”
话音刚落,孔楚瑜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同席的一位女生拿起酒杯,说要敬陈聿为一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大帅哥,我看了都心动。”
陈聿为坦然地接下夸赞,一饮而尽。
大家把准备好的起哄声又咽回喉咙,当事人都这么坦荡了,他们也无话可说,心照不宣地换了个话题继续讲。
好在烧烤很快就上了,老板说大家久等了,给大家送了面筋。
同学们热情回应,下次还叫同学一起来,顺势又叫了一扎啤酒。
大家推杯换盏,嬉笑打骂,闹成一团。
陈聿为手机铃声响起,走到店外接电话。
她目光也跟着探向店外,发现他个子虽高,却没有高个人男生弯腰驼背的习惯,身姿修长挺拔,肩线宽阔流畅。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低头浅笑,酒窝浅浅。
一走神,孔楚瑜被呛得咳嗽不已,眼里闪着泪光,齐淮适时递过来一杯白水。
她有些意外,道了声谢把水喝完,喉咙舒服了许多。
目光神游,聚焦在烧烤店外,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见孟可化着精致的妆容,旁边揽着一个男生,男生二世祖的气质一览无余,不过……初看很像是罗浩铟,但不是。
孟可笑得很甜,孔楚瑜心里回荡着她撒娇的语气。
也许是打量的目光过于不加掩饰,孟可也觉得不自然,回头看到了她。
这回的孟可,全然没有上次谈话的小心翼翼,坦坦荡荡且不加掩饰,远远和她打了个招呼,亲了男生一下,像在示威。
孔楚瑜也觉得有些无聊,收回目光,继续听同桌的人百无聊赖的聊天。
再一抬头,陈聿为已经打完电话,正在跟站在他对面的女生说些什么。
孔楚瑜这才在方清逸的介绍下,得知那个女生叫陈江篱,是经院的,性格好,成绩好,还漂亮。
总之,按方清逸的话说,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方清逸伏在她耳边,小声八卦:“你说她不会跟你家陈老师告白吧,小心陈老师变成别人的了,你哭都没眼泪。”
孔楚瑜反问她,但心里也默认了陈江篱是在告白:“如果他答应了,你觉得他能是什么好人?我干嘛要在他身上吊死。”
她说得很爽快,但心里却拧巴成一团。
左边的小人在说,上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别真给清逸说中了,右边的小人说,应该给他们留空间,相信陈老师。
陈江篱很快回来了,跟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交换了个眼神,肉眼可见的兴高采烈。
方清逸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睛里就差写着你家都快被偷了,还坐着呢。
孔楚瑜佯装看不懂:“你也觉得烤串太辣了么,辣就多喝水。”
方清逸恨铁不成钢,猛灌了几杯水。
孔楚瑜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店外。
方清逸就差在后头摇旗呐喊了,不过她也只是小声说了句:“加油,拿下陈老师。”
站到陈聿为面前,抬头看向他,他眼睛含笑,像在放电,她脑子里突然冒出“男狐狸精”四个字,感慨橙子所言不虚。
斟酌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冒出一句:“陈老师可真是业务繁忙,吃个饭都不得休息。”
陈聿为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最后还是盯着她的眼睛。
她目光炯炯,亮得像是浸过水的月亮,真诚又坦率。
存着逗她的心,说:“我可只跟电话里的和眼前这个女生熟,其他的一律不认识。”
什么电话里的,什么眼前的,那不就是承认了除了自己,还有别人,陈老师不老实啊。
孔楚瑜“哦”了一声,也不再吭声。
陈聿为心想,本是在**,小姑娘却没领会,现倒成了放火。
连忙扑火:“刚才是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就只有眼前这个,可满意?”
她羞答答地点了头,怎么陈老师说什么都像表白,怪不好意思的,“那你替我向阿姨问好。”
陈聿为“嗯”了一声,穷追不舍:“那满意了,我的奖励现在可以给我吗?”
她疑惑:“什么奖励?”
他看向她,轻声说:“把我送你的项链拿出来,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放包里了,我去拿出来。”
顶着方清逸探究的目光,从包里把项链拿出来,跑到陈聿为面前,三两步距离,她就感觉满头大汗了,不是累的,全是心虚冒的冷汗。
陈聿为俯身靠近,拿起项链,手指绕过颈部,触碰耳后,项链缠绕在发间,细碎的头发摩擦颈部。
她感觉很痒,小声催促道:“好了没呀?”
耳边的低声细语,听得陈聿为心猿意马,他低声哄道:“你把头发扎起来,马上了。”
她配合地用手扎起自己的头发,不一会儿工夫,项链就戴好了。
项链上的吊坠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心满意足地抚摸这条精美的项链,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他索性再添一把火:“我们先走好不好,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好不好?”
两声情真意切的好不好,孔楚瑜感觉自己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喝了酒,稀里糊涂拿着包跟他走了。
她想,陈老师应该是催眠师,不然她怎么神魂颠倒,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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