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你眼睛怎么了?”
祁放紧锁着眉,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
“孟拂!”
刚下电梯的赵文语就看见这一幕。
祁放和一个姑娘站在一起,前面是跌坐在地上的孟拂。
她走上前猛然推开祁放,表情严肃。
“你干嘛,祁放。”
“大庭广众为难一个病人啊。”
周遭人的目光向着这边看过来,孟拂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
她抓住赵文语的手腕,用力捏了两下。
墨镜后的一双浓墨色眼睛明亮,背对着祁放眨眨眼。
赵文语瞬间心领神会。
她把孟拂从地上扶起来,横了一眼祁放。
“走,我们回去!”
孟拂站起身就走,手腕就被人禁锢在掌中,她被迫原地站定。
孟拂垂着眼,盯着地面,心里忐忑不安。
他不会……
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地上的身影逐渐拉长,头顶被阴影笼罩。
孟拂手心里沁出细汗,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周遭的噪音如梦幻影一般听不真切。
“生的什么病?”
祁放的语气淡淡,声音平稳。
像一场及时雨,浇没了此刻的紧张焦灼。
孟拂松了一口气。
“不是什么大病。”
身边人冷嗤一声,像是听出她话里的敷衍。
——手腕一空。
孟拂立刻就被带上了电梯。
她心有余悸,忍不住透过墨镜回望。
却只看到了祁放的背影。
他和女生肩并肩走在一起,身高差匹配,相处时有种说不出的熟稔与自然。
电梯门合上,孟拂收回视线。
情绪归于平淡。
她想,很般配。
-
“祁放怎么会在这?”
孟拂摇头,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手腕。
“不清楚。”
看他身边还有一位,想必是给某位红颜知己看病吧。
孟拂闭上眼睛,打进车窗的阳光让她的眼睛酸痛得厉害,没有心思去琢磨他人的私事。
回到酒店,孟拂和赵文语道了谢,两人就此别过。
她窝在柔软的床上,闭目养神,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太糟糕,改天再把赵文语约出来当面道谢吧。
耳边手机铃声刺耳的响,一声声催促着孟拂紧绷的神经。
看见来电是祁叔叔,孟拂迅速接起。
“喂,祁叔叔。”
“哎,孟拂啊。”
电话那头祁父的声音有些急迫。
“你说的画叔叔没找到啊,你放在家里的东西都是祁放给你收着呢。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你有什么事联系祁放吧啊。”
“啊——”
祁父语速太快,说话声还混着机场的噪音。
孟拂只来得及听清【祁放收着】、【联系祁放】的字眼。
她下意识快速回答。
“好的,祁叔叔您先忙。”
杂乱的忙音后,电话被挂断。
孟拂生无可恋,她揉了揉微卷的长发,打开了许久不曾打开的黑名单。
里面只有一个人。
她点开头像。
夜空中银河纵贯,月色笼罩广袤无垠的沙海。
很难想祁放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没用网红男头像,用的居然是一幅油画。
一想到自己今天刚搪塞过祁放,马上就要求上他,孟拂感觉自己脸上温热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墙上挂钟的分针指到整点,孟拂滴了两滴眼药水。
冰凉的感觉让她恢复理智。
只要能把画拿回来,其他都是小事。
丢脸就丢脸,那又能怎么样?
她心情忐忑的把人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掌心都在出汗。
指尖试探地拨通了通话键。
嘟—嘟—嘟——
默认铃声响了一会儿,孟拂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个时间……
他睡了吗?
贝齿咬上食指关节,关节处的皮肤隐隐发红。
心情忐忑了一会儿,孟拂彻底泄气,要不然还是挂断吧,明天再联系试试。
正愣神着,通话猝不及防被接通。
“谁。”
祁放的声音沙哑慵懒,听着像是刚睡醒。
孟拂愣了一下,急忙道:“是我,孟拂。”
“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
空气短暂静默了几秒。
“什么事?”
孟拂听到了电话里厚重的呼吸声,祁放的声音沉稳而冷淡。
自己确实打扰到他休息了。
她尽可能快而清晰地把话说清楚,“我爸留给我的画还在家里吗?最近要办一个展览会,我要把画带走。”
“都在家里,有空自己来拿。”
孟拂欣喜又激动,她没想到祁放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没有一点点为难她的意思。
“好,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回去取。”
挂断电话,孟拂终于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头。
公司的忙碌让祁放近几天接连失眠,他的睡意因为一通电话彻底消散。
索性下床,走到了冰箱前。
骨节分明的举着杯冰水,喉结滚动,一粒白色药片被祁放吞下。
纯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杯子上的水汽发呆。
失明的人,
能顺利找来自己家吗?
—
孟拂起了个大早,自己住的酒店离祁家相隔甚远,必须得早点出发。
她起床洗漱,没有近视眼的烦恼,镜中的自己轮廓格外分明。
世界突如其来的变得清晰,孟拂刷牙的手渐渐慢下来。
她好像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在祁放的眼中,还在“失明”。
“……”
孟拂为了确保自己的谎言不被祁放当场识破,让自己陷入羞愧难堪的境地。
她带好墨镜,从酒店外面绿化带找了根还算笔直的棍子,坐上出租车。
祁放家在市中心边上的一处别墅群,出租车刚好可以停在祁家大门前,省去了孟拂不少力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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