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恨如潮水

“不过,这盘棋下得太大,我怕自己这颗小小的棋子,一不小心,就被人连/皮带/骨地吞了。”

周临清的目光沉了下来,书房内透出的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却映不出半分暖意。他听出了谢长乐话语中的潜台词,那是一种夹杂着邀功、试探与警告的复杂情绪。

“吞/了你?”

周临清冷笑一声,从门框边站直了身体,缓步走下台阶。他每走一步,无形的压迫感便增强一分,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他停在谢长乐面前,身高带来的优势让他可以俯视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你这颗棋子,淬了剧毒,谁想吞下,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穿/肠/破/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嘶哑。谢长乐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扬起了下颌,这是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姿态。

“王爷就不怕玩火/自/焚?”

谢长乐的呼吸拂过周临清的下颌,带着夜的凉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那双//桃花眼在面具下弯起,流露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媚//态与疯狂。

“我这条命是王爷救的,王爷若是想要,随时可以拿回去。”

那张脸上混合着极致的疯狂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毁灭之前,也要狠狠地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周临清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震惊,随即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他从未受过如此冒犯!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他体内勃发,本能地想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震飞出去。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那一刻,他却感受到谢长乐扣在他后颈的手在微微颤抖。

周临清的怒火在最初的震惊后,反而诡异地平息了下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这么近距离地审视着谢长乐。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长而密的睫毛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角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甚至能感觉到,谢长乐看似凶狠的动作下,那具身体内部的虚弱与紧绷。

终于,谢长乐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攻势渐渐弱了下来。他松开了咬着::周临清下/唇的/牙/齿,气息//紊乱地喘息着,额头抵着周临清的额头。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带着血的甜腥和夜的寒意。那只扣在周临清后颈的手,也失去了力道,无力地滑落下来。

“怎么?”

周临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被冒犯后的危险。他没有擦拭唇上的血迹,任由那抹殷红在他素来淡漠的唇上显得格外刺目。

“这就是你的投名状?还是……遗言?”

他的手指抬起,却不是推开谢长乐,而是用指腹,缓慢而用力地擦过自己被咬破的下唇,将那点血迹抹开。然后,他用那根沾染了两人血液的手指,猛地扼住了谢长乐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无法逃避自己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没有欲,望,只有冰冷的探究和一丝被挑起兴致的残忍。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猎人,在欣赏着猎物濒死前最激烈、最美丽的挣扎。

“你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的底线。”

周临清的拇指在他的下唇上用力摩挲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碾碎。

“告诉我,谢长乐,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事成之后卸磨杀驴,还是怕你自己……会死在这盘棋里?”

谢长乐被迫仰着头,呼吸有些困难。周临清的逼问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所有疯狂举动下的伪装。他看着对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近乎自毁的眼神,沉默地与周临清对峙着。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还有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谢长樂的沉默像是一根无形的尖刺,深深扎进了周临清的眼中。这种沉默不是屈服,而是一种更为倔强的对抗,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周临清扼住他下颌的手指缓缓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俯下身,两人的脸庞离得更近,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不说话?”

周临清的声音里淬着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谢长乐就像一条剧毒的蛇,即便被他捏住了七寸,也依旧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反咬一口。

“你以为摆出这副样子,我就会怜惜你?”

他嘴上说着冰冷的话,眼底的风暴却越聚越浓。谢长乐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那笑容苍白而脆弱,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怜惜?这个词从周临清口中说出,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棋手与棋子,何曾有过半分温情。

谢长乐的笑容彻底点燃了周临清压抑的怒火。那是一种被棋子挑衅、被猎物反噬的暴怒。他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周临清几乎用尽了全力,巨大的力道让谢长乐的头猛地偏向一侧,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白皙的左脸上,五道清晰的指印迅速浮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竹叶簌簌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谢长乐的嘴角渗出一缕鲜血,顺着他苍白的下颌线缓缓滑落,滴落在他素色的衣襟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红梅。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维持着那个被打偏了头的姿势,仿佛被打懵了,又仿佛在品味着这极致的疼痛与羞辱。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头转了回来。他的动作很慢,像是生了锈的木偶,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当他再次看向周临清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所有的情绪——无论是疯狂、挑衅还是恐惧——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死寂的平静。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掉嘴角的血迹,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拂去一片落花。

“王爷……消气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怨恨或愤怒,就像在问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令人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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