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了谭阿姨的投资公司。
京华投资公司里，王怀中把文件夹往桌一放，他半弯下腰，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
指着其中一页表格，皮笑肉不笑地：“Alice，Mt公司这成本项不对啊，”
我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翻了翻资料的后页，“Mt公司去年一月开始低出市价百分之十，石油涨了，原材料都在涨，对比表我附后页了。”
"也就是说MT有做低成本之嫌。利润有假."
我打开文件的另一页：“而且表上7月利润大幅提升，其实应该是出口淡季，欧洲人都度假去了。”
"我只陈述事实，是不是做低成本，做高利润？结果由你们投资部判断。”
“那明天我们投资部去M公司再沟通审核下。” 王怀中拖了把椅子坐我边上，“你们投研部也去个人吧。就你吧。”
我转头看了看他David王，他人已中年，额上有细纹，
孔雀般的好相貌，只是笑容有些猥琐。
“好啊。”我对他笑了一下，
王怀中眼睛发直，慢慢向我靠拢。
新人都很珍惜实地实习机会。他可能以为我上钩了吧。
我悄悄地掏出了某宝上买的仿真猪蹄手，
王的手像爬虫一样伸过来，摸了摸，
可能触觉不对，他低头一看，
哗啦一声站起来，椅子都带倒了：“你有病吧！”
我一把合上文件夹，推给他，“有也是你传染的啊。”
王怀中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气得文件都忘拿了。
算他识相走得早。
殊不知，定做的猪蹄里还有水溶性辣椒精，
数次江湖救急，属于我的独门暗器。
另一张桌子的同事Nina从格子间把椅子滑出来，憋住笑给了我一个大拇指。
“后生可畏，他呀，外号王坏种哦，好色，心眼小，当心他报复你。”
这姑娘大概没少吃办公室魔爪的亏，小声地地提醒我。
“他不敢。”我对Nina眨眨眼睛。
这家公司妈妈也有股份，当年我未成人，目前是谭姨代持中。
我蹬蹬踩着高跟鞋上到顶层时，
谭姨正坐在茶案后气定神闲地冲泡着龙井茶。
她手势娴熟优雅。
氤氲的茶香里她递给我一杯 。
我豪饮而尽。“谢谢谭总。”
她笑了：“你眼睛真像你妈妈，性情完全不一样，是真的她内秀，你表面内秀。”。
她拉着我的手亲热地坐下来。
京华投资公司的**oss是我母亲莫望舒的闺蜜，也曾是合伙人。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还见过她。谭姨的妈妈和外婆是邻居，
那个传说中的小胖子巨人就是她儿子顾景之。
比我大两岁，小时候我们有一起打架一起爬树的交情。
只不过我初中的记忆有些混乱，只记得他非常聪明，小学就把大学数学提前学完了，后来去美国读书了。
我看了U盘里的内容后第一件事就是辞了保研名额，找工作。
很快联系上了谭华阿姨。
“小青，没人的时候还是喊我谭姨算了。”
“公司里还是叫谭总吧，这样方便点。”
谭姨亲切道：“投研部如果呆够了，就去投资部锻炼锻炼吧，熟悉下业务也好。”
“工作上的事都不急，”我看向她：“我这几天要回云庭一趟把户口迁出来，顺便再找找证据。”
“也好，万事小心。”谭姨拍拍我的手，
“哦，对了，”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光线很暗，像是一个雨天，
依稀一个长着一张猴脸的男人隐匿在竖起的衣领里，
细小的眼睛里泛着精湛的光。
“这个人，你见过吗？
这是你妈妈出事前一个多月给我的，她说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见过，他和白纤凝见过。”
我的头突然突突跳，毫无预兆地疼起来。
我用手用力地摁着头。
那一年，我丢失了部分记忆，努力想时就会头疼。
谭姨把照片收起来，“来日方长，想不起来就算了。不着急。我也在细查当年的事。”
“景之回来了，可惜他对投行不感兴趣，忙得神龙不见首尾，神神秘秘的我都见不着人。”
“景哥从小就聪明，做事有分寸，您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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