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妍喝口饮料：“我看沈宥贤他妈就腿软，不过也真得罪不起他家。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有点怕。”
秦德瑞抬起头：“怕？为什么要怕。”
陈妍妍眼睛瞪大，作惊恐状：“你不看那种电视剧吗。沈家那家世相当于S市的土皇帝，咱们说话，说不定会有沈家的间谍就在我们背后。”
“然后晚上，咱们就会上沈家的暗杀名单。”陈妍妍声音压低，掩着嘴说道：“月黑风高夜，神秘的沈家家主点了一支雪茄，薄唇轻启——那就做掉她们。”
秦德瑞听得直乐。
陈妍妍正色道：“说真的，那你岂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再说吧，人家沈大少新鲜感过了就会忘记我了。”
班里一点开始午休，秦德瑞买了奶茶磨蹭到一点半才回，班里已经开始准备上课了。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秦德瑞最讨厌的学科就是英语，于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英语老师在叫自己。
秦德瑞倏地站起来，装模作样开始翻书。但由于趴着太久，眼睛还看不清，于是秦德瑞头歪了非常小一个角度，小声地叫：“沈澍！现在在说什么！”
久久没有回答，秦德瑞一看，沈澍带着耳塞做导数题正起劲，十分着迷。
秦德瑞嘴里支支吾吾，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笑盈盈的问：“老师在讲什么呀？”
于是被请到了后面站着听课。
据秦德瑞一天的观察，沈澍学习应该还不错，但是偏科，语文和英语都不怎么听，有时间就在做数学和理科。秦德瑞摇摇头，果然人不能什么都完美。
最后一节公共课大家一起去礼堂。讲座请到的是一名著名现代作家，现场气氛很热，人潮拥挤。
秦德瑞偷偷在下面玩手机，感觉头更昏了，应该是昨天受凉发烧。她一般不生病，要生病就比较严重，于是也不逞强，给秦覃发消息：“你妹发烧的要晕了，快来救我”
消息回的很快：“去礼堂门口等我，我马上。”
秦德瑞等了20分钟，再抬眼感觉已经有点天旋地转了，于是拍了拍沈澍。
沈澍正带着耳机看书，突然感觉身上一重。
秦德瑞滑了一下，半倒在沈澍怀里。后面几排灯光昏暗，大家都沉浸在台上讲的笑话，没人注意到这里。
秦德瑞能感到男生身体僵了僵，很小声的问她怎么了。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生病了听不真切，秦德瑞觉得现在的沈澍很温柔，讲话能掐出水来。
沈澍半扶着秦德瑞去了礼堂门口，秦覃离这里有些距离还没来，这个点也没什么人经过，昏黄的路灯打下来，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二人。
沈澍低着头半抱着女孩，手很绅士的握成拳，秦德瑞能感觉温热的鼻息喷在耳际，很痒。于是缩了缩脖子。
沈澍以为秦德瑞要滑下来，于是把秦德瑞抱得更紧。
秦德瑞隐隐觉得有点尴尬，但身上开始痛的难受也不管这些细枝末节了。
沈澍依旧声音低低的问她：“你身上很烫，我送你去校医院吧。”
秦德瑞摇摇头正打算开口，就听见一句怒吼。
“秦德瑞！你在做什么！”
秦覃一脸不可置信：“你在我眼皮底下还敢做这些！”
秦德瑞感觉脑子痛得要爆炸，再有意识就已经躺在了床上，床头一盏小灯亮着。
“哥——”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秦覃人未至声先到：“来了来了。”
秦德瑞扶着床沿坐起来，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三点半。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身上也不怎么痛了。
秦覃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没怎么休息：“你醒了，先量一量体温。”
给温度计消了下毒放到秦德瑞嘴里，坐在椅子上：“吓死我了你今天，老实交代，你昨天到底哪去了？”
秦德瑞指指嘴里的温度计，示意自己还不能说话。
秦覃翻了个白眼：“你大了我不想干涉你的**，但是你交朋友也要有个度吧。在学校跟沈家那小子谈谈恋爱也就算了，你在哪找的那么多狐朋狗友，男不男女不女的。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你跟他们玩做什么。”
秦德瑞吐掉温度计，皱起眉：“怎么就不男不女混吃等死了，你怎么讲话的。”
“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这些。”秦覃忍了忍，接着说道，“就你那个骑机车认识的什么朋友，他们有学历吗？字识全了吗？你不好好上课跟他们去飙车——你要是出什么事——我……”秦覃熬了一夜，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讲话格外带刺。
平时秦德瑞呛他两句，他就不怎么跟她吵了，今夜却很反常。
秦德瑞更火大，从小她要什么有什么，说是家里捧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更吃不了闷亏。
“你给我说清楚，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秦覃吐出一口气，摸到秦德瑞床头的烟，点了一根：“爸妈公司出了点问题，你省点心吧。我不希望你多么优秀，只要你安分点也不行吗。”
说完烦躁的揉了揉头：“我当初就跟你说，沈家是蹚浑水，你最好别和沈宥贤谈恋爱。你偏不听，谈了你就认真点，以为沈宥贤和别人能一样吗？”
秦德瑞手里转了根烟：“他怎么了，就是个学生能有多厉害。”
“沈宥贤脾气那么大，又是老来得子，受宠的很。他母亲也不是什么善茬，母子俩心里就不正常，记仇报复心强，他爸也不知道有多少小五小六的，我听说外面的私生子都找进来了。为了争权夺利现在他们家乌烟瘴气的，沈家不是什么小富小贵，你——小心点吧。”
秦德瑞顿了顿，随后哦了一声。
两人之间余下长久的沉默。
秦覃站起来熄了烟：“是哥冲动了，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摸了摸秦德瑞的头出去了。
秦德瑞抱着被子隐隐有点失眠，没怎么睡着。以前她敢爱敢恨，想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顾及任何人，可不代表她笨。
她很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但见得太少，不明白这种不对劲究竟是因为什么。
秦父白手起家，正赶上了时代红利。那几年房地产正发达，不少家庭一夜间暴富又一夜陨落，大雪满弓刀下许多新兴产业迅速崛起，经济前景一片光明。
秦父正是而立之年，有了身家又娶了算真正名门闺秀的母亲，名利双收。正是人生风光得意的时候，秦德瑞就正是那时候爱的结晶。之后秦父秦母忙于拼搏事业，秦覃作为长子又十分优秀，剩下秦德瑞好像就只能开始不学无术。
从秦德瑞记事起，爸爸妈妈就好像只是在电话里，匆匆问她钱够不够用，然后挂掉电话给她打一串数不清多少个零的零用钱；秦覃嘴上损，心里却十分记挂她，让秦德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秦德瑞十七岁生日礼物秦父秦母就送了三辆重机车，只在乎女儿高兴，但是她平时跟谁玩、学习怎么样从来没有过问过。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完整却又不完整的家，养出了一个完整又不完整的她。
秦德瑞总算消停了一段时间，和沈宥贤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哪怕很无聊也每天呆在学校。潦潦草草的听了两节课成绩还算有点小提升。很快，月考到来了。
七中实行一月一大考。每月末都要考一次试，来检测学习情况。
周五晚上，乔安娜抱着一摞书急匆匆进来：“大家安静一下，明天就考试了，咱们晚自习再过一下错题。”
众人还沉浸在周末即将到来的快乐当中，班里有些浮躁。秦德瑞翻出来作业本，似懂非懂的听了一节课。
下课了也还待在座位上，眉头紧锁着计算。
好难……明明做了很多次怎么还是不会。
随后慢慢把作业本移过去，秦德瑞嘿嘿一笑：“沈澍，这个怎么做啊。”
沈澍最近有些颠覆她的想象，明明是转学过来的，两个版本的教材为什么还能学的这么好。而且向他请教的时候，他思路清晰准确，一针见血，哪怕像秦德瑞这种基础不太好的学生也能懂。前面坐着的是罗文鑫，也经常向沈澍请教，现在已经快成了沈澍的头号狂热粉。
听到秦德瑞在问题，罗文鑫“蹭”的转回来：“澍哥，你在讲什么？我也想听。”
秦德瑞把草稿纸递过去，指着一个公式和坐标轴：“还是这个问题，我又卡住了。啊啊啊怎么办，周一就要月考了。”
沈澍笑了笑，眉眼弯起来盯着秦德瑞：“这个问题是个变式，看起来好像和以前的一样，但这里还有一个隐藏条件。”说着，在题干下画了一条短线。
“这个代表x的区间是确定的，这时候需要用一个二级结论。”沈澍拿过秦德瑞手里的笔在草稿纸写了一长串公式，“记住这个公式，选择可以直接套结论。大题需要简短的证明一下。”
罗文鑫听得直鼓掌：“你这是要问鼎年级第一啊！”
秦德瑞拿回去草稿纸，白了一眼：“马屁精，怎么哪都有你。”
罗文鑫便不管沈澍，又把凳子往秦德瑞靠了靠，中间隔着两个人也要说：“小瑞瑞～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家。我跟你最好了啊。”
秦德瑞举起双手：“stop，您老回去学习吧。”
罗文鑫是个小gay,在女生里玩得很好，也常跟秦德瑞她们一起出去吃午餐，听见这个秀眉一紧：“男人如流水，女人才是手足！瑞瑞你真冷漠！我讨厌你！”
“你再不学习我就要超过你了。”
“什么！！！”
秦德瑞考的算很后面了，罗文鑫听见了菊花一紧。
“不可以啊，你学得这么好？”
秦德瑞手里转起来笔：“不信？打个赌？”
沈澍听见了也抬头：“我也想赌。”
“打住，我不跟你赌，你肯定考得好。”秦德瑞敬而远之。
最后，秦德瑞和罗文鑫赌谁考得好就要上论坛实名发自己是小狗，对方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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