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沈叙拿着画布走到林一言身后问道。
林一言转身看向沈叙,目光定格在手中的三幅画布上,回应沈叙的问题,“嗯,你...”
沈叙打断到,递过画布挑眉示意,“看看。”
伸出手拂过画布上的笔触,抬起手闻了闻,浓厚的樟木粉气味夹杂淡淡的血腥味,抬起头朝沈叙点了两下。
把画布放在靠近台阶的外墙壁边,直起身子看眼二楼迈出脚步踏上台阶。
沈叙默默跟在林一言身后,回头看了眼放在地上镶嵌黑色相框的画作。
二楼圆环过道两边展示的是立体场景作品,从楼梯口处走出往右侧走,视线划过稚嫩出自孩童的泥土作品。
林一言正在认真俯身观察着,余光瞥见沈叙手上沾上不少白泥碎屑的铲子,收回目光不经意的问道,“这里也有?”
“不清楚,有什么发现吗?”沈叙背对着观察着林一言斜后方桌面上的作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目前...”林一言直起身继续绕着圆环过道向前走,停顿了几秒卖着关子,接着说道,“还没有。”
快绕完一圈林一言靠在去三楼的楼梯口等着沈叙,身侧沈叙垂着头在捣鼓泥土做的迷你宝箱,用了些劲掰开干化硬邦邦的泥土,一枚小巧的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林一言脚边原地打转。
蹲下身捡起的瞬间视线模糊,一阵耳鸣。
待眼前明了,此时主视角靠在屋檐下支撑的方形白木打磨的柱子边,低着头看着手心提着的纸袋,装着的好像是甜点。
天色渐渐变暗,湛蓝的天晕染上粉黄色,身前的人来来往往,都带着疑惑奇怪的神情打量着主视角抬起头看着前方被树木遮盖只能望见亭顶,透过茂盛的林间依稀间可以看到石子路。
夜幕降临,冷的有些刺骨的风一点一点覆盖身体原本的温度,身子微颤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时那昏昏欲睡的眼瞬间清醒,女孩还是穿着一身白裙,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满脸歉意的跑到跟前,“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今天会弄这么晚,久等了吧,怎么不进去等我...”
主视角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女孩,袋子离开手心后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好啦我们先进去。”女孩拉住主视角的手臂走在前面,暖黄的灯光打在头顶,温馨的氛围下,主视角垂着眸子在一笔一画镌刻戒指内圈的图案,林一言顺着主视角的余光看去坐在身侧的女孩,女孩并没有在做戒指,相反是在垂着头发着短信,眉眼间带笑。
戒指在地面转动停止,应声倒地,林一言回过神愣了几秒拿起,看着指尖的戒指,指尖转动,看向内圈雕刻的图案,可惜的是图案早已模糊不清。
林一言直起身,在抬眸看向沈叙的那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轻声问道,“你在等什么?”
“等你。”
林一言微眯着眼观察着眼前的人,笑了声,将戒指握在掌心。目光重新游离在过道两侧的立体作品,指着对面那处大很多的泥土宝箱,瞥向沈叙,眼角弯弯,满眼笑意,“还有那个。”
沈叙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无奈的看向林一言,认命应下,“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林一言垂眸观察戒指,不动声色的转动眼珠看向对面努力撬开泥土宝箱的沈叙,很快收回视线走到沈叙身后,靠在放展览品的桌子边缘静静看着沈叙的动作。
强忍着头昏脑胀的不适,林一言努力打起精神,甩甩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沈叙身侧。“里面是什么?”
沈叙拿走翘坏的宝箱盖子,把包裹着红布的东西拿出放到桌子上,掀开红布,是两只手保持快握住的泥土手模型,林一言眯起眼靠近查看,说道,“你说...”侧过头抬起眸子看向沈叙,“这泥土之下掩盖的会不会是真的手?”
在红布掀开那刻间沈叙就闻到熟悉的樟木粉气味,听林一言这么一说,俯下身靠近看了看,神色有些凝重。
林一言注意到相比下较为纤细小巧点的手食指上有一圈淡淡的圆环痕迹。摊开手心,把戒指套在食指上,戒指刚触碰到指尖,眼前景象变幻。
“以后我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画家,到时候你可要来看我的画作。”女孩靠在主视角的肩膀,伸出右手,食指上那枚银素戒在月光的照拂下散发淡淡的白色光圈,主视角出神的看着这枚自己做的戒指,视线上下浮动了两下。
女孩继续说道,“我和你说哦,等我攒够了些钱,就带你去治病,到时候我可要做第一个听见你声音的人。”女孩带着开心和兴奋的侧过头望向主视角的脸,眼里盛满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毫无预兆眼前忽然飞来瓷瓶,主视角慌乱下伸出手臂挡住,瓷瓶掉落在地化为碎片。吃痛的闷哼声,放下面前的手臂,视野变窄,垂下眼帘目光闪烁,嘴边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女孩撕心裂肺的走到主视角跟前,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那就是我朋友,为什么不信我?告诉我啊,你现在在想什么。”女孩说完冷哼声,继续说着,“我忘记了,你是哑巴,你说不出来。”
女孩发狠的撞过主视角的肩膀离开。
视线开始模糊,就在林一言以为这幕已经结束,却迟迟没等到。
原是泪水填满眼眶,迷了眼,视线一颤一颤,想哭却哭不出,解释的话停在心口。
响指声唤回林一言的意识,“回神。”
林一言侧过头看着沈叙,握住戒指的手指下意识的松开,戒指落在手指,尺寸正好。
“怎么了?”
“走神了。”林一言收回视线没有想多说话的意思直起身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走了几步停下,侧过身看着跟在身后的沈叙,相对无言,转回身时林一言睨了一眼沈叙开口,“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觉得呢?”
没管沈叙的反应,踏上台阶走上三楼。
三楼的墙壁边穿过中间的圆环连接着红绳到另一头,上面夹着各种照片。林一言抬起手轻拂过一张张照片,指尖微顿,目光触及到那张还未掀开覆盖纸挂在角落里落灰的撕拉片。
伸出手挑开一张张红线上挂着的照片,拿下撕拉片,放缓动作撕开覆盖纸。
画面好似隔着时间的长流重叠,水晕染开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主视角撕开画布外层的透明膜,拿起浸泡在装着水的笔筒内的画笔,抽了几张纸巾渗透出多余的水。
往后退了几步目光看向画板上的三幅拼接在一起的画布,脑海里在思索该从何下笔。二楼的聊天声打断了主视角的思绪,准备下楼提醒下的脚步在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住。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她那个情况怎么可能会好。”
“是你和我说的有用的,现在她彻底不能说话了,这...”
对面的人毫无波澜的打断看向质问自己的女孩,耸耸肩,“你要如何?都这样了,钱也赔了,反正你说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你毁了她。”
“你闭嘴,你...”对面的人听见楼上细微的声响,凛利的眼神看眼女孩,靠向楼梯口抬头问道,“谁?”
主视角无措的往后退,因为慌乱视线不知该落在何处,楼下的人没了耐心,跑上楼在见到主视角的那一瞬间有些意外,随即狂笑不止。
大踏步上前攥住主视角的手腕,用力捏紧,主视角想要挣扎开,原本还在楼下沉思的女孩听见响动,边往楼梯口走边不耐烦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主视角在见到女孩的那瞬间停止挣扎,视线朦胧,而转变也就在一瞬间。攥住主视角的人没有注意到那透亮隐藏的连接到另一端的几根透明鱼线,用力甩开主视角,尖叫声响彻回荡在展览馆。
心有余悸的喘息调整呼吸,目光盯着身侧那一根根红线,血染透线又不是姻缘线,短暂的美好留不住的人。
指尖触碰到红线,金色小铃铛随线的起伏晃动,却没有声响。沈叙站在林一言的面前,说道,“你觉得可惜吗?”
“哪有什么可不可惜。”转过身把手里的合照夹回去,“想要治好自己的爱人却不知是伤害。”
“一个说着伤害对方的话却认为对方不会离开自己,一个想解释却无法开口在没有人的时候不断问自己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林一言小心的弯下腰从红线下穿过,在楼梯口站定看向沈叙,“换个角度来讲,或许她们真正的永远在一起了,但...”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眼前一黑。
掀开疲惫的双眼,打量着四周,衣架上一排不同款式的白色连衣裙林一言好像猜到了这次视角的身份,坐起身下床。推开木窗,看见院子里随风摇曳的被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前院的门被推开,走进剪着短发身影高挑的女孩子,目光追随着女孩的动作,女孩敲了敲大门。
“来啦小姑娘,你的东西都洗好了我给你拿啊。”
女孩点点头,好似是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的身上,转头看向二楼敞开的窗户,可这次那里空无一人。
躲在窗户边露出点注视着女孩离开的背影,一滴带着温度的泪滴落。
“滴答”一水滴声,再次睁开眼,看向桌子上的果汁注意到对面的咖啡,视线上移,攥住先前主视角的人悠哉的坐
在椅子上,嘴角带笑,“说吧,你要什么药?”
视线左右晃了晃,“治好了。”
对面的人像是被耍了一样的神情,”呸”了声往咖啡馆外走。
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果汁,叹口气起身拿起包朝外走,不小心碰到了杯子,滚落在地。
玻璃破碎声回荡在展馆二楼,看着面前眼神黯淡的女孩,上前轻轻抱住,“是我的错,我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女孩呆愣的点点头,抬起颤抖的手臂回报住。
头顶飘过一束白色羽毛,落在肩头。
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赴死前做的美梦罢了。
尽管主视角没有因为那场意外,早在主视角的爱人那一句句刺耳的话,这段关系早就出现裂痕。
爱人者肆无忌惮,被爱者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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