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n: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不要糊弄自己。】
戚玉衡回复了个好。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沈灵均不回来,戚玉衡一下子就没了备菜做菜的心情,晚上就简单做了一道辣椒炒肉,量做得也不多,刚好够他一个人吃。
沈灵均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一进门,沈灵均就朝他笑了笑:“……今天我找的代驾,技术一点都不好,刹车都踩不稳,车晃得我想吐。”
戚玉衡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忙道:“那我去给你买点解酒的?”
沈灵均摆摆手:“没那么严重。”
“其实你可以叫我去接你的,我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
“那怎么行?你受伤才刚刚两个月,我记得我手上半年后,伤口有时候还会疼呢。”
“那是你伤得更重,伤口更深……”
沈灵均坐到沙发上,右手又在身旁的位置上拍了拍:“你坐,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戚玉衡不明所以地坐了过去:“什么事?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做到。”
“你先别急着答应。我今天是跟我一个朋友……或者说,跟我的老师,一块吃的饭。我读研三的时候,在一个律所实习,他当时是我的带教。他是个很优秀、专业能力很强的律师,同时也是非常善良,非常热心的一个律师。他主要接两种业务,一种是刑事辩护,一种是劳动人事,”沈灵均微微歪头:“两种没有任何交叉的领域的业务。”
“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两个领域专精……是个有点长的故事,我就不多讲了。但一直以来,他都积极提供法律援助,每一个法援案件他都尽心尽力地去办,已经连着拿了好几年容州法律援助先进工作者了……最近,法援中心给他指派了一个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大概是心里估摸,这个案子说不定只有他有能力办,又用心办了。”
“事情是这样……前不久,市禁毒支队破获了一起制度泛读案,有一个小团伙在农村租了一个小厂房,表面上伪装成了一家小型造纸厂,但暗地里却在厂房内治读……我的老师担任的并不是这几个主犯的辩护上……实际上,除了几个主犯外,还有七个从犯。三位男性,四位女性。全都是残疾人。”
戚玉衡下意识地皱起眉:“全都是残疾人?”
“对,其中三位男性里,有两个是中度智力障碍,有一个是轻度脑瘫,四位女性,则全都是聋哑人。其中这三位男性,都或多或少地可以和我老师进行沟通。从我老师得到的信息看,他们要么是被拐卖的,要么是从大街上以招工为名被诱骗的,那几名主犯对他们施加了虐待、拘禁,进行了人身威胁,再加上他们自身残障会影响到认知性,做无罪辩护,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麻烦在于,那几位女性。首先,她们全部都是黑户,警方没能在那个泛读窝点找到任何能证明她们身份的文件。其次,她们全都是聋哑人,并且很可能很小就被拐卖、诱骗过来,因此没受过教育,不识字、没学过官方手语,即使有手语翻译,和她们沟通的困难也极大。第三,通过对主犯手机的搜查取证,可以推测,这几位女性是他们的姓伴侣,或者……更像是姓奴隶。他们可能长期对这几位女性进行奴化教育,洗脑……导致她们心中对这些犯罪分子或多或少都有依恋,对警方工作极不配合。”
“这可能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因为这个团伙累计治读泛读超过九十公斤。这么大的数额,对于辩护人来说,如果想让被代理人免于死刑,只有做无罪辩护一条路可以走,没有做轻罪辩护的空间。”
“案情的细节如何,我也并不清楚,但如果想要帮助这几个聋哑女人,与她们沟通是最紧要的事。法援中心也请过许多手语翻译了,但……不是说他们不专业,相反,他们都很专业,都是大学手语专业的老师和学生。但我刚才说过,这几位女性不仅不识字,也不会标准手语。往往聊了大半天,还是鸡同鸭讲,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但手语翻译确实是扎扎实实付出了劳动呀,也不能不给人家钱吧?就这么着,手语翻译从手语系的老师降格成了学生,但要沟通的问题还是有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完。法援中心的经费也是有限的,不能光批给她们几个人……”
话说到这里,戚玉衡已经全都明白了。
他立刻道:“我愿意去!”
沈灵均看着他:“……时薪真的很低。”
“没关系。我甚至可以不要钱,”戚玉衡抬起手:“毕竟我现在比划手语的速度也不怎么快,算不上专业人士。”
“……可能会耽误你的时间。一两个月,甚至更久。”
“没关系,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办法复工和做其他工作。你这还算是雪中送炭,又帮我介绍了一份兼职呢。”
“她们的人生经历、处境,可能不会让她们在面对你时抱有比较友好的态度。”
“我能理解……真的。”
沈灵均轻笑了一声:“好吧……其实我猜到了你会答应。明天,明天……不对,对,”沈灵均似乎是有点醉,“快要过年了?看守所也是要放假的……等年后,我就介绍你和我老师认识。”
“好。”
戚玉衡应完声后,沈灵均有好一会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长久地、安静地看着他。
戚玉衡的心跳慢慢鼓噪起来:他有点想避开沈灵均的视线,但又担心这样做太刻意。他的大拇指来回地在食指上抠着。
就在这时,沈灵均忽然动了。
他身子前倾,抬起右手,摸上了戚玉衡的脸。
沈灵均右手的四指轻轻搭在他的左颊上:“你……”沈灵均的拇指轻轻地在他下唇上蹭了两下:“虽然这段时间是因伤休养,但气色却好了很多。你现在嘴唇是红色的,原来好像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点苍白,你是不是贫血?”
什么贫血不贫血的,戚玉衡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沈灵均自顾自地说:“也是,你原来那么累,休息不好,也吃不好,气色会好才怪。家里还有一株人参,明天磨成粉,你慢慢冲着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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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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