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选篇1(酒店前台)——
时间:2001年8月15日 天气:暴雨 记录人:前台13号
原本今天是调休的,结果小梅这家伙家里出了车祸,没办法经理只好让我回来,还说会给我申请假日补贴...
太倒霉了,刚出门就收到台风天的提醒,家里唯一的伞都被吹折掉,只留下一具空的铁架在我手上,本就因为被取消假期有些生气的我有些用力的将伞架扔掉,朦胧的视线与听觉间好似听到猫的惨叫声,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直接离开没有去查看。
幸好的是这鬼天气里还有出租车,到酒店门口了才告诉我要多付了将近三倍的钱,这让我本就烦躁的心愈加浮躁,与出租车司机在车内争执了十几分钟,车费才降了一点,生气的从被雨水浸湿的牛皮包挎包里拿出钱包把钱甩给司机甩车门离开。
抬起双手遮盖着头顶跑到酒店正对椰子树的大门,正想从包里翻出大门钥匙,瞥见大门留了条缝隙,没有多想以为是上个离开的人没关紧,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推门走进大厅。
走到前台接待台后墙挂上包,从接待台的柜里拿出备用的一次性毛巾与我放在这的梳子整理了下仪容,怪了虽说是台风天但也不该这么冷清。
到这条左侧走廊尽头的狭小换衣室换好工作服,正在扣胸前的编号牌,真是怪了...总感觉今天的酒店安静的不正常,暗处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弄好一切关上换衣室的等朝外走,隐约听见另一侧接待台传来微弱的嬉笑声,虽说酒店没有明确规定工作期间不得闲聊,但大家好似都小心翼翼的。好奇心的驱使我放轻脚步到拐角处偷听着对话。
“你说这经理搞什么啊,这台风天本来就不会有几个客人,还把我们叫回来。”画着艳丽浓妆烫着波浪卷的女人一只手撑在接待台上一只手往嘴里送着潮湿的瓜子。
“嘘。”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眼瞳转了圈看了眼周围,”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你就完了。”
中年女人吐出瓜子皮接着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什么心理研讨会要在这破地方开,怕我们走了没人接待,把我们这些老实的全都叫了回来。”
“除了我们还有谁啊?我记得昨天能回家过节的都回家了,谁还愿意回来?”女人瘪瘪嘴有些无语。
“哎...那经理倒是舒心了,话说我倒是没想到今天这天气还有旅客来这儿。”
烫着波浪卷的女人啧了声,“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中年女人咳嗽了两声,提醒到,”可别祸从口出。”
心理研讨会...?我为什么不知道,甚至连字眼都没看到过。
正当我想屏息继续偷听的时候我负责的接待台前的大门被推开,放轻动作离开回到前台接待。
做好登记将房间钥匙递给客人后,她中途回来问我这个天气天台餐厅还会开放吗?
我摇了摇头,秉着职业素养微笑回应,会临时关闭。幸好客人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去坐电梯上楼了。
太奇怪了,明明还是夏季,这温度怎么这么冷...去查看了下室内温度表,连20度都没有我只是以为今年的天气不正常没有去细想。
我靠在接待台边跟父母在手机里聊着天,如同一个平常的日常抱怨着酒店,就在此时大门传来尖锐的拖拽声。困惑迫使我抬头看去只有敞开的半扇大门在小幅度摇晃,这时的我以为是因为台风天气的风太大导致的没有去细想,熄灭手机屏幕走向大门关上,此时的一切都还算正常。
接着我回到位置继续工作,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再次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比第一次的音量强烈了许多,周围依旧是安静的可怕,奇怪了,明明不久前还可以听到对话声,虽说这里能听到的很小,但也不至于一点声响也没有,正当我想走去看看的时候,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巨响,叹口气转身往电梯口走,由于不知道在几层只好一楼一楼的检查。
电梯在三楼停下,强烈浓郁的异香扑鼻而来,有些呛人。我只当是某位客人带来的香料溢出的香味并未多想。敲响一扇接一扇的房门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空荡的环境里回应我的只有楼外风的呼呼作响,与树叶枝桠的沙沙响。
在我气馁的误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想回去的时候,这面过道的尽头传来门被推开"吱呀" 刺耳的声响,停下手中敲门动作我走朝那间房间走去,门留了条缝隙,房间内的冷风灌出,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意料之外的是房间里别说客人连有活的生物迹象都不一定存在,太冷了比冬日刺骨寒风密密麻麻渗进皮肤还要冷上好几十倍,以为是房间内的空调忘关,找到放在床头柜里的遥控器垂下眼看去显示面板,空调并没有开...
我又去检查了下是不是窗户没开的原因,可结果还是令我不解,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冷风...
怀揣着一肚子疑问的我想要离开,在握上极冰的铜门把手的时候,察觉到了一道极其强烈的视线,转头看去我只感受到全身血液都在凝固,而这竟然只是这异常的开端。
不久之前入住的女客人竟然吊挂在天花板的灯罩边,来不及去细想别的,我要赶紧下楼报警。
跑出房间朝电梯口跑去,啊...这电梯关键时候怎么一直停留在顶楼的露天餐厅不动...因为情况迫切我只好跑到另一面去坐电梯下去。
在拐角处习惯性的朝后看了眼,我只觉得精神有些错乱...她怎么会从电梯里出来呢。
这面的电梯传来"叮"一声,我快步跑去,伸出手快速按下一楼的按键缓着气,在那短暂的几十秒里我想了许多,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我似乎还没有按过电梯。
这一切都太过玄幻了,我根本没时间去细想,心惊胆战的走出电梯回到接待台,拿起话筒按下报警电话,一秒,两秒...直至电话自动挂线都没被接起。不死心的再次按下电话,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使我全身从上到下血液都凝结。
突然想起在另两面工作的同事,快步往一侧走道尽头走,尖锐的笑声萦绕在我的耳边。好刺耳,好想要摆脱掉这缠人的噪音,谁可以来救救我...
迷糊间好似听到有人在喊我,好熟悉是谁?艰难的掀开眼皮,视线模糊间见到了张人脸,努力的将人名对上脸试探的喊了声,“经理...”
“好点了?”经过时间打磨历练后些许沙哑的女声传进耳朵,好熟悉,模糊间我应了句接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在午后,侧头头痛欲裂的看眼外面高挂的太阳有些恍惚,我好像记不清一些事情了,是什么呢?...
酒店的总经理有些哀怨的问我为什么昨晚不回家住睡在过道...
是我的错吗...我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等等...我是谁?
在那之后我按部就班,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来说是我想不起来。
直到在这个世界的八月十五日我再次碰到了朱俞,一下子的刺激使我脑海里原本丢失的片段全都复原,我心惊的请了半天假回到这里的"家"。
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耳边回荡起水滴坠落声,掀起沉重的眼皮,眼瞳久久未聚焦,直至一声惊呼换回我的神智。
我沉重的抬起了些头,这一抬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尖叫的声音被死死卡在喉咙,一双黯淡许久了的瞳眸毫无生机措不及防的与我对视上。
而那惊呼来源的主人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凝凝...朱凝?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啊!”哭哑着带些疯癫的男生颤抖着身子踉跄着靠近蹲下摸了摸躺倒在我边上的女生,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步瘫倒在湿漉的沾染土壤的冰凉瓷砖上,颤颤巍巍的站起又摔下好几次才离开了我的视线。
一切都偏离原本的轨道,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我见到的尸体不是朱俞而是她的姐姐?
阴暗的云积压在上空,雨水淅淅沥沥的拍打在我的脸上,全身都无法动弹,湿染了眼睫,晕开了思绪。
再次睁开眼,犹如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泊,只有一艘孤舟漫无目的四处漂流。
这里又是哪...?
急促的铃声唤回我的意识,心慌的看着面前陌生又眼熟的场景,急促的高跟鞋声愈来愈近,胆战心惊的退步盯着墙边的拐角处。
“快接电话啊...人呢!”最先的波浪卷女人满脸不耐的脚步停在了接待台侧边纤细的手指微弯敲了两下柜台。
我回过神立马去接电话,“你好。”
咒骂声立刻侵占我的意识我的脑海,“你们前台干什么吃呢!三楼反馈了有异味好几天也不派人处理!...”
这时的我有些怔愣,波浪卷的女人上前拿过我手心里的话筒,“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现在就上去处理,请您稍等一会,晚点我们会找您协商补偿的事情。”
波浪卷女人放下话筒挂断电话,不悦的抬眸睨了眼我,我退后几步转身走向电梯口。
女人跟我一起上了电梯,浓郁的香水气味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切~”波浪卷女人伸出手指卷了一撮头发打量着我,让我不适的挪开了些距离。
到达三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熟悉的异香扑面而来,顿感不妙的我先女人一步离开电梯间,走到那间客房试探的敲了两下,迟迟没有回应,波浪卷女人挤开我,手里找着备用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拧开。
女人握住门把手推开走进,我还没看清屋子内的情形她惊叫了声慌乱的跑走,我侧头冷冷的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早就见过一面的我并没有多大波澜,伸出手推开门走进,看着全身皮肤白布满尸僵浑身僵硬的朱俞,我注意到她上身衣服布料前有淡淡的喷溅状血迹,我学着电视剧里法医的样子抽了几张纸巾隔绝我的指纹查看了遍她的全身,可并没有任何伤口。
这让我不得不联想到雨夜中死去的朱凝...会有联系吗?
酒店冷处理了这件事,将尸体随便埋到酒店三面中央的空地下还压下了这件事情。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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