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天后
冷妤岁出嫁了。
聂时欢亲眼看着冷妤岁穿着大红色的婚服,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精致的流苏和发簪,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精致华美到了极致,那种气度,那种华贵,即便是皇后,也要自愧不如!
聂时欢亲自为了冷妤岁盖上了盖头,那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做工精致,用料自然也是不差的,随着盖头的落下,冷妤岁那张精致的脸也被覆盖...
这遍地的红,看上去是那么那么的喜庆,到处都是沾灯结彩,到处都是祝贺的声音,而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聂时欢也穿上了红色的劲装,整个人看上去也喜庆的多了,只是那种乌云密布的惨淡一直在她身上流转,与这个婚宴显的格格不入!
小鱼,让我自私一次吧,以后你的美丽都将被另外一个男人看到,但是,你出嫁的第一面是被我看到了,你出嫁的模样好美,美得惊心动魄,让我越发舍不得放手...
我亲自为你盖上了红盖头,却没能成为那个在洞房花烛夜掀起你盖头的人;
我亲自送你出嫁,亲自送你上了花轿,却没能成为那个和你拜堂成亲的人;
我亲自将你送到了你们的新府门口,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执起你的手,跨过火盆;
我也穿上了红衣,看,那颜色与你的婚服多么相配呀,可惜,与你成亲的人不是我...
没关系,就当是我在与你成亲,我自私的穿上红衣,就让我自以为是的娶你一次吧...
在我的心底,在我的梦里,我们就成一次亲吧,就这一次,再让我胆大妄为一次,我想好好的爱你...
我参加了你的婚礼,可和你成亲的人,却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在祝你幸福的故事中,流着我一个人的眼泪...
冷妤岁和司盛的婚礼非常盛大,这场婚礼举行了七天七夜,毕竟是华桓两大世家的联姻,哪怕是皇帝封后的仪式,也没有这么盛大!
聂时欢只有勇气把冷妤岁送到门口,却不敢看到她和司盛成亲的样子,所有人都在笑着,而聂时欢的心口却一阵一阵抽痛着,她痛得只能扶着墙走路..
那种感觉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就连走路都是跌跌撞撞,她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的眼前只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黑色,明明是那么喜庆吉利的红色,在她看来,却是死寂一般的黑色。
从此,她的生命里没有光了,没有色彩了..
聂时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准了司盛站着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
“一拜天地!”
她向后转身,恭敬的行礼。
“二拜高堂!”
她笑着,向前转身,对着空位,恭敬的行礼。
“夫妻对拜!”
她向右转身,那张苍白的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意,她却把头低的很低,恨不得一整个人都镶嵌在地上。
“送入洞房!”
“礼成!”
聂时欢强忍着泪水,等到礼成两个字落下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从现在开始,她的爱人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她对冷妤岁的爱,都只能埋在心底...
再也忍不住了,聂妤岁一整个瘫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却又担心自己的哭泣会给冷妤岁引来晦气,她无助的擦了擦眼泪,使劲的把泪水给憋回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三天后
冷妤岁的回门之期到了,她梳起了妇人发髻,整个人看上去都华贵了许多,与平时的少女姿态完全不一样。
“父亲,母亲。”
冷妤岁恭敬的行礼问安。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司盛也恭敬的行礼。
聂时欢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冷妤岁和司盛。她心中满是痛苦和无奈,却无法表达出来。
冷妤岁注意到了聂时欢的存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嫁给了司盛,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而且她和冷妤岁的缘分或许已经到头了,她现在是司家少主夫人,这个男人还是冷妤岁帮她挑选的…
罢了,聂时欢挑选的,总是没错的…
只要是聂时欢为她挑选的,她永远拒绝不了!
司盛似乎也看到了聂时欢,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行了礼,“兄长安好!”
聂时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句兄长似乎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不想失态,可他如鲠在喉,压根说不出话…
冷宇干咳了两声,“冷时欢,这是司盛,你为岁儿亲自挑选的丈夫,你该喊一声妹夫的!”
注意到冷宇的不满,聂时欢只得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礼道,“妹夫!”
司盛看起来也是温文尔雅,冷宇特地强调亲自挑选的,妹夫这两个字眼,当真如刀割一般,令他难受。
而如今,他是冷时欢,他冠上了冷家的姓,也是冷妤岁的姓,外人面前他是她的亲兄长,可实际上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最不想要的。
爱人变妹妹,亲自给爱人挑选丈夫,将情敌变成妹夫,聂时欢,你真是出息了啊!
晚膳时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聂时欢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但她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冷妤岁。
饭后,冷妤岁找到了聂时欢,两人来到了花园里,茉莉花已经开败了,而那些枯萎花瓣也落入了大地的怀抱。
“小鱼,你......”聂时欢欲言又止。
冷妤岁打断了她的话:“我过得好,你该开心的。”
聂时欢听着这话,不由得泪流满面:“小鱼,对不起......”
冷妤岁却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从不信命运,我只信你会和我在一起,可你亲手推开了我,那么我便信一次命运眷顾我,让你回到我身边…
可,聂时欢,你依旧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我看不起你,聂时欢!
“可你以前不是说从不相信命运吗?”
“那是因为我信你啊!”
“…抱歉,小鱼,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聂时欢,不要说这种话,我们谁也没对不起谁,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思维,我不要求你和我站在同一角度思考问题,所以你也别想着我会和你一般感受你的痛苦!”
冷妤岁淡淡的看了一眼聂时欢,她知道这个假装坚强的胆小鬼在哭,可她不想安慰他,她知道他很难受,可那都是他自找的。
聂时欢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伤了冷妤岁的心,可他又何尝不痛苦。
“小鱼,我……”聂时欢试图解释,却被冷妤岁打断。
“够了,别说了。”冷妤岁转过身去,“你我从今往后,只是兄妹。”
说完,冷妤岁便转身离去,留下聂时欢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聂时欢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他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但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直到九天后,传来了冷妤岁怀孕的消息,这让聂时欢怎么也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冷妤岁真的会那么快孕育一个小生命…
可一想到女孩子生孩子时的痛苦,他又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可是他多么希望怀孕的是其他人啊,而不是他的小鱼…
那天,聂时欢第一次喝醉了,他满脸通红,双眼迷离,手中还紧握着酒杯。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重复着一些模糊的词语。
随着酒劲逐渐上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时而呆滞,时而又突然大笑起来。
此刻的他已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和稳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冷宇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样子,他命人把聂时欢抬回了屋子,又准备了醒酒汤。
“聂时欢!”
冷宇冷冷地看着聂时欢喝下醒酒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伯父…”
似乎是冷风吹起他的发丝,挠到了原本滚烫的面颊,又似乎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聂时欢基本恢复了神志。
“回答我,为什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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