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这些都是普通的,只这样你定然不曾见过。”柏瑶将最后一个盒子捧了出来,打开给柏璎,柏璎往里看去,里头是一张膏子,白生生,蓝盈盈,细细一闻,只能闻到淡淡的香气,温和清雅,柏璎奇道:“这是什么香?”
柏瑶笑道:“这是用我们河西的鸢尾花做的膏子,京里也有鸢尾,只是不多见,河西本就多鸢尾,再加上胡人也常常在那里做买卖,他们爱这个,常常以鸢尾的根入香,这香味道尚好,故而我们那里也渐渐用这个做了香料,我用鸢尾花瓣花根和了油和蜜做成的香膏,统共只得了一小点儿,今日送与你,叫你开开眼。”
柏璎当即拿了簪子将那鸢尾花膏挑起一块儿匀在手上,轻轻抹开来,抬起手来偏头一嗅,也笑起来:“开了眼了!这么珍贵的香膏也给了我,叫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们这样待我,我再日日伤心欲绝,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好意?”
柏瑶笑道:“正是这个意思,叫你不好意思起来,才能想些旁的,别整日窝在屋里,辜负了春光,我先前听着说你和陆公子的婚事要稍稍往后延些时日,可定了新的婚期?”
柏越一听也忙问起婚期,谁料柏璎却淡淡一笑,语焉不详:“婚期日后再说吧,我已经去了信,想着要退了这桩婚事!”
柏越柏瑶两个大吃一惊,皆瞪大双眼彼此看看不知说些什么好,柏璎见她两个瞠目结舌的模样,心里竟觉得隐隐痛快起来——都说我柏璎是规矩小姐的典范,连母亲也劝我忍着,生怕我叫看轻了去,再找不上好人家。可我偏不要规矩,不做典范,叫你们看看,我也有我的骨气,我不受那忍辱负重的闲气!”
柏瑶忙问道:“这是为着什么?”
柏璎将之前与江夫人和柏珞讲了的那番话向她二人又讲一遍,两人听得伤感,愤愤骂了一通陆尚书,柏璎道:“不必再提这些,横竖日后也与我无关了。”
柏瑶握着她的手,柳眉倒竖,转头看向柏越,犹气结道:“璎姐姐在京中姑娘们里头也是名列前茅的,什么时候轮到他陆家来挑挑拣拣。那陆敬更是招笑,瞧着也仪表堂堂是个人物,竟然是个墙头草!之前在璎姐姐跟前姑娘长姑娘短,好像璎姐姐已经是他们家的人了!如今连封信都不来,真真是薄情寡义!”
柏越也叹道:“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再想不到陆公子也是这样的俗物。”
柏璎听她二人言谈心里刺痛,面上倒淡淡的,不见感伤,只道:“如今我也看清了他,只当过去不曾认识过!我母亲还想着不能随意退婚,可我哪管得了那么多,遂自作主张去了那退婚的信儿,叫他好自为之吧。”
柏越柏瑶二人自然也理解江夫人用意,只好劝慰道:“江夫人自然想着‘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怕你错过了心上人。”
柏璎苦笑一声:“你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偏偏这些日子我才明白,只要门当户对,郎君到处都有,但凡出一点岔子,那些情啊爱啊才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我们这样人家,自然口口声声嫌弃铜臭,可铜臭比那虚无缥缈的情爱靠得住!我母亲哪是为着那些情爱叫我不要退婚,她经历了这番难事,自然最怕‘变故’二字,只想着叫我过上最稳妥的日子便好了,生怕再生波折。”她说着摇摇头,“是我不孝,母亲再禁不起波折,可我偏要再生一场波折,我原也该就那样浑浑噩噩过的,但这些日子想了想,实在不能就这么装聋作哑地嫁了过去。”
柏越柏瑶被她平淡言语里透露出的惊人力量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那个温婉端庄的规矩大小姐,只怕一去不复返了。
柏璎反看着她二人的面庞笑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于我,最难的日子也过去了,如今我只想着自个儿立起来才好,婚事么,便等出了孝再议。”
柏越看着柏璎,见她唇上也无血色,面色蜡黄,只一双眼睛明明有光,心中疼惜,与她对视,神色庄重道:“姐姐莫为了婚事委屈自己才好。”
下一章11.9更新
关于我国的鸢尾:我国本土是有鸢尾的,而且范围分布也比较广泛,查到的一部分资料中是这么说的,在宋代的《本草图经》中,鸢尾便已有所记载,但古人时常将其与射干等植物混淆。及至清代,吴其睿在《植物名实图考》中,对鸢尾的描绘清晰且准确,更正了前人的误识。
关于鸢尾入香的方法:香根鸢尾的根部香味比较浓烈,据我查到的一部分资料来看,使用香根鸢尾根部入香是欧洲传来的方法,而香根鸢尾本身也原产于欧洲,后来才被广泛引种至我国各地进行栽培。所以故事的架空设定中来自于河西走廊一带丝绸之路要塞的柏瑶会用到相比中原比较独特的鸢尾香。
[红心]今天立冬啦,冬天快乐宝宝们[红心]谢谢你们来看这个故事,写作是一件需要耐下性子不断磨石的事情,一想到宝宝们在读,我会更努力写滴!一定要把柏家姑娘们的故事好好呈现出来[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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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送珍奇姐妹情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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