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就来了，黎苒苒总算在学期末拿了个好成绩。
她没有在家里歇息多久，干脆在附近找了个奶茶店打工。
黎苒苒不好意思在姨妈家无所事事，又恢复了上学时的早出晚归。
在外面虽然打工挺累的，但是总比在家里呆着强。每次姨妈他们吵架的时候黎苒苒都觉得很窒息，连说话都觉得尴尬。
现在这样刚刚好。
这天下班后，黎苒苒疲惫的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
八点多，应该姚京雩还没睡觉。
她没忍住给那边的人发了信息。
黎苒苒在手机上快速地敲了一行字：你寒假有安排吗？
她总是忍不住去联系他。
黎苒苒把半边被子裹在身上，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回信。
姚京雩：嗯，去外地。
她看到这个激灵了一下，睡意立刻醒了三分。
黎苒苒：去哪里？去干嘛？
她又想起来那张出国的申请表，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难过。
最后黎苒苒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姚京雩：去我爸那。
他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人，黎苒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在没有僵持多久，姚京雩油发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她看见这句话高兴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不知道可不可以理解为姚京雩是在主动报备，姑且就当做是吧。
***
后面的几天黎苒苒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还好跟她一起上班的同事都挺好的，从没为难过她。
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在奶茶店打工会这么累，光是处理后厨的水果都有些超负荷。
和黎苒苒一起的姐姐人很好，她看人不多就让黎苒苒到前面来休息。
她也没想到会在冬天的晚上，奶茶店即将打烊的时候看到姚京雩。
姚京雩似乎很生气，从一辆车上下来，走路像风。顷刻间就走到了黎苒苒的店里。
黎苒苒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姚京雩也没想到这家奶茶店的店员是黎苒苒，他不过是口渴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有些窘迫。
尤其是黎苒苒，她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班，习惯性地问：“要喝点什么？”
姚京雩：“一杯奶绿，半糖。”
好在她平时学的很熟练，这才没在做奶茶的时候掉链子。
黎苒苒有点懊悔，早知道不跟那个同事换班了，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姚京雩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现在的黎苒苒很缺钱，所以才会在假期不多的寒假依然选择出来打工。
她想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即使是家里人不要自己的钱，那这个钱放在自己身上也多一分安全感。
此刻的黎苒苒穿着店里的衣服，还带着帽子，把头发压的塌了不少。
她端着刚做好的奶茶问：“打包还是现在喝？”
“现在喝。”
随后姚京雩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钟表问：“还不下班？”
黎苒苒：“快了。”
之前她在手机上跟姚京雩说过自己最近有点累，他还以为是黎苒苒偷偷学习内卷。
姚京雩抽出一根吸管，就站在店门口喝了一口。
黎苒苒看着他喝自己做的奶茶，心里有一股异样，暗骂自己没出息。
上学期的时候她的厚脸皮好像在此刻全都给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等你下班。”
姚京雩说完就站到了一旁，不打扰她上班。
天气太冷，外面的人并不多。在打烊前两分钟，后厨看戏的同事姐姐笑着出来把黎苒苒往外赶。
“你先下班吧，剩下的我收拾。反正今天也不忙。”
说完还看了一眼姚京雩，一连的赞赏。
她接着嘱咐：“别让人家等太久。”
……
黎苒苒很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让同事姐姐当成一个美好的误会也挺好。
她跟同事姐姐道了谢，走到一旁阴影处找到了姚京雩。
黎苒苒问：“你怎么在这？”
“回来了。”
原来之前姚京雩说的要去一趟外地是真的。
随后黎苒苒又想起来，姚京雩好像就住在附近。
或许是外面的冷风吹的让黎苒苒比刚才来的要清醒很多，忍不住说了一句：“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吗？”
姚京雩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刚才见到她没说奇怪的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因为戴的工作帽太难受，黎苒苒顺手抓了抓头发，很快就又变得蓬松。
离开了校园的黎苒苒身上多了点别样的气息，让姚京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两人站在路灯下叙旧，也不觉得冷。
黎苒苒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只要还能见到他，吹点冷风又有什么。
她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从车上下来。”
姚京雩没有否认。
她又接着说：“你刚才关车门的样子好像有点生气。”
姚京雩：“嗯，吵架了。”
他抿着唇，一瞬间唇角下压，看起来不太想回忆。
黎苒苒也不敢接着问，她看着姚京雩的冷脸，脑子一抽：“你以后……要是不高兴了，就想一想我。”
姚京雩：？
他的表情上多了点疑惑。
黎苒苒说：“你不觉得我是开心果吗？”
姚京雩：“……”
看他没什么反应，黎苒苒有点颓败，垂着眼皮说：“那好吧，我这个开心果做的不够称职。”
她其实最近的工作都都点超强度，这会已经有点困了。刚才那一瞬间困意上涌，所以才把眼皮子耷下来。
“虽然我做的还不够，但是我愿意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
“那等我下次再哄哄你，今天有点累没有稳定发挥。”
她看姚京雩无动于衷，主动往前凑了凑：“干嘛？你不愿意啊？可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的。”
他还是没说话。
“好吧，那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着姚京雩的表情。
此刻黎苒苒仰头先是看到了他的喉结，然后是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不。”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
“你声音大点嘛。”
“……”
黎苒苒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她偷笑：“那我姑且再努力一下吧，”
“……”
说完之后黎苒苒长长舒了口气，盯着姚京雩悄悄红了的耳尖心里好似滚了蜜一般。
最后姚京雩只好冷着一张脸，难为情地催促：“还是快点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黎苒苒也觉得自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早点回去还能早点睡觉呢。
明天还要接着上班。
她爽快答应：“好啊，我去那边坐公交你怎么回去？”
姚京雩顿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我送你吧。”
黎苒苒本来以为他的送是把自己送到公交站牌，和在学校一样看着自己上车。
可是谁知道姚京雩直接打了车，他自己也坐了进去。
“这……”
“不太好吧，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家。”
姚京雩坚持，“不安全。”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样子根本不打算让步。
“哦。”黎苒苒妥协了。
这次倒是叫黎苒苒有点紧张，因为姚京雩没有去副驾驶。
——
一路上黎苒苒都有点紧张，还是第一次坐的这么近，稍微屏息都能感受到旁边人的呼吸。
她突然就有点贪心，想多跟姚京雩呆一会。
或者下一次如果跟姚京雩分到一个班说不定还有机会做同桌。
那样就可以天天跟他离得很近了。
“姚京雩。”
“嗯。”
“你能不能不去？”
她本来还想找点其他的理由，可是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少女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异样，但是讲话却吞吞吐吐。
“我觉得国内的教育也很好，一定要出国吗？”
她舔了舔唇角，干脆豁出去：“我们是朋友吧，你出国以后可不一定有我这么个贴心的朋友。说不定以后都没有人关心你了。你想想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该有多可怜啊 。”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但是那点小九九都摆脸上了，根本不懂掩饰。
“……”
姚京雩没说话。
“你要是出国，出国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干脆放出了狠话。
车里的氛围有些凝重，司机除了开车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车厢内只有黎苒苒说话的声音。
她说着声音就下了下去，直到彻底归为平静。
姚京雩今天在回来之前就在车上跟姚良平大吵了一架。
为的就是不去留学，他其实并不想出去。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国内……”
“还不确定。”
这是姚京雩给她最终的回答。
黎苒苒觉得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只能悄悄安慰自己：说不定姚京雩最后改主意不出国了。
对于出国这件事姚良平一直都十分坚持，他觉得姚京雩在国内的成绩一般，还不如出国镀金。
再加上姚京雩的英语也不算太差。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儿子罢了。
因为路途本就不远，黎苒苒的住的小区很快就到了。
姚京雩看着她进了单元楼的楼道。
这一次楼道里的灯是好的，但是灯泡的光很昏暗，看起来很不稳定。
黎苒苒站在入口处习惯性地跺了一下脚，楼道的灯立刻将两人照亮。
黎苒苒站在里面看着姚京雩：“我先回去啦，今天谢谢你。”
姚京雩准备扭头离开，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明天还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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