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提及言少夫人。
流言蜚语但凡涉及女子,在寻常百姓嘴里总说不出什么好赖话。
但于临街茶肆内的蒋晦耳中,却是让他惊讶。
十之**多为赞誉,且多对另一方厌憎非常。
偶尔有人鬼祟,不知是嫉恨还是歹心,满嘴胡咧咧,甚至提及言似卿一介女子年轻掌权容不得沈家旁支,想要侵吞家产送回娘家,又不顾庄头们辛苦卸磨杀驴....
还没酝酿几声恶语,就被一些茶客联合斥骂指责,等狼狈极了,店家才出来。
“可恶!老板你看这些人如此猖狂,竟如此辱骂我,你作为店家......”
店老板抬手,“滚!”
那人呆滞,不敢相信作为店家竟还主动赶人,但小厮们已经上来驱逐了....
店内一片欢呼,又坐下来笑着提及少夫人如何如何好。
不改嫁?支撑夫家?端庄仁慈?
蒋晦没碰茶水,只是神色淡淡瞧着窗外对面的沈家大门。
两架马车,但只有一位主人。
该主此前从野林换乘第二架马车暗暗回府了。
野林引杀手,是声东击西之术。
那城中府内诱真凶入瓮,如此雷厉风行?
————
门开了,吵闹声涌出。
可见县衙一堆差役押着几个沈家旁支出门来。
竟在沈家直接抓到了人。
一个都没落下。
这些人叫骂中,城中百姓才知是沈家的族老故意邀人来,他们上当了。
他们又骂言似卿如何如何,言语恶劣,被差役怒斥才收敛....
但有不从的,看那县令走出来,连忙叫屈:“大人,大人冤枉啊!什么毒杀佃户陈朝等人,此事绝对与我等无关,您尽快派人去查,我们根本没有买卖过任何毒药,岂能害人,定是那陈朝妻子毒杀他们,然后卷款私逃.....还有人比她更会用毒?”
老仵作跟着县令一起走出,闻言冷哼,“嘴上说自己毫不知情,又知道案情细节,推说跟自己一概没关系,这么真知灼见,还上门要什么家业分薪,自己每天掐指一算,财银滚滚岂不容易?”
他半生跟死人打交道,什么鬼祟没见过,嘴上可不会留情面,当场埋汰人,埋汰完,不等这些沈家旁支怒言狡辩,他既继续道:“真以为死无对证是那么容易的事,凡有恶行,亡者自会为自己伸冤——尸体上确实有毒侵入,却是死后贯入咽喉,药性只到喉骨,躯干中下影响不深,而土地表面枯草毒杀,却是平均蔓延于地皮,是从表面泼了毒水伪饰现场,否则毒液应从埋藏尸体的地下深处发酵而出,从下往上伤根,而非聚在地皮。”
“这般狡伪,是为了栽赃给陈朝之妻林氏吧,盖因其娘家开的药店旬月前还丢了一批药材,正好用此背罪。”
沈氏旁支几人神色眼神皆慌乱,但其中年长的沈铜青狡诈老辣一些,还算镇定,立刻高声辩驳,“张老,你这是欲加之罪!哪有这般设计的,要知道陈朝他们一死,从那些庄头到我们几个,都被怀疑与那林氏勾结,我们岂不是不打自招?何必呢!”
“县令大人,张老分明是因为跟言氏有私交,偏袒于她,为她歹毒私心做污蔑,冤枉啊!!”
他们叫喊得更大声了,张口闭口提及言似卿居心不良,故意与人做局害他们.....
张仵作还好,但小学徒怒不可遏,高声怒斥:“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陈朝等人穷得揭不开锅,与那林氏都被你们压榨得枯瘦如柴,哪里买得起酒?就算买得起,喝一口都得小心翼翼回味三分,还能洒了那么多酒在衣物上?真是可笑!我师傅跟少夫人早就看穿你们的伎俩了!”
说难听一些,林氏因嫁给陈朝穷困极了,她娘家也是嫌弃的,早就不往来了,哪里会给药材帮忙做毒药?
这事不少城里人都知道。
小学徒从围观百姓的议论中得了有利于自己所言的说词,有了自信,继续大声道:“经查,死者尸斑暗紫红,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流涎、秽物出体等,其中陈朝的尸身鼻腔还有几缕棉絮,乃是毛巾捂面窒息而亡,如此可推敲——四位死者乃醉酒至深,昏沉中无反抗之力被害,而这般死相乍一看以为是中毒,其实尸检可确定毒性乃死后至少两个时辰后才入体,所以卡在咽喉,那这死相就必定不是因为这毒药,而是为人用毛巾一一窒息捂杀。”
几个沈家旁支早就恐惧了,以为事发,整个人都软了,面如枯槁,百姓们一看,哪有不分明的,议论中辱骂,也只有沈铜青尤自倔强,还在狡辩:“那就不能是林氏干的?都醉酒了,这四个男子也是她一介女子能杀的,一定是她!”
此时,那一直沉稳寡言的县令挥袖点他,“沈铜青,你可想过能把这四个写状子要告上官府的苦主聚集在一起的人,一定不是庄头们,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那能骗他们的....只有沈家人。”
“打着沈家的旗号去请人喝酒,你们之中一定有人露面与之接触了。”
“本官很想知道是你们五人中哪一个。”
“又是你们手下哪些人去备的酒,把人处理后,又是用的什么骡马把人送回他们家中?”
“杀人这种事,既要置身事外,就一定要差人去办事,那你可能确保这些人一个个都能对你忠心耿耿,为你们背罪?”
“如果说本官已经找到了骡马,也抓住了这些人呢?”
其余四人早就瘫了,浑身冒汗,哆嗦着磕头。
沈铜青脸色铁青,暗骂这几个人废物,却是冷笑:“大人若是明察秋毫,有铁证定我之罪,自当受罚,但那林氏不在,陈朝等人早已死葬往生,按我朝律法,先得立案.....”
他笃定县令何之宏在诈口供。
“我在,沈铜青狗贼。”
一句话突兀而来,沈铜青愣神,其余人也恍惚,才见沈府左侧的影壁后面被护卫保护着,蹒跚着走出的枯槁妇人。
“你没想到吧,我没被你派去的杀手暗杀而死,却被少夫人派去的人救下来了。”
“我能作证半月前午时邀约我夫君等人的沈家人就是你,你还打着少夫人的名号,当时我们俩夫妻有些不解,但也知要跟那些庄头斗,只能请少夫人做主,于是夫君还是答应去了,但我也偷偷记下了那喊话的小厮样貌,被救后,跟少夫人与县令大人坦白一切,指认了该小厮,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人——的尸身。”
林氏言罢,众人哗然。
沈铜青静了下,盯着后面影壁,心里揣测那该死的言似卿是否已死,若是已死....死无对证!
他的声音陡然尖厉:“那又如何,还来污蔑我,就不能是那言似卿杀了人来栽赃我?!”
“有本事叫她出来当面与我对质!!”
“她若是不敢,那肯定是心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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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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