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如了愿,走进了完全不被现代商业“感染”的山林,却又觉得孤寂,听鸟鸣孤寂,走石板路孤寂,就连淅淅沥沥的雨,似乎也是谁的愁泪,洒下一地的落寞。
没有人气的地方,总是凄冷清苦的,此时入目的荒凉萧索也许对于习惯了这般景色的人来说只是寻常,可季屿霄不一样,他是钢铁森林里长大的孩子,见惯了秩序和喧闹,本身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很少能有机会能体会到这般剜心刺骨的冷清。
他下意识去捉裴清寂的手来握住,深吸一口气,低喃一句:“师尊,亲亲。”
裴清寂向来是习惯了狗子随时随地撒娇耍赖,没等那双可怜吧唧的狗狗眼看过来,便摘下蓑帽垫脚吻住他的唇瓣。
风是冷的,雨也是冷的,唯有眼前这瓣唇是暖的。
季屿霄闭上眼睛,往深处去寻求滚烫。
裴清寂抬手顺着他的头发,一缕一缕从指缝划过,到了发尾因着阴湿略有些阻塞。
季屿霄吻得认真,没注意山上往下来的樵夫。
“咳……”
樵夫很是尴尬地清清嗓子,山路曲折而窄,他俩占据所有的台面,没给旁人绕路避开的余地。
老樵夫拉下蓑檐,遮住半张脸,不去看他们,身后的大竹篓里,装着满满的树枝。
季屿霄连忙抱着裴清寂撤到一旁,樵夫点头笑笑,路过离开。
雨天路滑,季屿霄看着他背着重竹篓实在难行,心中隐忧不忍,交代了一句:“我送樵夫下山去,师尊你在此地等我。”便几步赶上樵夫,一把扛起那人的竹篓。
老樵夫以为仙人还要抢自己的柴火,吓得一个没站稳,差点要往山下栽,季屿霄忙扯住他,解释道:“老人家,您这柴火可是捡完了,要下山回家?”
老人连道:“是,是。”
季屿霄粲然一笑:“我送你。”而后稳稳扶着老人,乘剑下山。
他怕老人恐高或是经不起折腾,刻意放稳了速度,一路如德芙般顺滑地到了山脚,老人本要下来,季屿霄觉得送佛都要送到西,送人本该送到家门口,便问了地址,一路相送。
老人实在不好意思,等到了家门前,拿出几张老婆子刚烙好的饼送给季屿霄。
热乎乎的梅菜饼,闻着味道就好吃。老人给了一摞,季屿霄不好多拿,只要了一张,随后给他家小儿送了个银制长生锁,不等老人感谢,便一跃上剑,形影无踪。
那长生锁并非随身携带,是临时向系统兑换的,说来也是好笑,硬气值这东西,换真金白银都是白菜价,唯独换ooc防御罩贬值得跟津巴布韦币似的。
不过师尊已经喜欢上自己,便不再需要防御惩罚,硬气值积攒得多,不如当做金银花掉。
去时慢回时快,季屿霄一落地,立刻把梅菜饼给裴清寂分了一半,笑意盈盈道:“那老汉给我的,闻着可香了,师尊尝尝?”
裴清寂接过,替他扶正蓑帽:“下次行善积德,不许再收谢礼。”
“是。”季屿霄保证,“不过我给了他家小儿一个长命锁,应该算一物换一物,不亏损功德。”
裴清寂笑他牙尖嘴利,季屿霄凑过去亲亲,故意磨了磨:“才不牙尖嘴利呢,是软的,师尊亲亲就知道了。”
“是么?”裴清寂捧住他的脑袋,目光落在那浓眉下晶亮的眸子,指腹拂过他的眉梢的疤痕,虽然只有一小道,却断了长眉,不知何时能长出来。
季屿霄抓着裴清寂的手蹭蹭,微凉,不过自己面颊如此滚烫,总能给人捂暖。
裴清寂难得眉梢眼底尽是笑意,一如鸾凤下凡,一派恣意艳丽。
他刻意沉着嗓子,学着季屿霄平时在自己耳边磨人的音调,低吟道:“那我亲个试试?低头。”
季屿霄低下头去。
先是短暂的触碰,比之蜻蜓点水更来的轻缓,两瓣温凉厮磨片刻,而后一点温润敞开,泄出几道幽香,雨打林叶过,一惊雀声起。
顺着石阶再往上走,便是上清宫。
石砌的门洞,上有门楼,提“上清宫” 三个大字。前殿为六角亭,上悬 “别一洞天”漆金牌匾 。楼上,前面是灵官殿,供奉道教护法神王灵官塑像,后面是三官殿,供奉天官、地官、水官神像。
老君殿内,围了一圈道士,吵吵嚷嚷,沸反盈天。因为用得是本地方言,季屿霄一句也听不懂,不过是人家道观自己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正欲离开,有个眼尖的小道士发现了他们,三步并两步地追出来,疾呼:“仙士留步!仙士留步!”
二人对视一眼,停下脚步,季屿霄隔着殿门作揖:“小道长,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小道士口舌伶俐,心慌嘴不乱,语速飞快道:“山下封魔结界松动,吾等本想求告上界五山,但大魔威力无穷,只怕不等告知结界便被冲毁,师兄们本想凭法术暂作封印,但攻法欠奉,又逢师祖闭关,无人能操持,简直急出一脑门的汗——万幸二位前来,定是冥冥天定,不知二位来自哪座仙山?”
裴清寂回道:“苍阆山,青寰峰。”
小道士瞠目结舌:“居然……居然是苍阆山!有救了!有救了!”
他手舞足蹈地回去禀告,其余道士一听救星下界,立马冲至殿门前,齐齐作揖道:“还请仙尊出手相助!”
裴清寂迈入门槛,扶起道士:“各位道友不必拘礼,除魔卫道本是上界五山共同职责,有何难处但说无妨。听小道士说青城山下压着个大魔,此魔何处来,何时封印,由谁封印?”
道士答道:“大魔历时日久,我等只闻祖辈口耳相告它的存在,说其危险无比,勿要接近。百余年前,苍阆山的一位老仙人借天地上清之力,将大魔封印,镇压于青城山。”
“苍阆山的老仙人?”季屿霄看向裴清寂,见师尊亦是迷茫,显然此时并未在上界广泛流传,便替他问,“可有名号?”
“有的,老仙自称鹤丰,来自苍阆青寰,他以身祭剑,一剑封魔,如今那把剑正插在后山阵眼中,近日隐隐有松动之意,二位需得去看看,请随我来。”
一行人匆匆行过,青石板上一阵踢踏声。
到了阵眼前,果然一把玄铁长剑立于崖壁中,剑身金纹涌动,雨雾中依旧耀目。
裴清寂走上前,盯着剑身看了许久,而后身形一震,双膝一屈直挺挺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道士看傻眼了,季屿霄连忙跟着跪,也跟着磕了三个头,才把裴清寂扶起来。
师尊面色苍白,眼睑血红一片,似有泪珠在眼眶打转。
季屿霄心脏停滞一瞬,忙替他擦去眼泪:“师尊认识鹤丰仙人?”
裴清寂点头,喉咙酸涩,许久才哽咽出声:“他是我的师尊,你的师祖。”
写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循环《夜奔》这首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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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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