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于文立刻瘫倒在地,心脏仿佛要超负荷一般,他耳边充斥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呼吸变重,于文的世界变得模糊,因着这汹涌的痛感,他的双眼失焦得厉害。
要死了吗?
于文无神地盯着帐篷,意识渐渐溃散,五感开始变得迟钝,就连有人靠近也没发觉。
有一双手将他托起来,往他嘴里喂了一粒药,他转着眼珠想分辨来人,奈何眼睛根本无法视物,只依稀看到那人紧抿的唇。
是元山吗?
于文抬手,还未碰到那人的衣袖,自己便昏了过去。
是元山吧,他想。
*
于文所在营帐瞬间被太医包围,帝王在外等待,眉间满是躁意。
忍无可忍,帝王喝道:“世子病发前见着谁了?”
元山跪在地上,头深埋在地,一字一句,道:“禀圣上,明月郡主曾来找过世子。”
帝王深深吸了口气,“她来做甚?”
不待元山回话,帝王的暴怒声就已经传遍了整片营地:“定是她又拿着鞭子为所欲为了,去,打她十鞭长记性,丢回长公主府,三个月内不许出府。”
围观的几人听完帝王的决策果断转身离开。
“世子文果真动不得。”周安鑫摸着下巴道。
“明月这亏吃大了,她必定要跟你不死不休。”陈臻低头去看西宥,“父皇从来没有如此武断,问都没问,就给明月定了死罪。”
西宥眯起眼,“你还不懂吗?世子文不在,元山说的话就代表了长平王府的意见,他指定谁死,圣上就必须顺了他的意,否则过不去长平王那一关。”
李择言把手搭上她的肩,绕了一圈扼住她的脖子,“所以你做了什么?你想我死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我真没做什么。”西宥直呼冤枉,“明月一走,我没待多久也走了,因为他急着回去。”
安厚存一脸愁,“我就说他很脆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一命呜呼了,跟他打交道之前得把半条命交给阎王爷才行,剩下半条命要看造化。”
王逸林摇着扇子,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更方便我们行事。”
周安鑫点头附和:“我觉得拉他下水这事十拿九稳,在这关头,那个侍卫都没有把柚子爆出去,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西宥:“等秋猎结束我就去找谷先生,我爹娘那边你们记得帮着打掩护。”
李择言听罢马上摆手拒绝:“超过七天的活我不干,你爹宁可相信路边的一条狗都不相信我,太伤人心了。”
西宥拧眉,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道:“就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会带着人回来。”
王逸林斜眼瞧她,问:“你真能带回来?”
“能。”她十分笃定。
王逸林把扇子一收,一口应下:“行,这把看我发挥,若是半个月后你没回来,你们可以来我坟头上香了。”
*
耳鸣得厉害,于文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花白的帘幕,他再一转头,元山正在一旁跪着,听到动静,他的头埋的更深:“望世子恕罪。”
于文的睫毛颤了颤,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是他。
他张嘴,声音沙哑,像一个漏风的风箱:“起来说话。”
元山站起来,仍旧低着头,于文沉默半晌,脑子天马行空的,想着的全是那一个人的身影。
他整出的动静不小,恐怕圣上也来了。
其实他对这些并没有所谓的,病了这么多年,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对他摇头叹息,他从未放在心上。
可一想到她也会来,她也会看到他病发后痛苦的模样,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怜悯他、迁就他,这颗心就像被狂风肆虐了一般,空荡得可怕。
于文张嘴:“元山……”
元山侧耳倾听,“属下在。”
于文微张的嘴唇相碰,话语到了唇边却又止住,犹如唇上抹了粘合剂,那未出口的话终究湮灭于唇齿。
于文徐徐闭上眼,室内陷入沉寂。
*
翌日,李择言一行人学乖了,出发之前他们找到西宥,想让她别杀这么猛,然而这话还没说出口贺执墨就走了过来。
“岁岁,”他唤她,“该走了。”
西宥瞧他一眼,点头示意自己很快过去,随即扭头去看李择言的大脸,道:“要说什么?快点说,我今天赶时间。”
李择言欲言又止,视线不着痕迹落在不远处的贺执墨身上,这个距离……但凡有点内力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更何况那人是贺执墨。
他一咬牙,转而问道:“你们今天还是只杀一头虎对吧?”
西宥点头,“确实是只猎一只,就是不知道这山里还有没有虎,我真的赶时间,多的没功夫杀了。”
西宥同贺执墨骑马离开,李择言翻身上马,对那几个翘首以盼的好兄弟说:“她杀一只我们就要杀两只,娘的,今天恐怕要把剑劈断!”
安厚存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死意,“我只求她别看上别的,杀虎已经够折磨我了。”
周安鑫闻言给了他一脚,“乌鸦嘴,快别说了你!”
兄弟五人同样骑马离开,忙活半天好不容易猎了一只虎,扭头却看见有两三个侍卫驮着一头大熊往山下走。
王逸林叫住那侍卫,问:“这是哪家猎的?”
一侍卫抬手擦去额头的汗,回答:“回王修撰的话,这是安平侯和燕平沈家小姐猎的。”
安厚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李择言看他一眼,眼神脏得很,若不是考虑到有侍卫在场,他真想飞过去给他一脚。
叫你乌鸦嘴!
王逸林轻咳一声,维持着脸上的表情继续问:“那沈小姐现在去了哪里?可是还在山上狩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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