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之后，楚时宴仍会回想起这个夜晚，少女站在路边街灯下，睁着杏眼看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楚时宴只感觉心里一暖，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栽了啊。
“小同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姜渡摆摆手拒绝楚时宴，她已经帮了自己的忙了，再让他送她回去就太麻烦了。
“你自己回去要是又碰到坏人了呢？我可不是超级英雄，每次都能出现的那么及时。”楚时宴说着从她肩上拿过书包单挎在自己的肩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姜渡抬头看她，猝不及防坠进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
后来姜渡觉得楚时宴就是她的超级英雄，每次她遇到挫折危险，楚时宴总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楚时宴，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渡跟在楚时宴身边轻声问他。
“跟朋友在楼上玩，刚好在窗户那看见了。”楚时宴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又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到底还是没抽。
“哦。”
那里离姜渡住的地方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送到楼下，姜渡说：“我到了，谢谢你啊送我回来。”
“嗯，”楚时宴把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帮她背好，摸了摸她的发顶，笑说“上去吧。”
“再见。”姜渡走了两步回头说。
楚时宴站在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路灯上，闻言笑着说：“明天见。”
楚时宴就站在那里，看着姜渡家的灯亮了，转身走了。
姜渡回到家，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窗前看楼下，少年的背影映入眼帘，很高很瘦，楚时宴不似在姜渡身边配合她的步伐，自己一个人走得倒是快多了，腿长步子迈得大，不一会儿便没影了。
走了没一会儿，楚时宴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接听。
“楚哥干嘛去了？还不回来，都等着你呢。”那边沈循一的声音传过来，背景有点吵。
“有事。”
“还来不来了？哥。”沈循一问。
“回去了。”楚时宴想了想刚刚和姜渡说的，明天见，得明天起得来才能见啊。
“这么早回去？你明天有事儿啊？”沈循一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掐了手里的烟，楚时宴回了他“上学。”
“什么玩意儿？楚哥，你刚被洗脑了？”
“刚刚？”楚时宴手指在手机背面摩挲，良久才答“在忙终身大事。”说完笑了声挂了电话。
那边的众人一阵无语，终身大事？楚家这就给楚时宴安排相亲了？还是大晚上？不是楚时宴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第二天一早，姜渡就起床洗漱，期间收到了常柔发的消息，说给她妈妈做了三明治，让给姜渡带过去，如果来不及的话，会让别人给她带过去。
姜渡回复好。
到了班级，已经零零散散来了不少人了，包括……楚时宴，这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闭着双眼，应该是在补觉了。
姜渡走到自己的座位，轻手轻脚防止吵到楚时宴，不过她刚坐下，楚时宴就行了，拧着眉头还带着点不耐烦，看着呆坐在位置上看着他的姜渡，松开眉头，勾起了唇，眼底的不耐烦也随之散去。
“小同桌，你来的够迟啊。”楚时宴也不起来，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看她，“我都来好久了。”
楚时宴没撒谎，他今天确实来的很早，有多早呢，门卫大爷开门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待了有一会儿了，本来可以跟之前一样直接翻墙进来，但他没有，以为可以在门口等到她来。
结果左等右等，进去了那么多人，也没看见姜渡，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看茬了。
于是楚大少爷终于迈开了大长腿，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一路走进了教室，看着空荡的座位有点不爽，他的小同桌确实没来，他只好趴在桌上睡会儿。
“啊？”姜渡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懵，“我上学都是这个时间的呀。”
“行吧，不怪你了。”楚时宴坐直了身子，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撑着头逗她玩儿。
姜渡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把今天要早读的书本拿出来放好在桌子上。
没一会儿，班上一个男生走了过来，看见楚时宴有点惊讶又有点害怕，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把一瓶草莓味的玻璃罐装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放在姜渡的桌子上，说了句“这个，给你的。”然后顶不住楚时宴的视线，回到自己第一排的位置了。
姜渡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应该是常柔给她买的，让这同学给她带过来。
看了一眼时间，离早读还有一会儿，姜渡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常妈妈了解姜渡的喜好，给她做的是玉米火腿三明治，边看书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了大半个就吃不下了。
拧开牛奶盖，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桌边，开始刷题。
早读开始，楚时宴出去了，没一会儿，沈循一他们几个就来了，按理说，他们也可以不来上学，或者迟点来，但不为别的就为楚时宴昨晚说的那句“早起上学”，来的时候楚时宴刚好不在，于是问姜渡。
“姜渡，看见楚哥没？”
“嗯，他刚刚出去了。”姜渡刚好预习完一篇文言文，抬头回答他的问题。
沈循一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连吃了屎的表情，楚哥还真早起来上学啊？
过了十来分钟，楚时宴回来了，不过看起来兴致不佳。
“楚哥，还真早起来上学啊？”沈循一调笑着说他。
“就是，以前没同桌的时候也没见你早来啊。”纪东霖也在旁边附和着说。
“闭嘴。”楚时宴抬眼看他们，眼里的不高兴都要溢出来了。
沈循一看一眼楚时宴又看了眼姜渡，小姑娘坐在位子上小声读着课文，于是他凑过去对楚时宴说“楚哥，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楚时宴想到姜渡吃了那人给的早餐就莫名不爽，下巴抬了抬问沈循一，“那小子谁？”
沈循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想了想回答道：“咱班学委叫赵嘉城，成绩不错，看着挺斯文的怎么了楚哥？”
“他跟我谁好看？”
沈循一虽然疑惑倒也回答了：“他长得挺清秀的，但绝对没你好看啊。”
楚时宴不说话了，沈循一都说这什么赵……赵嘉城没他好看了，姜渡为什么要吃赵嘉城给的早餐？他们俩认识？姜渡也对他有意思？他俩谈恋爱了？
沈循一看着楚时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担心起来，楚哥这什么意思？据他所知，这个学委挺好的啊，没闹过事儿，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怎么惹到楚哥了？
姜渡面前的书上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敲了下她的桌子，她抬头。
“沈同学，有什么事吗？”
沈循一小声问她，“我们来之前发生什么了？楚哥为什么不高兴？”
姜渡疑惑，没发生什么啊，她侧目看了眼楚时宴，少年靠在椅背上，右腿曲起脚搭在桌下的横杠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只看得清侧脸，眉头紧皱，薄唇抿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不爽，别来招我的气息。
姜渡摇摇头，随即沈循一又说，“你能不能帮我门问问。”
姜渡来之前，楚时宴坐的是姜渡现在的位置，现在他坐进来了，沈循一也就成了她的前桌，扭头说话倒是方便得很。
“我？”姜渡深感疑惑，沈循一和他认识的总比姜渡和他认识的久吧？连沈循一都问不出来，姜渡又怎么问嘛，“我不行的。”
“相信我，你行的，帮帮忙帮帮忙嘛，求你了。”
姜渡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别人的请求。
楚时宴正在查赵嘉城的家底，感觉到衣摆被扯了扯，他侧目抬头看向这个动作的来源—姜渡。
他看着她松了松眉头，问她：“怎么了？”
“你不高兴吗？”姜渡没处理过这种问题，直接就脱口而出问了。
楚时宴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小姑娘漂亮的脸蛋上有些纠结的神色，他没回答，看向她桌角的草莓牛奶。
姜渡看过去，拿起牛奶递到他面前，停顿了一会儿问：“你想喝吗？”
楚时宴有点想笑，这姑娘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反问她“你跟赵嘉城什么关系？”
“赵嘉城？是谁？”
姜渡真的很疑惑，她刚来这边除了常柔楚时宴沈循一他们几个就谁都不认识了。
“早上给你送早饭的那个。”楚时宴又指了指前排坐在位置上读书的背影。
“我不认识他呀。”姜渡摇头否认。
“不认识你吃他给你的早饭？”
“那是我闺蜜给我的，让她帮忙带过来的，我真的不认识他。”姜渡说明了真实情况，忽然看见楚时宴笑了。
“明天我给你带好不好？”楚时宴凑近问她。
姜渡看着眼前楚时宴的脸，觉得他好好看啊，不是传统意义上斯斯文文的帅气，他的五官带着点痞帅，整个人慵懒又痞气，和她之前遇见的人不太一样。
“不用啦。”姜渡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答应，“谢谢你的好意。”
“那我明早去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吃？”楚时宴又追上来问她，学起来卖可怜那套，笑着凑到她边上“好不好嘛？”
姜渡想了想刚好楚时宴昨天帮了她，还没谢谢他呢，于是她点点头：“好。”
“你学习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楚时宴就在位置上坐直，嘴角挂着的笑都压不下来。
沈循一和纪东霖听了全程，震惊的嘴张成了鹅蛋合不起来，不是，哥们儿没听错吧？楚哥这是吃醋？真看上姜渡了？不是来真的吧？还是一时兴起？
楚时宴以前也谈过不少女朋友，都是倒贴着来追楚时宴的，心情好了楚时宴就答应了，没两个星期就得分，原因嘛肯定是楚大少爷玩够了呗。
别人不知道，沈循一几个是知道的，谈这么多段恋爱，楚时宴都没牵过她们的手，更别提抱和亲了。
没想到楚时宴居然对姜渡感兴趣了。
真的吧，楚时宴又不是会喜欢上女孩还主动去追的人。
假的吧，楚时宴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吃飞醋，又是约吃早饭的，真的有点奇怪。
而学委赵嘉城并不知道，短短十分钟自己的家底已经被楚时宴查的清清楚楚，还差点上了楚时宴头号暗杀名单。
楚时宴心情好的不是一点，手机也玩不下去，手支着头看着姜渡认真看书的样子。
沈循一：……
纪东霖：……
两人表示：我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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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莓牛奶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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